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掙扎着要起來朝火海里衝,在這一刻,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救古墨琰,她不相信古墨琰真的死了,根本就沒有看到那滔天的火海有多危險。
丁耀的手臂被爆炸的碎片衝過來,刺進他的手臂之中,他不顧手臂上的疼痛和不斷流出的鮮血,一把抱住許諾。
“許諾,你不能去那裡,那裡太危險了,萬一發生二次爆炸,你會沒命的。”丁耀聲音沙啞的道。
“丁耀,你放開我,讓我過去,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讓他死!”
這時,接到報警的警察和消防員趕過來,迅速在四周拉上警戒線,驅散圍觀的羣衆。
看到許諾掙扎着要去火海,警察嚴肅的道:“這位女士,那裡很危險,請你冷靜一下,你朋友的手臂受了重傷,請你在傷心的時候,也注意一下你朋友的身體。”
在警察的提醒下,許諾看向丁耀,只見丁耀的左手臂上扎着一塊十幾公分的鐵片,鮮血不停的往外流。
“丁耀,你受傷了,你快去醫院處理。”
丁耀鬆開許諾,一下用力拔起手臂上的鐵片,鮮血從傷口處噴射出來,流得更兇。
許諾連忙拿起丁耀從口袋裡拿出的手帕給他把傷口扎住,阻止鮮血往外流。
幫丁耀包紮好傷口後,許諾回頭看到車子上的火已經被撲滅,連忙問旁邊的警察,“警察先生,求求你讓我進去,我要看看裡面的人。”
“他們正在清理現場,請你冷靜一下,裡面四人沒有生還者。”
原本警車鑽進工程車下面,許諾就知道里面的人凶多吉少,後來又發生爆炸,許諾已經可以死心,可仍然抱有一絲僥倖。
在聽到警察確定的結束後,許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難受,腦子裡‘轟
’的一聲也跟着爆炸了,心裡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痛傳來。
彷彿有人拿攪拌機器在她的心上攪拌一般,疼到無法呼吸,痛到極窒,無法承受,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丁耀看到許諾的身體迅速往後倒,連忙伸手抱住她的身體。
“許諾,你怎麼樣?快醒醒,不要嚇我!”
……
許諾醒來的時候,感覺到頭脹脹的,疼痛難言,腦海裡是一片金光閃閃的火海,她在火旁無助的吶喊呼喊。
怎麼她怎麼叫,都沒有人迴應。
“許諾,你醒醒,快醒醒,不要做惡夢了。”丁耀輕輕拍着許諾的臉,聲音無比溫柔的輕喚。
在丁耀的呼喚下,許諾輕輕的醒開眼睛,從古墨琰車禍現場的夢境中清醒。
看着丁耀關心的雙眸,許諾連忙從牀上坐起來,“古墨琰怎麼樣?”
雖然已經從警察口中確認過,但清醒後的許諾還想再確認一遍,她覺得之前是一場夢,車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丁耀表情嚴肅的道:“經過現場骨灰化驗,已經確認他,他死了!”
也許是第二次知道這個殘酷的結果,許諾雖然心痛,卻不像第一次那麼無法接受到昏迷。
她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滾燙的眼淚再次滑落,疼痛的嘶吼一聲!
“啊……”
看着許諾痛苦不堪的模樣,丁耀眉頭皺起,“你不是恨古墨琰嗎?怎麼還這麼傷心?難道你心裡還愛着他?”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愛着古墨琰,也不會告訴別人她還愛。
因爲一切都已經無意義!
“雖然我很恨他,但讓他坐七年牢已經夠抵消我對他的恨了,可是他還沒有坐牢,就死了,我怎麼會不難過呢?別說他還是醒醒的父親,就算他是陌生人,我也會難受的。”許諾說完下牀,身體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丁耀拉住許諾的手,目光關心的問:“你去哪裡?”
“我要去看看他!”
“車子着火爆炸,裡面的人被燒焦,炸得四分五裂,慘不忍賭,你還是不要去了,看到那樣的畫面,你會留下一輩子無法磨滅的陰影!”
不用丁耀提醒,許諾也知道那場車禍造成的後果有多麼可怕。
“沒關係,不管有多麼可怕,作爲他的前妻,都應該去看一眼他最後的遺容!”許諾說完腳步堅毅的往前走。
丁耀走到許諾身邊,聲音心疼的道:“既然你一定要去,我就陪你一起去,有個人陪,不會那麼害怕。”
“不用了,你不用陪我,萬一你留下陰影就不好了。”
“我是學醫的,不管什麼樣的場面都看過了,早就已經免疫了,你不用擔心我。”
見丁耀這樣說,許諾也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爭執,便也沒有再回答。
……
許諾和丁耀一走到靠近太平間的地方,就聽到幾道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墨琰,你怎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我們?你走了剩下我和你奶奶該怎麼過啊?”
