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長壽的屋舍出來，陳平路上稍作打聽，輕鬆找到了金丹講道的道場。
道場處於天衍城的核心區域，距離那條巨大的從天而降的瀑布不遠。
這種講道據說每年都有一次，這也是爲何上一次來天衍城時，先後看到過幾個金丹的緣故。
除卻天衍宗自己的金丹，很多外宗的金丹也會被邀請過來講道。
至於築基。
每逢這個時節，那就更多了。
慕名而來的築基修士絡繹不絕。
有的是初來，有的則來過很多次，或許是來溫故而知新的，也或許是懷着能否聽到一些新觀念而來的。
陳平此刻到達道場時，就有幾個築基也剛好在報名。
“一千顆中品靈石聽一場？你這也太貴了吧？一千顆中品靈石都能買一雙三階的上好靈靴了。”一個築基抱怨道。
真是夠可以的。
“前輩休要嫌貴，這些請來的金丹真人，哪個不是需要花大價錢才能請來的？當然，前輩若是能代爲推宣，邀約道友一起來，只要五人成行，便可減一層入場費……”
羅修士噗嗤一笑：
“方道友都到哪聽到的歪理。這蝶靈月見草我再熟悉不過，僅聞有聚靈入藥之功效，何時來了個致幻功效？”
原本還有些低聲細語的築基修士立馬鴉雀無語一片，都認真地聽起金丹真人的心得經驗分享。
“你這傢伙這是夠可以的，人在青雲域的凌霄宗，影響力都擴展到這天衍城了。”封餘酸溜溜道。
一本科普結丹的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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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來自於合歡宗。
比方說，魏恂提到的元神促進真元凝固的方式，魏恂多以元神爲驅動力，去攪動液態真元，加速其流動，促進其凝固。
這種聲譽是他夢寐以求的。
兩人到達現場後，取了主辦方發放的講道禮袋後，進到會場裡，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否則難入道侶之眼。
不多久那中年修士就與另外一修士一同前來了。
果然如此。
一千顆中品靈石，這得畫多少張符籙？
想想就心疼。
不過這句話陳平只是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在結丹條件上、流程上的介紹，和魏恂所述差不多。
以至於大家走在路上都還在相互討論。
手鐲上還有一層禁制所在，沒有被煉化前，不知道其具體的特性。
這確實很耗錢。
見到兩個女修正在一個攤位前選首飾。
“獨家的，這天衍城別無分號。”
‘是有淵源的。’
這些常識陳平還是知道的。
“如今倒是頭一次聽聞對蝶靈月見草心煩的，除非他花了大精力種植過蝶靈月見草而卻未能如願。”
表明歡迎結丹的修士加入天衍宗。
“這是幾階的法器？”陳平掂了掂手鐲。
明明他們原本住的這一面臨溪流，靈氣更充沛不說，視野更好，風景自然也更好。
陳平：……
‘完全沒直觀上的反饋。’
經典禮品袋。
羅女修噗呲一笑：
“倒是清奇，以往只聽說某些修士久練某種法術不能入門，以後即便不練了，也會對這門法術會產生極大的心裡排斥性，見到這門法術就心煩意亂。”
剛想多問，可她不經意間往身後瞥了一眼，瞥見了身後的陳平和封餘兩人。
那中年修士也是個謹慎的人，拿到銘牌之後都沒有和陳平多聊，快速地離開了現場。
這個宗門名字一看就是比較.正經的宗門。
“你也真是，換什麼客房，把那窗牖封住不就得了。”陳平笑道。
