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電話的人是秦頌。
原本我是不太想接他的電話的,陸敬修前兩天說的那些話太傷人了,哪怕我極力地暗示自己別去在意,可接觸到跟他相關的人和事,到底還是讓我心裡刺刺得疼。
只是這秦助理顯然是極有毅力,我故意不接,他就能一遍一遍地打。
到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只好接通,其實還是擔心他會有什麼事。
秦頌上來便客氣地問候一句:“餘小姐,您好。”
我心裡暗哼了聲,想着我一點都不好,你老闆做過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是這麼想,開口的時候當然不能這麼說,我輕淡應了聲:“嗯,你好。”
秦頌對我的冷淡也毫不在意,依舊笑呵呵的,而且他這一通電話顯然是有正事要說。
“餘小姐託陸先生做的有關江崢的事,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江崢?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我方纔還有些應付的心思頓時消了大半,轉而正色道:“江崢現在怎麼樣了?”
“陸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把調查到的資料都傳給餘小姐,之後要怎麼做,也全憑您的意願。”
“調查到的資料?”
“是,不管是哪方面的訊息,我都已經收集整理好,餘小姐一看便知。”
聽他這話的意思,這些資料裡面肯定會有什麼“猛料”,而且我有預感,這些對江崢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果子”。
其他的不說,能讓江崢受到應有的懲罰,自然是我想了好久的結果。
我忍下心裡的激動,努力平靜着聲音答了句:“好,就這麼辦吧。”
……
晚上要下班的時候,我跟小張說了句,明天早晨可能會晚點來公司。
小張以爲我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太好,想在家多休息會兒,便毫無疑心地應下來。
走到停車場取到車,我幾乎是踩着油門一路回到家,路上好幾次差點超速,但就是有點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進了家門,我只換了鞋便疾步走到書房,拿出包裡的u盤,裡面有秦頌給我傳過來的資料。
打開電腦將圖片一張張放出來的時候,我瞧着上面的場景,當真是倒吸一口冷氣,同時又生出一身的冷汗。
看到一半,我忍不住擡手將電腦一合,覺得沒辦法再繼續看下去。
只是冷靜片刻之後,我深呼吸一口氣,到底還是重新望過去。
因爲現在可不是輕易放棄的時候。
想要扳倒江崢,承受這些在所難免。
一個小時左右後,當我再次將電腦關上時,心裡已經有了相當的盤算。
秦頌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要怎麼處置江崢全憑我的意願來,到了最後他還補充了句,陸先生會全力幫助我。
我現在雖然對陸敬修還有氣,或者說已經下定決心收回不該有的那些心思,但有一點還是沒變的。
那便是我們還是合作伙伴,我幫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他協助我剷除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而我也深知,沒了陸敬修的幫助,別說餘家的其他人,單單是一個江崢我就對付不過。
所以我不會傻的將陸敬修這樣的助力拒之千里,比起一時的意氣之爭,當然是活下去最重要。
若是一直放任江崢不管,我很肯定,他不會輕易地放過我,起碼不會讓我過的太舒服。
算是深思熟慮之後,我已經慢慢想出了一個計劃。
又是一晚未眠,但比起之前的心浮氣躁,此時的我算得上平心靜氣的多。
我在腦海裡一幀一幀地描繪即將出現的場景,一點一點地撥除可能發生的意外。
然後越想越清醒,越想越激動。
大約是早晨的五點鐘,我感覺方方面面都已經差不多了,便打算打個電話給陸敬修。
秦頌聯繫我的時候,言明瞭讓我以後直接聯繫他老闆,說他只是個小助理,什麼都不知道。
我聽到了只覺得可笑和荒唐,身爲大老闆的貼身助理,居然說他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唬誰呢。
只是他都這麼說了,我就算是再找他估計也套不出什麼話,思來想去,還是找陸敬修吧。
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纔不怕面對他。
不過等我拿起手機要撥號碼的時候,看到現在的時間,驀地又猶豫起來。
若是在前幾天,我說不準真的會直接打過去,管它現在幾點鐘,仗着的就是心底裡那點諱莫如深的自信,覺得就算打擾到陸敬修,他對我肯定也不會發火,因爲我對他來說怎麼也有點不一樣吧。
只是那一晚他跟我說的話,已經不知道被我嚼爛了多少遍。
你餘清辭在陸敬修的眼裡算個什麼東西啊,不過是經過了這麼點事,就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了?
嗯,其實差點忘記,好在現在又想起來了。
我將手機壓在枕頭底下,將臉埋起來,決定過兩個小時再打。
我們是合作伙伴嘛,合作伙伴就該在工作時間聯繫,屬於彼此的私密空間,觸不得的。
以前我懂,卻不甚在意,現在是真的長記性了。
兩個半小時後。
我洗漱完從洗手間走出來,黑眼圈什麼的雖然還是挺重,但狀態卻好了很多,腦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混混沌沌的,清明極了。
拿到手機之後,這回我再沒任何的顧慮和猶疑,直接找出陸敬修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了幾聲,之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聲線便傳來:“有事?”
這麼千篇一律的疑問,我以前聽到的時候只覺得有些好笑,想着這男人怎麼就這麼刻板呢,就不知道換句話問嗎?
不過時過境遷的,同樣的話聽起來也全然變了滋味。
人家怕是隻是懶得花心思應付你吧。
我無聲勾了勾嘴角,拋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之後,我用最輕最緩的聲音說了句:“關於江崢的事,我已經看到了資料,也想出了一個計劃。但有些地方我一個人完不成,需要別人的幫助。所以,需要麻煩您了……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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