許諾看到陳靜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個小時不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兒啊,你怎麼走得這麼早,你走了,我可怎麼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傷心的哭道。
“老公,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們,你走了,誰來保護我們娘倆?”一個挺着六個月左右的孕婦傷心的哭道。
“爸爸,爸爸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保證不再調皮,好好聽你和媽媽的話,好好做作業,好好讀書,不惹你生氣,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哭得滿臉是淚。
許諾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澀澀的,疼痛難言。
一場車禍,造成四個家庭的悲劇。
許諾腳步虛浮的走到陳靜嫺和古老夫人面前。
看着一米寬的停屍牀上的白布,許諾的聲音虛緲不憶,“我可以看看他嗎?”
正趴在牀邊哭泣不止的陳靜聽到許諾的聲音,目光像利刃一樣射向許諾。
“你這個掃把星,剋死了墨琰,居然還敢來這裡?看我不打死你!”陳靜嫺說着衝過來就要打許諾。
丁耀一把握住陳靜嫺的手,聲音冰冷的道:“襲擊他人人身安全,是要坐牢,你兒子後事未了,你確定要進去坐牢嗎?”
許諾厲聲喝斥,“丁耀,不許你這樣嚇唬她!”說着看向陳靜嫺,“雖然我告了古墨琰,但他的死與我無關,如果打我可以讓你心裡舒服一些,我可以讓你打這一次。”
“與你無關?如果不是你告墨琰,墨琰怎麼會坐在警車上,他不坐在警車上,又怎麼會出事?你還讓我打一次,我不光要打你,我還要打死你。”陳靜嫺說完一巴掌重重打在許諾臉上。
就在她的手要落下來打許諾第二下時,手臂被古老夫人的柺杖重重打了一下。
陳靜嫺捂着疼痛不已的手臂,“媽,你幹嘛打我?”
“墨琰和她作對,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你還想讓我剛失去自己的孫子,又失去唯一的兒媳婦嗎?墨琰走了,銘昊下落不明,要是你再出事,你讓我一個老婆子還怎麼活?”古老夫人目光猩紅,聲音悲嗆的道。
陳靜嫺嫁進古家幾十年,從來沒有看過她婆婆這麼無助的一面,聽到她的話,心裡難受極了,不再叫囂着要打許諾。
許諾和陳靜嫺一樣,從來沒有看到古老夫人這樣柔弱的一面,眼前的古老夫人滄桑得嚇人,原本還有黑色的頭髮,現在全部變成了白色銀絲,79歲的年紀,看着就像是百歲老人一樣。
“奶奶!”
“不要叫我奶奶,我沒有資格讓你稱一聲奶奶!”古老夫人看着許諾,目光凌厲的喝斥。
這是許諾第一次看到古老夫人目光如此凌厲的看着自己。
哪怕古墨琰被撞昏迷在病牀上,她第一次請罪見她,她也沒有這樣。
不過將心比心之後,便可以理解。
這一次,古墨琰的去世雖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如果她是古家人,也會認爲古墨琰的死,是她間接造成的。
“是,古老夫人!”
古老夫人目光悲愴的看着許諾,聲音卑微的乞求,“許小姐,不管墨琰以前對你做了什麼可惡的事情,他也已經受到了人世間最大的懲罰,請你看在墨琰已經魂歸的份上,可以把醒醒給我們撫養嗎?醒醒是墨琰唯一的骨肉,我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
看着此情此景,許諾真的不忍拒絕古老夫人的請求,可是讓一個母親捨棄自己的孩子,許諾也做不到。
她知道以古老夫人的爲人和手段,一旦把醒醒給她,她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醒醒。
醒醒是她拿命換來的,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怎麼能捨棄?
“古老夫人,對不起,你其他的請求我都可以答應,唯獨醒醒,請恕我不能答應給你們撫養,醒醒留在我身邊,我答應你們,只要你想見他,隨時都可以來,我絕對不會阻止。”許諾目光誠懇的道。
古老夫人苦笑一下,“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許諾瞭解她們不想見她的心情,但看着牀上的白布,她還是想看一下古墨琰。
“古老夫人,請你讓我看他最後一面好嗎?”許諾乞求的問。
“不可以!”古老夫人乾脆的拒絕,“相信墨琰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想看你。”
許諾知道古老夫人一定會拒絕她的請求,目光乞求的道:“古老夫人,你要怎麼才肯讓我見一下墨琰?”
