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深眼睛內迷茫的情緒逐漸清明,他輕笑着說:“我一直認爲人類的情緒,並沒有多麼難控制,只要這個人自控力很好,完全是可以被自己掌控的,畢竟自己纔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怎麼能夠讓自己的情緒給左右呢?所以在入醫生這行時,我看過了太多的生死,對於人的生命的離世總看得很淡薄,可唯獨,在對於你身體上有點什麼小毛病,總是無比的擔心和無法釋懷,總覺得讓你在我面前健健康康纔好。”
他笑得無奈的說:“大約這就是喜歡吧,喜歡纔會爲一個我明明要痛恨的人卻反而爲了她而擔心,明明要討厭的人,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到最後甚至想要佔爲己有,成爲自己的所有物,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親近,見不得,她心裡有別的男人,這種感情自私又可怕,愛,難道不是應該偉大嗎?”
我望着林容深的臉,焦急的用手捂住他雙頰否認說:“不是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愛情就是自私,自私到讓他只屬於自己一個人,容深,你是愛我的,你是無比愛我的。”
林容深聽到我的回答,還是不肯定的問我說:“是嗎?”
我沒想到他這麼笨,這麼聰明卻唯獨不明白什麼是愛,可從他口中所說出的話,我就知道,他是愛我的,這點根本不用懷疑,如果他不愛我,他根本說不出這番話。
我用手死死的抱住腰間,臉狠狠的埋在他胸口,有些喜極而泣,在他沒說這句話之前,我始終都覺得林容深不愛我,如果他愛我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對我這麼冷淡?爲什麼和我吵架後,我自己情緒激動得如一團亂麻,而他卻可以這麼冷靜?冷靜到好像我的情緒始終都無法影響到他,那種無力感,讓我甚至都覺得,他其實根本就不愛我,這不是一個人愛一個人的表現,他太冷靜了,冷靜到不得不讓人懷疑。
可現在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冷靜,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這樣的
人對所有事情都聰明過了頭,可對於感情,卻好像比我還不如。
我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只要知道他是愛我的,一切都足夠了,我已經什麼都不奢求。
我哭着說:“你爲什麼不早和我說這些話?”
林容深望着我這幅激動的模樣,笑得淡定而從容問:“早和晚有什麼區別嗎?”
我緊靠在他胸口說:“當然有區別,讓我早知道你是愛的,我根本就不會那麼糾結和自我懷疑了,你不知道,我整天都在猜着你的心思,都在琢磨着你在想着什麼,可你在我眼裡,始終像個謎團,我根本不瞭解你,看不透你,每當我以爲自己對你足夠了解時,你總是讓我明白什麼叫其實根本沒有了解過,容深,有時候和你在一起我真覺得好累,因爲我無論我怎麼努力,可卻始終無法跟上你的腳步。”
林容深低頭凝視着我臉,他聲音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溫柔,他說:“怎麼會,我不是一直都在牽着你嗎?”
我說:“你會牽着我走一輩子嗎?”
林容深說:“會。”他想了想,又說:“不僅會牽着你走一輩子,還會照顧好你一輩子,還有我們的孩子,就如你所說,我們會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他。”
我臉死死的埋在他懷裡,嗯了一聲,一切都滿足。
之後我們兩個人便相對無言的相互抱着,這大約是我們認識以來,到結婚以後,最敞開心懷的一次聊天吧,這次的聊天,讓一件被我無比糾結的事情竟然一下猶如城門被破開了,什麼都懷疑也沒有了,心裡也一片透亮。
第二天早上醒來,林容深大約是酒醒了,我坐在餐桌邊問他,有點故意的問他是否還記得昨天晚上他對我說了什麼話。
當時林容深正看着報紙,便用着早餐,在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正常的擡起臉看向我,又是平常一副冷靜的表情問:“昨天晚上我有說什麼嗎?
”
我聽到他的話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忘記了,本來還想好好調戲他一番,我有點生氣問:“你真不記得自己說什麼了?”
林容深繼續低着頭,繼續翻着報紙說:“我昨天應該喝了不少酒。”
我拍着桌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說:“你昨天當着我的面對我說了很愛很愛我的話,你怎麼能夠忘記?”
林容深對於我的話,絲毫不爲所動,他說:“不可能,安心吃飯。”
如此無情的否定,如此淡然的否定,如此不要臉的否定,這讓我說什麼話纔好?
他這幅表情,都讓我自己懷疑,昨天晚上的那一切是不是我一個人臆想出來的,或者是我的錯覺。
爲了逼迫他承認,我直接從他手上搶過他手上的報紙,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數?你明明有說過的,你難道想賴賬?”
林容深也沒有伸出手來搶我手上的報紙,大約是這張報紙他已經看完了,他端着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用餐巾擦拭着嘴角,說:“好了,別鬧了。”他又見我碗內的早餐基本上都沒有動過,便用手敲了敲桌面說:“早餐都涼了,趕緊用了。”
然後便招來保姆,讓她給我盛過一碗粥。
他吩咐完這些後,便起身淡定自若的回了房間換衣服,我便坐在那裡,有些欲哭無淚,昨天他那一面可是千年難得一見,要是早遇到,我就應該用手機錄下來了,也不至於到達現在,被他賴賬,一點證據也沒有。
我有點幽怨,就連林容深換好衣服出來,這幽怨還是沒有絲毫減退。
林容深走到門口了,還不往對我叮囑說:“今天外面很冷,在家待着別出門了。”
聽他這樣一說,從廚房內出來的僕人搭了一句話說:“外面確實挺冷的,下好大雪呢。”
我側臉去看,才發現外面還真是雪落紛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