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蕊着急忙慌的吃完,大王餡餅果然給送了過來,他們上了車往外走,從車窗裡接過了餡餅,夏朝蕊道:“師父快吃,可好吃了!”
柏暮成道:“餐廳沒飯了?”
“有啊!”夏朝蕊道:“可是都不好。”
楊光開車,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什麼都有,只是都配不上我們小柯南的師父。”
“誰說的?”夏朝蕊道:“小燒餅沒了,肉餡蒸包也沒了,米飯都冷了,我師父怎麼吃啊!再說我們一會兒也許很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晚飯,所以我師父午飯一定要吃好。”
柏暮成瞥了她一眼。
他忽然想起在小市場吃的那個很大的煎餅果子。連親爹親媽都從來沒關心過他吃飯的問題,但是一到這小姑娘眼中,好像他每一頓飯,都很重要,重要到需要認真考慮。
柏暮成這趟出來只帶了楊光週一卓,以及羅錦添和江宇辰,一到了摩托城公交站,把車放在附近,他們就四處簡單一轉,技術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微信綁定手機號出來了,是一個移動號,實名認證的名字叫李德,年齡26歲,身份證照片看上去是個黑壯小夥。
柏暮成直接示意楊光撥通了他的電話。
楊光就打了出去,對方不一會兒就接了,楊光道:“你好,請問是李德嗎?”
對方道:“是,你是?”
楊光道:“我是移動營業廳的,你可以叫我小楊,是這樣的,我們新店開業,搞活動,交99元話費,就可以領取價值一百二十元的花生油一桶……”
他一邊說着話,幾人就慢慢散開,看向兩邊的店鋪,夏朝蕊趁人不備,悄悄的看了一眼手錶,手錶沒有提示。然後楊光終於說到正題:“李先生,請問您在什麼地方工作,我登記一下。”
李德有些警惕,道:“爲什麼還得問工作單位?”
“是這樣的,”楊光舌燦蓮花:“因爲獎品有限,並不是每個營業廳都有,我可以推薦你去就近的營業廳,請一定記住我的工號……110號,到時候報我的工號,就可以記入我的推薦量……”
楊光皮的這一下,並沒有引起李德的警惕。李德道:“我在一家電腦維修部,在摩托城附近……”
楊光急向柏暮成示意,一邊道:“電腦維修部對不對,請問具體在……”
一句話還沒說完,夏朝蕊忽然看到在一家小門臉的電腦維修部門前,站着一個黑胖子,正在打電話,衣服就是視頻裡那件,再一看臉,夏朝蕊飛快的衝了上去。
那人一眼看到,扭頭就跑。
夏朝蕊從衣服下頭摸出藏着的電警棍,跑的飛快,眼看就要追上了,那個李德忽然抓起掃街的掃帚,回頭就掄了過來。
不是吧!夏朝蕊趕緊停下,下一刻,就見柏暮成整個人從她身邊嗖的一下衝了過去,一腳就把李德連人帶掃帚踹到了地上。
畢竟是在大街上,立刻就有人看到,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就想圍過來,柏暮成飛快的給他上了手銬,在圍觀人羣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拉着人走了。
一上車,柏暮成就道:“本事不大,膽兒不小!誰都沒你跑的快!”
夏朝蕊嘿嘿一笑:“反正你在我後頭嘛!我知道你肯定會追上來救我的!”
柏暮成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車子開離事發路段,柏暮成示意楊光停車,一邊就掏出工作證亮了亮,道:“李德是吧?我是警察,你……”
還沒問出來,李德就慌了,急道:“不是我!警察同志,不是我乾的!”
柏暮成皺了一下眉:“看來你知道找你是爲什麼事,那你直接說吧。”
據李德交待,他前天晚上回家,路過一個小巷,就看到這個包在地上,包口露着半張百元大鈔,當時他一時貪心,飛快的抱起來就回家了,到家一打開,才發現裡頭有一雙人腳。
柏暮成冷冷的道:“爲什麼放到公交車上?”
李德道:“我這不是尋思着,公交車人來人往的,再說一開走了,誰還知道是誰放的,就……我就是一時想岔了,警察同志,我可真的沒殺人啊!”
柏暮成道:“帶我們去那看看。”
李德趕緊答應,就指了指:“往前,然後前面路口右轉。”
羅錦添和江宇辰在另一輛車上,也不知道他們審的什麼情況,見他們車子發動,江宇辰立刻跟上。羅錦添皺了一下眉頭:“這是要去哪兒?”
“不知道啊!”江宇辰也屬於能打的體力型選手,人比較爽朗,大大咧咧的,隨口道:“反正跟着頭兒走唄!”
羅錦添道:“你們頭兒……柏隊,他人怎麼樣?”
“頭兒很好啊!”江宇宸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你別看我們頭兒不愛說話,其實厲害着呢!而且身手超好,一個打好幾個,嘖!不愧是南城警神!”
羅錦添微微彎脣,沒說什麼。
他們很快就到了那條小巷,小巷後頭就是一片居民區,但是有一半正在拆遷,用網子圍了起來。發現包的位置在路邊,還能看到一點血跡。
柏暮成蹲下看了看:“那邊是什麼?”