回到客棧，已經傍晚。
道場裡已經有不少修士已經道場。
這……
難怪要拼單。
“這樣如何？陳道友你我合作，也過去開一場釀酒講道，收他個1000顆中品靈石一個修士的入場費，斷然會火爆。”
聞言，那中年修士一喜，傳音道：
“如此甚好，在下這邊亦是兩人。道友稍候，在下去去便來，再去攔一人即可。”
‘曦月說很多人都習修不了這門法術，這或許就是原因之一吧。’
陳平：……
多年沒來，這裡似乎沒有太多的變化。
“我看行，我這邊已有兩人。”陳平同意，既然規則允許，那自然要最大化利用規則。
陳平和封餘因爲是一起領的銘牌，所以兩人的座位相鄰。
而後陡然加快速度，離去。
說完後，見陳平似乎有意，又補充道：
坐下後，陳平打開禮袋，看了看裡面的東西。
就連聒噪的封餘都開始聚精會神。
人各不同。
……
三人一合計，一起去報了名，以900顆中品靈石一張入場銘牌的價格拿了下來。
直到旁邊來人，封餘才停止思維發散。
想想那種走到哪裡都有人對他投來仰慕之色，封餘就心血澎湃。
這也是結丹的難點所在。
陳平：……
“休要亂說，這是劍北春，與我的影響力有何關係？”陳平輕聲道。
而臺上的金丹，將神魂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以烈火烘烤液態真元，不斷煉化真元，最終將其熬成固態。
出了客棧，走在他們兩人前面的是兩個女修，也是同住在這家客棧的修士，似乎也是慕名而來聽金丹講道的。
“怎麼？道友聽過好多次了？”此刻是茶歇期間，陳平好奇道。
…除了我！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講道很快開始，先是由一個築基執事介紹開場白。
陳平被攤位上的其中一套手鐲吸引了目光。手鐲並非單支或一雙。
居然還能團購？
前方已經轉過幾條街的兩女，神識感知到封餘加快了速度，再次加快了趕路速度。
陳平沿着街道慢慢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集散坊市。
“二階上品法器，主防禦。道友氣息渾厚，只怕是築基後期修士吧？但無妨，這套法器雖爲二階法器，可防禦陣獨特，最重要的是走的是一個‘精緻好看’，讓人一眼入迷，長期佩戴，都能讓人心情更爲愉悅。”
前面的那築基修士還在抱怨，只聽天衍宗負責接待的一個弟子苦笑道：
居然還有睡覺時喜歡選擇臨街的一面的客棧。
那攤位賣的都是首飾，數量不多，就五六件，但首飾做工非常精細，看上去很漂亮。
“害，覺得這邊臨街更熱鬧，就換過來了。”封餘解釋道。
說話間，講道再次繼續，幾人也停止竊竊私語，再次專注聽金丹講道。
回過頭去，一聲不吭了，頓了下又偷偷回眸看了看，似乎在確認什麼。
‘難怪這些首飾看起來這麼精緻！’
“嘿，一人找六個道侶不是很正常麼。”
真好。
這樣的道友簡直太合他口味了。
中年修士很快離開，去往了來路的前方，陳平則稍稍後退到門外，等了一會兒。
要不了多久，這門法術就能習修圓滿了。
在客棧裡的時候，封餘因爲要去訪友，已經託他一起代爲報名。
中年修士微微頷首：
封餘臉色漆黑，見兩女走遠，忍不住罵道：
確實很不錯。
得到傳音後，兩人都安靜了。
而是有七支。
真就如這個築基道友所言，都可以買一件上好的法器、服飾之類的了。
手鐲看起來不怎麼入眼，但細細感知，溫潤之感直沛心腑。
“中島和東海都去過，雲遊嘛，走到哪裡聽到哪裡。不過都雲遊二十多年了。哎，也不知何時能感悟。道友呢？第幾次了？”
嘶~
是真貴啊！
更沒有靈力儲備上的變化。
