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242：兵器譜
十餘年前，李尋歡辭官七年，歷經大小三百餘戰，從未逃過一次，由此闖下威震江湖的小李飛刀名頭。
呂鳳先也是十年前忽然失蹤，跑去練了另一種可怕的武功。
“我常年隱跡江湖，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行蹤，上官金虹掌控偌大的金錢幫，還有同樣不弱的荊無命隨在身側形影不離，也沒有人找他的麻煩。”
孫白髮坐下後點上旱菸，眼睛望着桌角的那盞燈，緩緩說道。
第一和第二，一個不知蹤跡，一個勢力極其強大。
“在你之後，郭嵩陽不屑於對後面的人出手，一直在苦練武藝，呂鳳先失蹤。”孫白髮將這十年的事緩緩道出。
李尋歡立刻意識到什麼，眼中有光閃過。
兵器譜前五，就這樣保持了一種巧合而又微妙的狀態，各安其事。
李尋歡道：“然後我回來了。”
孫白髮抽了一口旱菸，他望着李尋歡，李尋歡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第三的小李飛刀從關外回來，一是十年前的名頭很響，近年沒有人見過，二是孤身一人，幾乎與江湖斷絕往來，三是行跡清楚，大多人都知道你與興雲莊的關係。”孫白髮說。
李尋歡接過他的話說道：“所以我莫名其妙成了牽動江湖的焦點，自我回到中原，一件件事自動就找上門了。”
林仙兒，游龍生，趙正義，燕雙飛，郭嵩陽，呂鳳先，伊哭……
既是巧合也是必然，其根源就在他小李飛刀的身份，他無疑是兵器譜前十里最特殊的一個，排名不低剛好位於第三，孤家寡人，行蹤明顯。
李尋歡想着回中原後的種種，不由有些慨嘆，“兵器譜……”兵器譜前五的排名之爭，就係於他的身上。
孫白髮道：“百曉生不像個好人。”
李尋歡點頭道：“盜少林秘籍，他也是主使之一。”
孫白髮眯起眼睛，有些事不細究沒什麼，可一旦有某種猜測，那便讓人難以忽視，“若真是一場陰謀，那所圖就太大了。”
李尋歡道：“只因爲魔教四大天王早已隱姓埋名進了中原？”
孫白髮搖頭道：“實在是百曉生此人，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卻偏偏僞裝的很好，而他的所作所爲看起來是隨意爲之，但每一件都可以引動江湖風雨。”
李尋歡道：“百曉生……排兵器譜可以說是愛名，但盜少林經書此事……”
“梅花盜一事時，若不是你拆穿少林盜經的陰謀，百曉生會不會將少林藏經閣失竊的事栽贓到別的門派身上？”
李尋歡悚然一驚。
孫白髮磕了磕菸袋，半闔眼睛道：“先是引起江湖動亂，再引起門派之爭，不得不如此懷疑。”
李尋歡沒有說話，實在是沒有實據，僅憑魔教天王早已隱姓埋名進入中原一事……
“百曉生已死，這只是憑空揣測而已，若伱猜測爲真，必然還會有另一個人挑動兵器譜紛爭。”李尋歡緩緩道。
孫白髮抽了口旱菸，望着明滅的銅燈，道：“你爲何還留在這裡？”
李尋歡沉默片刻，嘆口氣道：“我留在這裡，是在等人。”
等針對他的人。
孫白髮微笑道：“那些人是自發前來的，還是被人挑動的？”
李尋歡沉默的拿出了一個木雕。
一個身無寸縷的木雕。
孫白髮道：“老頭子看不得這個。”雖是打趣的口吻，他的面色卻變得認真。
李尋歡微蹙眉道：“許多人都和她有關係……包括呂鳳先。”孫白髮抽了一大口旱菸，他就知道，李尋歡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擺一個木雕在桌上。
將木雕放在桌上，以來人的反應推測對方是否與林仙兒有關，這個辦法相當好用。
林仙兒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李尋歡只用一個木雕，就找到了那些人背後的推手。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李尋歡忽然道。
“是的，這不能證明什麼。”
孫白髮點頭承認，“但凡事怕萬一，不得不防。與那種後果比起來，想再多都不爲過。”
關外快活王覆滅後，不過二十年的時間——也許正是因爲快活王和沈浪等人的前車之鑑，纔有了兵器譜將中原高手一網打盡？
李尋歡沒有反駁，大歡喜女菩薩透露出來的事情實在讓人心驚，魔教聯合，四大天王早已隱姓埋名潛入中原。
魔教四大天王入中原，總不能是來遊山玩水的，他們這些年在做什麼？
一切以最壞的可能推算的話，就是孫白髮擔心的事。
遠走關外十年，再次回到中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一個陰謀。
“現如今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誰？”孫白髮忽然道。
李尋歡沉思不語，酒館的外的布簾被風吹動，發出獵獵的響聲。
“金錢幫？”他緩緩吐出三個字。
孫白髮執着菸袋皺眉，過很久忽然舒展，“小紅做幫主是個意外，若沒有這個意外，上官金虹依舊是幫主，他不會容忍魔教來分權。”
李尋歡道：“若沒有這個意外……”
孫白髮沒有吭聲，他也在想。
百曉生死了，還有人挑動江湖高手與小李飛刀爲敵，小李飛刀若死了，會不會有人再來挑動他和上官金虹？
“看模樣，她們好像有什麼證據？”孫白髮忽然道。
這些推測，都是基於白天金錢幫的態度與大歡喜女菩薩的話來猜想的。
在所有人都還在關注兵器譜之時，她們直接掌控金錢幫，防範魔教。
正是因爲這種種動作，他一深思，才察覺到這後面隱隱的暗流。
李尋歡搖頭，又點了點頭，過片刻道：“也許就是對攝魂大法感興趣，順便讓金錢幫立穩腳跟。”
孫白髮默然，若是上官金虹主導這些事的話，他可以斷定金錢幫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可要是那兩個瘋女人……
想着白天見到的三個孫小紅，他就有點心梗的感覺，她們做事就和有病一樣，隨心所欲，難以看透。
“可能是幫孫幫主造勢吧。”李尋歡笑道，他看到三個孫小紅也懵，“起碼要是有人想起歹心，還得先分清哪個纔是真的幫主，選錯了就……”
孫白髮想起白天被三個孫小紅盯着，摸了摸頭髮，確實挺可怕的。
要有心理陰影了。
“若是沒有她們出現，我想，我與上官金虹遲早有一戰。”李尋歡望着剛剛拿出來的木雕道。
事實上，他與郭嵩陽已準備好了那一戰，只是上官金虹並沒有來，就被那兩個女人擊敗了。
孫白髮幽幽道：“魔教有瓦解中原武林的陰謀，她們掌控金錢幫力挽狂瀾，你信麼？”
李尋歡倒了杯酒，信不信又有何妨，那些猜測的終究只是猜測，是最壞的一個可能。
話說回來，若猜測爲真，那他們兵器譜排名靠前的這些人，必定危險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