古老夫人看向許諾,聲音堅定的道:“除非你把醒醒的撫養權給我,否則,想都不要見一下墨琰。”
聽到古老夫人的話,許諾內心掙扎極了。
用孩子換一眼,這個交易,對任何人來說,想都不用想。
更何況,許諾明知道古墨琰已經死了,看布單蓋着凹凸不平的樣子,也知道古墨琰的屍身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即使看,也看不出什麼,但她還是想看最後一眼。
直到古墨琰死後,她才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她對古墨琰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
她愛古墨琰,很愛很愛,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不會選擇報復他。
不,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會在古墨琰提離婚後就馬上離開江城。
雖然她的心會痛,但至少古墨琰不會死。
“許諾,我們走吧,用醒醒來換看古墨琰最後一眼根本就沒有意義,古墨琰身體被燒焦,看不出什麼的,如果你把醒醒給她們,你會一輩子都在思念孩子中度過,郭重郭輕,你應該知道。”丁耀說着伸手去拉許諾的手。
許諾也知道丁耀說的對,但這一刻,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腦海裡都是看古墨琰最後一眼,只要能看他,她什麼都不管不顧。
“好,醒醒給你們撫養,但你們必須保證我可以隨時去看他!”許諾甩開丁耀的手,聲音擲地有聲的道。
古老夫人目光震驚的看着許諾,“你寧願把醒醒的撫養權給我,也要看墨琰最後一眼,證明你心裡還是很愛他的,既然你那麼愛他,爲什麼還要告他?”
許諾眼眶中滾燙的熱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聲音哽咽的道,“古老夫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由愛生嗔,由愛生恨,由愛生癡,由愛生念,嗔恨癡念,我對古墨琰所作的一切,皆是因爲愛,我所有的愛恨癡纏皆是他,他攻擊我,我就報復他,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可是他就是這樣出乎意外的走了,並且還是在我的眼前離開,你永遠也無法理解當我看到他坐的車衝進工程車下面時的那種心情,如果不是因爲醒醒,我想我也會開車撞進工程車下,只是現在我明白我的心意之後,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旁的丁耀聽着許諾對已經死去的古墨琰說的那些深情款款的話語,心裡很不是滋味。
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想到墨琰對你做了那麼多過份的事情,你還如此愛他,說實話,我不怪你,反而很怪墨琰,他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天意,既然你執意要看,那你就看吧!”古老夫人目光充滿心疼的道。
得到古老夫人的應允,許諾腳步顫抖的走到古墨琰的牀邊,看着面前的白布,她的手顫抖不已,遲遲不敢去掀開那張薄薄的白布。
最終,她深呼吸一口氣,鼓起所有的勇氣,手指顫抖的握住那白布的一角用力掀開。
當看到眼前的一幕,許諾‘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只見眼前是四分五裂的屍體,頭被壓得變形,手臂和雙腿分開,一片黑首首的,就像被燒焦的木炭,有些還露着鮮紅的肉,上面沾着乾涸的鮮血。
因爲頭部嚴重變形,身體四肢也被燒焦,如果不知道眼前是一具人屍體,外人看到只以爲是什麼動物的肢體,並不會感到害怕。
但許諾不一樣,古墨琰是她的摯愛,看到古墨琰死的慘狀,那種如被刀割肉凌遲的疼痛襲上心頭。
她以爲她可以承受古墨琰的死相,但當看到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因爲悲傷,震驚過度,原本就深受刺激的許諾,因爲眼前的一幕,更是大受打擊,再次承受不住的暈死過去。
丁耀連忙接住許諾昏倒的身體,才讓她沒有倒在地上。
見丁耀把許諾公主抱抱在懷裡要離開,古老夫人伸手攔住丁耀的去路。
丁耀目光涼涼的看着古老夫人,“老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丁先生,以我幾十年的看人經驗,我知道你對許諾有感覺,許諾是一個非常善良,非常好的女人,她和墨琰在一起的時候,墨琰因爲她撞得他當了四年的植物人,對許諾含恨在心,讓許諾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她的家人又先後離她而去,她年紀輕輕,經歷的卻比我一個老人還要多,她已經過得夠辛苦了,我希望你以後能夠善待許諾,不要再讓她受傷害。”古老夫人目光乞求的道。