扭頭過去，就看到一個法袍不算太好的中年修士目光鋥亮地望着自己，陳平幽幽傳音：
“拼單？”
“其中一支是不是偏男性？手鐲雕飾大氣恢弘，菱角分明，暗含霸道之氣，一圈有六個凸起菱角。而剩餘六支卻娟秀雅緻，玲瓏中透着秀氣，且分別暗含一道凹槽。”
陳平再次摩挲了下。
聽這中年道友的意思，是準備一直聽下去了。
封餘想不通爲何陳平還要匿名？要是他，他恨不得天天招搖過市，享受他人的崇拜。
“咦？時間不多了，快走，莫要誤了聽金丹講道。”封餘立馬轉移話題，陡然加速。
關鍵是這六支女修所用的手鐲還都完全一模一樣。
“那倒不是。”中年修士搖搖頭：
陳平頓了下道：
“見那溪邊的蝶靈月見草品質不錯，甚是好看，就採摘了來，怎麼了？”羅修士道。
一下子就到了講道當天，陳平和封餘兩人早早離開客棧，前去道場。
與煉體術不同，這門法術習修到“熟練”級別之後，習修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外在感知，即不像煉體術那般會讓自己的血液或骨頭變爲金黃色，也不像煉髒時帶來的那種刺痛感。
攤主拿起一支吊墜，注入靈力：
那中年修士笑道：
“是啊，十三場次了。每一次都有不小的收穫。”
完畢後，才輪到一個金丹上場開始講道，進入真正的重要環節。
或攀談着，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閱手冊。
合歡宗的煉器師圖其所好，煉製的法器自然也都非常講究精緻好看。
當即決定買下來，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以560顆中品靈石的價格買了下來。
…他人的道終究是他人的道，還得自己感悟才行啊。
“好了。”陳平取出銘牌拋給他，隨即一愣：
“封道友怎麼從那客房出來，換客房了？”
人家又沒說你。
這些合歡宗的煉器師真的是太懂雙修了。
“什麼人？沒憑沒據的，就知道污人清白，真是。”
充滿靈氣的溪流，溪流邊偶爾可見的碟靈月見草，古香古色的樓閣，喧囂熱鬧的街道……
畢竟是花了一千中品靈石進來的。
陳平服氣。
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隨後各自簡潔告別。
就這麼想着，陳平突然感覺到被一股目光鎖定。
行事風格亦會有所差異。
若不是能看到面板上數據的變化，他甚至都感知不到這門法術到底習修到了什麼水平。
陳平回到自己的客房，關上門。
再貴也值得去聽一聽。
“……”
久而久之，能在合歡宗拿得出手的小禮品，也就越來越精挑細選。
“羅道友怎麼拿着一株蝶靈月見草？”一個藍衣女修道。
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每一個修士都是獨立的，各不相同的，對大道的領悟也千差萬別。除非你從小就跟着一個師傅一步一個腳印走，否則即便是有別人的心得，也不見得就能結丹。
“還有這種說法？”藍衣女修好奇道。
封餘左右四顧，見沒人留意這邊，才壓低聲音道：
“我前兩日可是去那醉仙巷看了看，那巷子儼然已經成爲了一道靚麗的觀摩點。那‘劍南春’舊址已經被重點保護了起來。整條巷子都流傳着你的傳說。”
“怎麼了？”羅女修道不解自己的同伴爲何話說一半。
那一刻，陳平彷彿夢迴大學畢業那年參加企業校園招聘宣貫會。
中間會穿插一些答疑環節。
陳平：……
不算貴，但好看。
以雙修功法爲主的宗門，特別在意道侶間的感受，因此互贈小禮品求得道侶歡心在合歡宗這類宗門非常常見。