李德道:“那邊是個小超市,再那邊,就一些早餐店什麼的。”
柏暮成嗯了一聲,慢慢往前走,走出十米左右,他就站住了,轉頭道:“一卓楊光,你們跟他回家看看,小夏,通知法醫痕檢過來,讓他們帶着鐵杴。隊裡留下沈哥吳哥,其它人也都過來。”
三個人齊聲答應,週一卓和楊光就拉着那個李德走了,羅錦添忍不住跟上一步:“發現什麼了?”
柏暮成不答,羅錦添冷笑一聲,看江宇辰正蹲在地上看那血跡,夏朝蕊在打電話,都沒有注意他,於是在柏暮成耳邊,冷冷的道:“不用這副態度吧,我們畢竟是兄弟呢!大哥!”
夏朝蕊打完電話,跑了過來,“師父,一會就到。”
羅錦添慢慢退開,柏暮成道:“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夏朝蕊看着不遠處的一堆建築垃圾:“埋屍?屍臭?”
“對,”柏暮成道:“過去看看。”
他們就過去,找了個網子開口的地方進去,柏暮成一點一點,虛着腳慢慢走過去,他很快就找到一邊土很浮的地方,蹲下看了看,夏朝蕊迅速拿出手套遞上,柏暮成一笑,戴上手套,翻開幾塊磚,就露出了一個袋子角。
這是那種簡易的,塑料編織手提袋,黑紅格子,帶拉鍊那種,柏暮成慢慢的,一點一點扔開上頭的磚石,袋子就漸漸顯露出來,柏暮成道:“不算大,也許不止一個。”
一邊說着,痕檢和法醫的人也過來了,拿着鐵杴,柏暮成接過來,隨手把另一把往後一遞,結果他後頭是羅錦添,登時臉色一寒,退了一步。
夏朝蕊見他不接,就上前接了,慢慢的鋤掉上頭的浮土,羅錦添見柏暮成並不阻止,其它人也都習以爲常,並沒有人上前說你是女孩我來吧……就忍不住皺眉,緩緩的又退開了一點,看着沾在衣服上的白灰,咬牙拍了幾下。
兩人很快清出一個平面,焦印上前把住兩邊,跟高浩然兩人一邊提一邊抖,終於慢慢提了上來,焦印拍了拍手,帶上手套拉開拉鍊,道:“嘖,上身有了,女的!不全!”
夏朝蕊累的直喘,於露上前接過手,不一會兒又挖出來一袋,裡面是兩條腿,下面再挖也沒有了,把這一片細細的踩了一圈也沒有。
柏暮成道:“所以,沒有頭。”
“對,”焦印道:“也沒有衣服,沒有任何飾品。”
柏暮成道:“沒有頭,沒有衣服,那麼兇手爲什麼要把死者的腳扔在路上呢?這一定代表兇手的某種心理。”
沒有人回答,他也不是要人回答,就把現場交給痕檢的人繼續翻,又安排了幾個人,通知分局在這一片排查,他們拉着屍塊回去拼了。
大家查失蹤人口的查失蹤人口,排查的排查,正忙活着,林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柏暮成打開微博一看,尉城爆料上已經貼了出來,一個博主繪聲繪色的形容了他在12路車上發現死人腳的過程,還拍了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本來還沒什麼,結果到快中午的時候,另一個出來聲稱她也在那輛車上,而且剛接受了警察詢問,頓時小火了一把。
柏暮成只掃了一眼,直接道:“這種找網安刪,找我幹什麼!”一邊就把手機扔開了。
夏朝蕊還是翻了翻,下頭一條評論道:“常聽聽人家說,你再怎麼怎麼,我就打斷你的腿……結果這個,砍斷你的腳。細思極恐。”
夏朝蕊忍不住拿給柏暮成看了看:“所以那人把腳丟在路上,會不會就是一個懲罰的意思?”
柏暮成一凝眉:“你是說法外製裁?”
“不是啊!”夏朝蕊道:“我是說,兇手也許是一個懲罰死者的心態,所以才單獨扔了腳?”
柏暮成緩緩點了點頭:“現在還言之過早。”他看了看她:“看你這回能不能柯南到點兒上。”
他看了看錶:“走,去法醫室看看,應該差不多了。”
夏朝蕊跟了上去。
解剖牀上,屍塊已經縫合了起來,夏朝蕊掃了一眼,迅速戴上口罩,也並沒有敢細看,只跟在柏暮成身邊。
柏暮成一進去,就道:“腳印老哥,怎麼樣?”
法醫室主任叫焦印,四十多了,大家有時候叫他腳印哥。他慢悠悠的道:“可以確定,屍塊屬於同一個人。”他看了一眼記錄:“死者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左右,體重一百二十斤左右,年齡25歲左右,皮膚白皙,手指沒有戒指或者飾品的痕跡,指甲修剪整齊,未塗指甲油。”
“死者死於兩天之前,當晚進食的是牛排,胃內容物大部分移向了十二指腸,並且,已經有相當程度的消化,也就是說,進食後2到3小時左右死亡,即,當晚九點鐘左右。”
“另外,死者身上無威逼傷抵擋傷種種,毒理檢驗也沒有驗出毒物,無酒醉,胸、腹腔中無積血,但兩肺肋面被膜下見多處點、片狀出血改變,心臟隔面亦見多處點、片狀出血……所以,死者應該死於機械性窒息,而且是死後放置幾小時纔開始分屍的。”
他停頓了一下:“另外,還有兩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