“想藏?”
“沒那麼容易!”
O記,辦公區。
黃志明望着國際刑警部的歐sir,表情嚴肅,說道:“近期,市面上僞鈔的流動明顯降低,新加坡僞鈔工廠可能已經停工。”
“銀行監管部門一旦有警報,馬上向O記彙報。”
僞鈔在經過幾個階層的流通之後,最終都會流向各國銀行,觸發監管部門的預警。
“是。”
“黃sir。”
歐陽維拿着一份報告,認真點頭。
想要捉到一個僞鈔工廠的尾巴,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國際刑警部聯合多國警察,做出大量努力,溝通,僞鈔工程卻在藏在暗流之下。。
“黃sir。”
“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夜宵?”一名警員在辦公區路過,打招呼道。
黃志明搖搖頭:“晚上要去看電影。”
“喔?”
“哪部片?”
警員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
黃志明目露精芒,張口答曰:“《英雄本色》!”
……
“賓哥,貨上岸了。”
第二日。
中午。
義海中港,董事長,辦公室。
張國賓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審查着文件,東莞苗推開辦公室大門。
“嗯。”
張國賓點點頭。
“貨都驗好,沒有問題,出港以後,暫時放在倉庫。”
凹版印刷機與電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被海關署的人發現,再硬的關係都沒有用,直接便會被海關扣留。
三天後。
老唐樓,大廳。
張國賓將一份錄像帶插進放映機,滋滋滋,電視閃過幾幕雪花,田家強等人在香江公寓內的活動、聊天、映入眼簾。
張國賓心中確實把田家強等人當作兄弟, 可人心隔肚皮, 香江局勢這麼緊張,海外生意又有所暴露,現在幾人回到香江,一方面是停掉海外生意求安穩, 另一方, 也是對田家強等人進行一波審查。
若是田家強等人沒有問題,僞鈔工廠才能進行後續的處置, 若是田家強等人有問題, 處置就要從人手開始。
“賓哥,阿強等人回到香江, 先在公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回到新界老宅。”
“他們回去探望了一下家人、親戚、旋即, 便回到油尖旺吃喝玩樂, 通宵飲酒, 阿強,阿森還叫了幾個小姐, 小雅在情趣用品店買了一根……”
“誒。”
“私生活不要探究。”張國賓開口喊道。
東莞苗點點頭。
張國賓則坐在客廳的長款沙發中間, 左手搭着一個靠枕, 右手拿着遙控器,漆黑的房間裡, 來回審視着田家強等人的錄像。
這段時間田家強幾人表現的非常正常,就像長年在外打工的遊子, 回到家鄉走親訪友,大撒鈔票,肆意快活。
“兄弟們再盯一陣子。”東莞苗說道。
“嗯。”張國賓關掉電視,微微頷首。
真有什麼問題, 也並非一天兩天, 能夠查出來的。
至於怕不怕田家強幾人知道?
他們心中無鬼,又有何懼?
“把我先前交代的事情做了吧, 試試唐霆威的人品……”
“知道了,賓哥。”東莞苗肅聲答應,轉身便帶人前去安排事宜。
一週後,九龍城寨。
“老闆, 來包萬寶路。”鼻屎牛穿着一件骯髒的黃色T恤, 長相方正的面孔平平無奇,只是一個碩大的鼻子非常引人矚目。
雜貨鋪老闆轉身在煙櫃裡拿出一包萬寶路,轉手遞給鼻屎牛,言語調侃道:“鼻屎, 最近發達啦?”
“連萬寶路都抽得起?”
鼻屎牛一根手指插在鼻孔裡,表情得意的轉轉手指,勾出一顆黑色鄙視,嫺熟的順手擦拭在衣角,掏出一疊港幣,隨意點出一張,非常大氣的甩手出道:“雜貨西,不用找了。”
“喲,鼻屎牛,最近真發達呀?”
雜貨西眼前一亮,面露討好。
鼻屎牛非常不屑的轉過頭,拿着香菸離開雜貨鋪,抽出一支菸,叼着香菸行在城寨鋪滿垃圾的樓道。
“阿樂,我找到了一個發財的門路。“
鼻屎牛回到籠屋裡,對着一個古惑仔講道。
古惑仔躺在籠子裡,雙手枕着頭,眼睛望着離他不到三寸的天花板,鼻子裡全都是潮溼的腐臭味。
“你能找到什麼財路?”
阿樂表情不變,滿臉不屑。
鼻屎牛卻掏出口袋厚厚一卷港幣,得意的丟到兄弟面前,厚厚的港紙灑落在牀鋪上,足足有三十幾張各種面值的零鈔,加起來只有兩千多塊,但卻足足能夠晃花阿樂的眼睛。
阿樂就像被打了興奮劑驚坐而起,望着身上零零散散的港鈔,一把抓起幾張,放在眼前。
“鼻屎!”
“你去背屍啦?”