“許諾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和朋友,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丁耀說完抱着許諾離開。
陳靜嫺看着丁耀離開的背影,目光疼痛的道:“我明明應該很恨許諾的,可是看到她爲了墨琰,連醒醒的撫養權都放棄了,我對她又恨不起來了,真是天意弄人,她這麼愛墨琰,墨琰偏偏鬼迷心竅的爲了那個童雪不要許諾,現在倒好了,他走了,那個童雪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下在天堂該後悔了。”
“許諾的確是一個千年難尋好女人,希望她能挺過這次劫難,以後過幸福平淡的生活。”古老夫人看着消失的丁耀背影,聲音意味深長的道。
……
操辦完古墨琰的後事之後,許諾如約把醒醒交給古老夫人撫養。
陳靜嫺從許諾懷裡抱過醒醒,看着醒醒和古墨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就像看到了古墨琰一樣,對着醒醒激動的親了又親。
已經一歲半的醒醒,對什麼是生死還不明白,並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了爸爸,又要和媽媽分離。
只知道眼前有媽媽在,還有太奶奶和奶奶,讓他很開心,被奶奶親時,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許諾看着兒子開心的笑容和純淨悅耳的笑聲,心裡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
她雖然萬般不捨,但她事先答應過古老夫人,就不能食言。
而且看着古老夫人和陳靜嫺這幾天變得悲傷滄桑的容顏,她也想讓醒醒陪在她們身邊,讓她們有生活的動力,儘快從悲傷之中走出來。
“醒醒,你以後要乖乖的,聽太奶奶和奶奶的話,不要調皮惹她們生氣,知道嗎?”許諾聲音哽咽着交代,儘管這些對於一歲多的孩子,他根本就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醒醒雖然年幼,但看着媽媽眼中含着淚花,也知道媽媽不開心,掙扎着從陳靜嫺懷裡朝許諾撲過去。
“媽媽,抱,媽媽,抱抱!”
“醒醒,媽媽有事情,讓媽媽去忙,有奶奶和太奶奶陪你玩,好不好?”陳靜嫺拉着醒醒的手,看向許諾,“你走吧,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醒醒的,你想醒醒了,可以隨時過來看醒醒。”
醒醒聽到陳靜嫺這樣說,似懂非懂的覺得媽媽要走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抱抱,抱……媽媽,抱……”
看着兒子哭得傷心的小臉,許諾心疼極了,她真的很捨不得和兒子分開,可是,讓她背信棄義她又做不到。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她只是把醒醒給她們撫養,她想看他可以隨時過來,又不是生離死別。
“醒醒乖,媽媽去上班,等忙完事情就立刻來抱醒醒好不好?媽媽回來給你帶棒棒糖,你乖乖和太奶奶,奶奶一起玩,好嗎?”
看着許諾溫柔的笑容,醒醒心裡不再那麼害怕,覺得媽媽不會騙他,小大人一樣聽話的點點頭。
“好,媽媽!”
許諾在醒醒臉上親了一下,目光看向古老夫人,“老夫人,我下班後來看醒醒,我知道你們不想看到我,但醒醒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剛和我團聚,又讓他離開我,他會不適應,讓他慢慢習慣,我再減少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好嗎?”
“你能把醒醒給我們帶,讓我們心中有個寄託,我已經很滿足很感激了,醒醒是你的兒子,你有權利隨時來探望他。”古老夫人輕聲道。
“謝謝,老夫人,醒醒就麻煩你了!”
“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讓醒醒受一丁點委屈。”古老夫人再三叮囑道。
許諾當然知道他們不會委屈醒醒,隔代親的爺爺奶奶有時候會比孩子的父母寵愛孩子的多,對於這一點,許諾還是放心的。
只是孩子是自己的,沒有在自己眼前生活,誰帶着都不會放心,這就是當母親的心情!
許諾也不例外,但醒醒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能自私的霸佔醒醒。
在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中,許諾和醒醒分別!
看着古老夫人和陳靜嫺帶着醒醒走進那家民房,關上大門,許諾這纔打開車門坐進去!
駕駛座上的丁耀目光關心的看着後視鏡裡,坐在後排的許諾。
“既然這樣捨不得,爲什麼還要把醒醒給她們帶?以她們現在的經濟實力,根本就不能給醒醒一個優越的生活,就算打官司,她們又老又沒有賺錢能力,法院也不會把醒醒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