三千大道，同歸卻殊途。
講道持續一整日。
“可不是嘛。不過道友才第一次，不急，多聽一些收穫就更多了，這結丹不是易事。聽聞有道友聽了三十多場才終得感悟。”
出門在外，他們不以“峰主”互稱。
講道一直持續到傍晚，才意猶未盡的結束。
藍衣女修辯解道：
“這並非我所言。只是前幾日回客棧時，見到一個修士在找掌櫃換客房，只說見到溪邊的蝶靈月見草就頭昏腦漲，這還能有假？”
陳平樂得如此。
頓時臉色一僵。
從講道場出來，陳平看天色還早，便沒有直接回客棧，而是沿着主幹道慢慢轉了一會兒。
習慣性佈置好陣法之後，開始習修冰體神典。
這修士就是當初和陳平一起拼單的中年修士。
關鍵還是要從別人結丹的經驗中去領悟屬於自己的道。
這很正常。
一壺天衍城的特產——靈酒。
陳平亦專注聆聽。
介紹完畢後，還有一個天衍宗長老下場致辭，預祝大家早日結丹，順帶爲天衍宗宣傳一波。
類似的還有很多。
“有道是什麼——‘人生自是有情癡，爲妾深居醉仙巷，似此星辰非昨夜，但留美酒人未留’。”
陳平拿出那壺靈酒，只見上面三個字——劍北春。
好傢伙。
分爲四場，由四個金丹修士先後分享其結丹心得。那四個金丹修士，有兩個是天衍宗的長老，有兩個是從外宗請來的。
而是“道友”。
這纔是聽講道的真正價值。
“道友所言甚是。”陳平內心給他點贊。
“還是別帶在身上爲好，聽聞這西荒的蝶靈月見草能致人頭暈。”藍衣女修警惕道。
每一支平均價格80顆中品靈石。
“讓道友久等了，嘿嘿，能省一點是一點嘛。”中年修士咧嘴一笑。
一本介紹天衍宗每年招募弟子、客卿的宣傳冊。
“道友一直都在這天衍城聽道？聽了十三年？”陳平輕聲問。
“女人沒有一個好玩意，幸虧我此生不找道侶。真是，嘴咋怎麼毒呢？”
還差一場就可以召喚兩隻神龍了。
“道友，看上哪一件了？貨不多，就這幾件了。”攤主是一個略顯老成的修士。
都成特產了都。
見陳平回來，封餘從自己的客房裡走了出來：“有勞陳道友了，入場銘牌辦好了沒有？”
‘換誰來習修都絕望。’
陳平微楞，好奇道：
正經人誰娶六個老婆？
隨即再次回頭望向前方。
封餘：……
“道友細說。”
“這套怎麼是七支一套？”陳平百思不得其解。
“道友且看，是不是頂端變幻光澤紋路了？這是來自中島合歡宗的法器，如假包換，其他煉器世家模仿不了的。這個宗門的法器可不多得。”
攤主咧嘴一笑：
“道友且認真看。”
“這些金丹前輩講道，真是常聽常新啊，每一次的收穫都不一樣。”坐在陳平另一側的中年修士感慨道。
這要來一些人拼單就好了。
陳平：.
長見識了。
你可閉嘴吧。
至於一配六什麼的，陳平就不怎麼在乎了。
男女同等。
“第一次來，確實挺有價值的。”
這……
所謂合歡，即爲雙修。
不過陳平猜測並非天衍城的修士對那醉仙花有多喜歡喝，而是曦月仙子這個代言人起了大作用。
陳平忍不住駐腳。
不過漫漫仙途之中，一生也就這一次結丹。
封餘原本住在陳平的隔壁，這會兒住到了陳平的對面去了。
重要的是結丹心得會有所差異。
想到自己過幾天就會見到可愛的媳婦兒俞玲春，陳平停下腳步，等那兩個女修走後，上前看了看那些首飾。
“不，不，不。在下想問，道友是否有意臨時一起湊個五人團隊？如此還能免掉100顆中品靈石。”
“拼單？”那中年修士愣了一下，傳音回來：
陳平把所有要點先是記憶了下來，有很多關於天地間自然法則的思索他還不能理解，需要在日後的雲遊中去慢慢感悟。
這是他的第一次聽金丹全面講道，收穫滿滿。
總的來說。
那900顆中品靈石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