以他對鼻屎牛的瞭解,能夠一天內轉到幾千港幣的辦法,便是在城寨裡把過世的死人背下樓。
兩千多塊起碼要背五六具屍體,昨天城寨裡的背屍生意都被鼻屎包圓了?
“切。”
“幹那種活多晦氣,要不是吃不起飯,誰TM去背屍!”鼻屎牛將手指插進鼻孔,習慣性的扭一扭,雙手抓住鐵梯,兩步登上牀鋪,趴上前超阿樂說道:“阿樂,我發現一個大財源,賺得輕鬆又安全,一點風險都不用冒。”
“乜財源?”阿樂滿臉疑惑,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打一個電話找他買美金……一百塊港紙能買一百塊美金,再拿錢美金去城外的零售店買菸,拆成一張張港幣,再拿港幣又去買美金,簡直是個金礦,越挖越多,越挖越多。”鼻屎牛悄聲說道,語氣卻難掩的激動,他也只是在拉大便的時候,突然看見貼在牆上的小廣告,頭腦向來缺根筋的他,缺根筋的打出電話,缺根筋的賺到了錢。
阿樂卻一聽就知道鼻屎牛買了僞鈔,而且是一個標準行情,在某個拆家手中買到僞鈔美金。
這種在僞鈔在九龍城寨是花不出去的,可城寨外的便利店,卻接受多國貨幣消費,可以輕易按照匯率兌換成港幣。
僞鈔市場可遠比白粉、軍火市場更加隱蔽,交易、生產者往往網絡很深,光是有技術的生產集團就不好找,買家也多是軍閥、金融、銀行家等大人物,雙方坦誠相待,按照行情交易。
這是僞鈔的一級市場。
更次級的便是層層流通,週轉之後,進入市面上的僞鈔,甚至,大部分僞鈔都不會進入市面,而是悄無聲息的流轉在各個政府,銀行,地方軍閥與大商人當中,流通進市場的很多僞鈔,都是鄉村作坊粗製濫造的貨,別說銀行的監管系統,就連零售店的驗鈔機都過不了。
阿樂聽見鼻屎牛能夠將僞鈔在零售店洗成真鈔,當即知道對方的技術不錯,加之還是在印美金,匯率一比更是血賺。
“鼻屎!”
“這一回真是找到財路了!”阿樂神情振奮的抓住鼻屎雙肩,猛的搖晃兩下,鼻屎甩下一根鼻涕,吸吸鼻子,神情迷茫的被阿樂摟緊懷裡。
“TMD!”
“武術協會一羣老骨頭,當年跟着豪哥一個個敢打敢殺,現在豪哥一走就變成軟腳蝦。”
西城街。
一間拳館裡。
唐霆威穿着紫色練功服,站在一個木人樁面前,緩緩探出百納鞋,腳踩七星步,擺起形意拳的樁子。
“啪,啪,啪。”
幾記爆響。
唐霆威的拳法剛硬有力,兇猛霸道。
兩名弟子束手站在旁,聽着師傅口中的話。
前幾天,師傅在半島酒店被一個江湖後輩狠狠掃落面子的事情,其實整個城寨武術會的人都有所耳聞,雖然,絕大部分人都只敢在私底下議論,但是這件事情無疑還是影響到唐霆威的威信了。
“現在城寨武術會難以達成一致,絕大多數人在城寨龜縮太久,覺得一畝三分地就是天下。”
“在九龍城寨裡作威作福,當一方大佬,自以爲很威風,實際上走出去,別人就當你是蟑螂是,是樂色!”
唐霆威停住手中的動作,緩緩吐出口濁氣。
“現在不走出九龍城寨,難道要做一輩子的地溝老鼠嗎!”
唐霆威面色慍怒,中氣十足。
張國賓對唐霆威的一番打壓,不僅沒將唐霆威打回城寨裡養老,相反,激起他心中的熱血壯志。
當初他在混江湖的時候,張國賓還只是一個四九仔,現在張國賓成了江湖大佬,而他卻越混越回去了。
“主席,屯門和勝興的生意要不要動手?”唐霆威打出城寨的第一步,赫然便盯上新界掌控水車生意的大興社,這是一塊軟硬適中,油水尚可的五花肉,用來補補身體正正好。
唐霆威眯起眼睛,悵然嘆道:“現在武術會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出兵的計劃要暫緩。”
但城寨一定要出!
唐霆威攥緊拳頭,暗下決心。
他一定要在江湖上重新打響字號,再去找太子賓扳扳手腕,讓太子賓知道知道怎樣尊重江湖前輩!
“嘿嘿,要不然,我們把提反對意見的幾個老骨頭咔嚓掉?”唐霆威的“大弟子”即頭馬“彭遠”奸笑着道。
唐霆威的形意拳傳承自內地河北深州李氏正宗,早年卻因利益親手殺死師父,天性不信任師徒關係,更沒有收下真正的弟子,所謂的弟子都是從城寨拳手中吸納而來的“武術會成員”,等同於江湖馬仔。
唐霆威卻搖搖頭:“這不是解決掉一個人的事,是要給予他們想要的利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