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又是一驚,連忙轉頭望過去,發現果真是她站在門口。
神色有些冷凝。
我驀地有些尷尬,剛纔那情形看過去,好像是我故意要偷窺她的手機似的。
我真的沒那個意思啊,我就是嫌鈴聲有點吵,想給掛斷來着,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張了張口,我想解釋兩句,她卻沒給我機會。
她走到我面前,臉上依舊一點表情沒有,甚至盯着我的目光都泛着冷色。
牀上的手機已經不響了,周圍一派安靜,彼此間的氣氛也是靜滯尷尬的。
我掐了掐手心,逼着自己說道:“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想法,就是聽到你手機響了……”
她打斷我的話:“嗯,你來有事嗎?”
我努力笑笑:“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她便沒再說什麼,坐在了牀邊,垂着目光不再看我。
哪怕她沒明說,我卻是真真切切地覺得,她大概有些不太歡迎我。
起碼對於我的到來,她並不高興。
我咬住嘴脣,告訴自己別在意,畢竟是分別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一下子熟悉起來。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不急於一時,以後總會好的。
我強迫自己彎了彎脣角,像方纔一樣繼續笑:“看你在這裡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下次我來的時候……會提前跟你說一聲,你不用有什麼負擔。那麼……我先走了,再見。”
……
回到車上,我坐在駕駛座上,繫上安全帶,下一刻應該就直接開車走的,可是心口有點堵。
我伸手揉了揉,還是悶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一件兩件事都做不好。
感覺誰也不需要我一樣。
我真的是有那麼差嗎?而我要求的也並不多,只要能對我好一點,一點點就夠了。
鼻子突然有點酸,但我並不想哭,就使勁兒捏了捏,讓那股子酸意趕緊散去。
沒什麼大不了,以前那麼苦都熬過來了,都到了現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覺得心理能承受的住了,我才發動起車子。
沒地方去,就只能去公司。
半個多小時後,我剛把車停在停車場,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便響了。
拿出來一瞧,是陸敬修。
之前鬧出的那些笑話又都浮現在我的腦海,我現在不光覺得難受,我還特別窘迫,恨不得倒帶回去,更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記憶都給抹除。
嗚嗚嗚,真是太丟人了。
我恨恨地瞪了屏幕幾秒鐘,看着它還在響着亮着,到最後還是不太情願地接通了。
要是不接電話,那個小氣鬼又該生氣了。
摁下接聽鍵之後我沒出聲,很快便聽到陸敬修說道:“現在在哪?”
我雙目無光望天:“找了個殼子藏起來了。”
他似是在笑:“別藏了,回來吧。”
我覺得他的笑聲特別刺耳,就跟故意嘲笑我似的。
我出那麼大的糗,有一半,不對,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爲他!
要不是他事先不跟我通氣,我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喊出來嗎,我絕對不會喊!
癟了癟嘴,我半委屈半氣悶地說:“我不要,段時間之內,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你也別找我了,讓我一個人冷靜冷靜,等我覺得恢復了再聯繫你。掛了,再見。”
說完之後我就收了線,捂臉哀嚎一聲,下車上樓。
來到辦公區,我沒去辦公室,而是中途去了一趟鄒楠的辦公室。
正好我今天原本就想找她,聊一聊那筆不太尋常的賬目,現在正好有時間面談一下。
去到她的辦公室,她正在打電話,於是伸出手敲了敲門。
她轉過頭來看到我,明顯是意外了一下,接着像是跟那邊的人交待了一番,掛斷電話之後就起身走過來,我也正好推門進去。
“現在在忙嗎?”我輕笑了聲問她。
鄒楠也客氣地笑笑:“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餘總快坐,1;148471591054062我去泡杯茶。”
我擺擺手:“不用,我坐一會兒就走,你也來坐。”
面對面坐好,我沒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上次你跟我說過資金擔保的那筆賬,爲什麼現在還沒有收回來?”
鄒楠聞言面不改色,像是早有準備:“香港那邊的公司傳來消息,說是上市計劃延遲了一段時間,最晚這個月底,一定會將資金連同利息一塊匯過來。”
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說法,可我卻還是有些擔心:“很快就要公佈年度報表了,事關重大,一點錯漏也不能出。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在餘氏幹了這麼多年,向來也都是勤勤懇懇。正是如此,別的話我不用多說,就是希望你能留心一些,別到時候出現什麼亂子。那對餘氏,可是最致命的打擊。”
鄒楠笑意更深了些:“餘總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妥當。”
……
離開鄒楠的辦公室,我便上了樓,到茶水間找了些點心吃。
早晨的時候光顧着給陸敬修熬粥了,自己一點沒顧得上吃,胃都餓得有點難受。
而且想來我做的吃的口味不會太好,更何況他本身就有營養師給配着餐,瞧不太上外面買來的東西。
所以啊,我幹嘛要費那個功夫啊,整個吃力不討好。
今天一天對我來說都不太友好,大概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那什麼水逆。
接下來的時間,我怕是要愈發小心些了。
很多時候人的心裡就會生出那樣的直覺,有好的,有壞的。
我自認帶有“烏鴉嘴”的潛質,通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所以當我看到陸敬希出現在我家的樓下時,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真的不驚訝。
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出現一般。
陸敬修給了他不痛快,他沒辦法給前者同樣的“報復”,就只能來找我。
誰讓我,是別人眼中,陸敬修少有的“弱點”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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