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爻精神很疲倦,但耳朵卻古怪的靈敏,將幾個小女生的談話都聽在耳朵裡,頓時苦笑無語。也沒那工夫去和幾個小女生計較,他深吸兩口氣,揉了揉眼睛,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走到操場上時,熱辣的太陽一曬,周爻竟有些頭昏眼花,腳步一軟。關鍵時刻,一隻手一把拉住了周爻,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周爻學弟,你這是......都虛脫成這樣了。”
這話若是猥瑣如王安之類說的,周爻一點不感覺奇怪,但偏偏說這話的卻是一個女生,而且聲音還十分熟悉。
周爻瞬間渾身的冷汗,迷迷糊糊的腦子也一下清醒過來,吃驚地轉頭看着扶住他的王詩瑤,苦笑道:“學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作爲影大的學生會長、著名的女強人,王詩瑤如此彪悍的言語不是一次兩次了,印象最深的一次,影大一次學生會長競選辯論上,王詩瑤直接當着競選的男學生的面說:“正如你的履歷很漂亮,卻不代表你的能力強!”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一片,隨即徹底笑爆了,笑得那名男學生直接面紅耳赤,憤然離場。就連在場的老校長對此,也是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此時,看着周爻一副被嚇醒的樣子,王詩瑤“咯咯”就笑了起來,她喜歡捉弄的男生不多,周爻算是其中一個。和其他男生相比,周爻被這樣捉弄的反應總是很有趣。
開過玩笑後,王詩瑤將周爻扶着在一旁的長椅坐下,認真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周爻苦笑道:“沒什麼,就是剪輯影片時太過投入了,一不留神就過了三天三夜,實在累壞了……”
王詩瑤樂了,“咯咯”笑道:“周爻學弟,你這還真是驚人!”
周爻嚴重汗了一個,苦笑無言,自己又被這女流氓調戲了……
王詩瑤正色問道:“周爻學弟,這麼說,你的畢業影片拍好了?怎麼樣,學姐能做你的電影的第一個觀衆嗎?”
周爻無奈道:“學姐能做我的電影的第一個觀衆,自然是非常歡迎的。不過剪輯是剪輯好了,但後期的配樂和配音都是大問題,我現在毫無頭緒,不知道怎麼解決呢……”
王詩瑤一拍胸脯:“配樂和配音就放在學姐身上吧。學姐認識一個業餘的樂團,給你配樂小菜一碟。至於配音更不在話下,學姐的配音是專業級的,找幾個朋友爲你配音,一點問題都沒有!”
天上忽然就掉餡餅了,這讓周爻受寵若驚,結巴道:“學姐,這……你……”
王詩瑤臉一沉,沒好氣地道:“廢話什麼?美女幫你還不樂意了?放心,學姐不會讓你以身相許的!”
周爻哭笑不得,瞭解王詩瑤的脾性下,也不再猶豫,苦笑說道:“這樣的話,就麻煩學姐了。多謝學姐幫忙,不然我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解決配音、配樂的問題呢。”
王詩瑤擺擺手,大咧咧地道:“小事一件。就明天早上吧,起來後打電話給我,我們一起去見樂團。至於配音,你先給我個清單,我好找人。”
周爻又感激了幾句,最後簡單給王詩瑤列了一個清單後,才和王詩瑤告別,晃晃悠悠地朝宿舍去了。
王詩瑤看着周爻的背影,卻是微微一笑。說不上爲什麼,王詩瑤自從第一次見到周爻,就感覺周爻很特別,和其他的學生都不一樣。
俗話說得好,誰的青春不迷茫?王詩瑤大院出身,正宗的赤四代,出身無比完美的她,天生就站在比高人高許多的起點上。
這樣的起點,讓無數人羨慕、嫉妒,甚至是憎恨。而事實也是如此,因爲這樣的身份,王詩瑤能輕易獲得自己想獲得的東西,達到自己想達到的目標,她無論從商、從政,都能有無數的人脈,許多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能和她站在同一個起點。
而即使選擇了影視圈,王詩瑤依然是勝人一籌,學生會主席什麼的,輕易就能到手。
種種的光環之下,卻沒人知道,王詩瑤也和許多同齡人一樣,感覺到迷茫,感覺到痛苦。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迷惘是因爲自己出身的緣故,因爲想奮鬥卻發現別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能到達她的起點;想低調的找個事業做做,卻發現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發現,自覺不自覺的就被人各種照顧……
她的人生彷彿是被什麼束縛住了,看似自由自主,無憂無慮,其實有一根隱形的繩索,一直堅韌無比地將她束縛住,讓她無法盡情高飛。
如今快畢業了,這根從家族裡伸出來透明繩索更是開始顯現,在她身上越勒越緊,開始規範她的命運,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
恰恰,在這種迷茫的痛苦中,王詩瑤忽然眼睛一亮地發現了周爻。
她從來沒有見過周爻這樣的人,在別的大學生青春懵懂的時候,周爻卻看起來每時每刻都不會迷茫,不會不知所措,似乎天生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該怎麼做,無論如何都堅定朝着自己的目標邁步走去。
這纔是王詩瑤特別關注周爻,大方給周爻幫助的原因。潛意識裡,王詩瑤甚至對於周爻有一種莫名的羨慕,她也好想像周爻一樣,從此不在迷茫,不在痛苦。
周爻自然是不知道這位鼎鼎大名的女強人兼影大校花在想什麼,他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宿舍,倒在牀上,一頭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