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話不說就直接奔向了醫院。
整個市區,可以問診艾滋病的,也就這一家最大的醫院,所以許多事,是毫無懸念的。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羅晶晶剛從珍視裡出來,站在門口,都還來不及關門。
我們就這樣撞了個面對面。
我的眼神是希冀的。
而羅晶晶的眼神,則是飽含了痛苦和震驚的!
她大約怎麼也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在看到我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仇恨,都找到了宣泄口,她機會是毫不猶豫的就朝我撲了上來。
“葉佳宜!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殺了你!!”
她掐住我的脖子,我卻早有防備的掰過她的手腕。
她沒有得逞,雙目赤紅,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瘋狂。
她竟然低下頭去咬她的手臂!
這個動作,勝過那張單薄的診斷書!
在這一刻,我確定,羅晶晶患病了。
是的,我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我讓孫鵬程以爲是她羅晶晶患了艾滋病傳染了他,那麼曾經,他對羅晶晶的信任和偏愛,就會變成一把更鋒利的劍,全數都刺在羅晶晶的身上!
只要孫鵬程信了第一步,動了怒,一切,都將無可挽回了。
因爲以孫鵬程的性子,定然會打破對羅晶晶的信任,走向虐待她的一步。
到那個時候,即便羅晶晶猜出是我在背後搗鬼,跟孫鵬程辯解,洗刷自己的清白。
這一切也都無用了。
因爲虐待這種事,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是會淹死人的。
我私下打聽過,孫鵬程患病後,精神的確是有些病態,已經感染了好幾個他的小情-人。
有些事,既然開了頭,又怎會剎得住?
就算最後得知了羅晶晶並沒有患病,並不是讓他得艾滋的罪魁禍首,可他也不可能再收回對羅晶晶的性-虐-待了。
既然開了閘,這洪水,只會越來越兇猛。
所以,羅晶晶患病是必然,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可是舔血這種嗜好,能堅持幾天?
恐怕,孫鵬程在松江大酒店碰上我之後的那一晚,就已經對羅晶晶下手了。
所以羅晶晶纔會想到要逃跑。
所以,我纔會去堵她。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舉動,事實上,是將羅晶晶推向了最絕望的深淵!
當她被賀毅賣給孫鵬程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逃,而是想着如何應對這個大佬重新爬起來。
當她衆叛親離,親舅舅不幫忙,親表哥都設計陷害死她的父親之時,她都不曾想過要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
其實,羅晶晶也早已一無所有了,可她依舊在這座城市裡掙扎。
這一次,若不是真的到了絕境,她又怎麼可能會想到要逃?
離開這兒,或許才代表着,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羅晶晶那樣好強的性格,要不是走投無路,是不會選擇這一步的。
可她走的這最後一步,也被我破滅了。
我提前通知了孫鵬程,讓孫鵬程將她抓回去,繼續任他蹂躪折磨。
這,便是打碎了羅晶晶的最後一絲希望。
這與其說是一個謀算,倒不如說是一個心理戰。
因爲李璐的緣故,我太瞭解孫鵬程的特殊嗜好。
而對於羅晶晶這個敵人,我又瞭解她比了解自己還要透徹。
所以,就在這一場無形的戰爭之中,我贏了。
看上去,我什麼都沒做。
可羅晶晶,卻困在這樣一個死局裡。
曾經李璐是怎麼說的?
她問我,生不如死和死的區別。
在得艾滋病面前,她選擇了讓我死。
不是因爲她懦弱,而是因爲,人性的本身,就懦弱。
這樣一個不被大衆認可,被社會鄙夷,被周遭的所有親人和朋友都嫌棄唾棄的病,得了,也許就真的不如死了。
活着,也不過是一種折磨。
所以,這也應了我當初的誓言。
爲了我的念念,爲了我的母親,我是要報仇的。
而我當初滔天的恨意,只有讓仇人生不如死,才肯罷休!
只是那時候,我弄錯了對象,把這一切,都報復在了賀毅的身上。
而今,生不如死這個詞,終於放在了羅晶晶的頭上。
我就睜眼看着她像瘋狗一樣的咬自己的胳膊,思緒飄向了很遠很遠,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沒有絲毫的畏懼。
因爲,我真的看到了羅晶晶發自內心的絕望。
她的眼中印着的,是心如死灰。
可是被霍少寒囑咐了的醫生,卻嚇壞了。
匆忙叫了人來把羅晶晶給拖開,生怕我被她感染了病情。
羅晶晶在幾個醫生護士的拖拽下,更是瘋狂,“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
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裙子,紅色的高跟鞋,外面披了一件大紅色的鹿皮長外套,這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裝扮。
因爲羅晶晶生的很妖豔,算不上是蛇精臉,但的確透着幾分的媚氣,她適合穿大紅色,就像專門爲她量身定做。
可是今天,這一身大紅色穿在她的身上,非但顯不出她的絲毫氣質來,倒是將她襯的,如墮入紅塵,盡顯狼狽之意。
尤其是,掙扎中,她身上的外套被拉開,露出她纖長的雙腿和一條胳膊來。
那白皙的肌膚上,全是血紅色的傷痕和青紫的腫塊,讓她完全喪失了一個年輕女人應有的模樣。
說起來,羅晶晶也不過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風華正茂。
可現在,她傷痕累累的樣子,把幾個小護士都嚇了一大跳,呆愣愣的抓着她愈發不敢鬆手。
然而越是被禁錮的厲害,羅晶晶就越是受到精神的摧殘,崩潰的用全身去掙脫!
醫生無奈,只得命人給她打鎮定劑。
我就那樣淡漠的站在羅晶晶的對面,眼看着,護士將鎮定劑的針管扎進她的脖子裡,她的手腳漸漸變得無力,最後的眼神,絕望不甘的盯着我,死死的盯住我。
可最終,她還是帶着那滿腔的不甘,合上了眼皮。
我拜託醫生開了一間vip病房,將羅晶晶推進去。
然後等着她緩緩的甦醒。
這個過程中,醫生來找了我一趟,說是將這個情況,通知霍少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