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嘴上卻是反問:“什麼軟萌甜,跟他有什麼關係!我以前不也是這樣?”
“以前的你吧,軟倒是軟,也就是脾氣好點兒,但是你哪裡萌了,哪裡甜了?要不是黎少調教得好,你能打電話聲音那麼膩歪?我都聽不下去。”寧可心翻了個白眼,很沒好氣地說道。
胡曼瞬間又臉紅起來。
“我說這些,也不是想撮合你和黎少。你喜歡誰,我都會支持的。我看過我父母的婚姻,所以知道,婚姻裡面,一定要有愛情,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定是走不下去的。”
胡曼明白寧可心的意思,點了點頭。
兩個人隨隨便便又聊了幾句,聽到高壓鍋“滴滴”的聲音,胡曼便拉着寧可心出來吃飯。裡面是胡曼悶的土豆排骨。
寧可心頷首示意,“不錯,你這是笨人有笨辦法,就算不會炒菜,終歸也餓不死,我可以放心把你嫁出去了。”
胡曼沒有說話,這些都是黎成澤給她找的菜譜,專門用手機記事本給她寫下來的,而且黎成澤知道她不會炒菜,專門找的都是用壓力鍋或者電飯鍋就能烹飪的那種菜譜。
黎成澤很細心,這種細心她都想不到。
兩人吃過飯之後要出去散步遛狗,胡曼打開衣櫃,拿出輕便的休閒服準備換上,寧可心伸着頭朝胡曼櫃子瞥了一眼,“嘖嘖”嘆道:“看來我出差那幾天,黎少已經把家都搬過來了!”
“你別胡說,這是他新買的,沒有拿走,放在這兒的。”
寧可心忍不住揶揄道:“那他怎麼不放在他家,非要放在你這兒?”
“呃……”
“不行,我得跟黎少討論一下這個房租跟水電的問題。”
“你別鬧!他只在這住了一天。”
“只有一天?”
胡曼臉紅,她不想再跟寧可心掰扯這些,趕緊把衣櫃的門合上。
寧可心撇撇嘴,她好姐妹,自從跟了黎少之後,嘴裡越來越沒有實話了!
胡曼沒有答話,黎成澤是在她這裡住了幾天,但是,他又不會長住。
“黎少竟然不嫌你這屋子小,住慣大別墅的人,難道不應該覺得哪裡都伸展不開麼?”
寧可心若有所思,胡曼想了想,黎成澤第一次到她家的時候,的確是嫌小的,後來卻舔着臉住下來,根本趕都趕不走。
想想要是和他住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麼不適應的。
胡曼一路想着跟黎成澤住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一路心不在焉。
兩人剛出小區,胡曼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黎成澤。
寧可心湊過來,看到手機屏幕,挑挑眉毛,調侃道:“我先在前面走着,你們盡情地膩歪吧!放心,我絕對不聽!”
寧可心說完,不等胡曼辯駁,便大步朝前走去。
胡曼臉皮微紅,拉着小責,在後面慢慢走着,真的和寧可心拉開了一段距離。她拿起電話,滑開屏幕,小聲說道:“喂。”
黎成澤自從剛纔掛掉胡曼的電話,便抓耳撓腮,坐立不安,他本來是在C城的分公司開會的,但是因爲胡曼的一通電話,導致他臨時起意突發奇想,提出那樣一個同居的要求,還沒得到胡曼的迴應,反而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不自在。
現在他等着胡曼的回覆,但是胡曼一直沒有給他電話,他越來越焦躁,把分公司的主管們挨個罵了一遍。
衆人戰戰兢兢,沒有人敢吭聲。
的確這次C城的事情太大,如果那羣工人真的鬧起來,恐怕在輿論上,媒體會故意添油加醋地寫,這對黎氏的聲譽很不好,恐怕會影響到黎氏的各個方面。
也難怪黎少會生氣,甚至親自到C城處理此事。
等黎成澤罵完他們,散會各自離開,黎成澤再一看錶已經快要九點鐘了,但是胡曼依舊沒有給他回電話。他實在忍不住,便給胡曼撥了回去。
聽到聽筒裡傳來胡曼嬌軟的聲音,黎成澤整顆心都熨帖了。
繼而,他聽到對面有汽車鳴笛的聲音。黎成澤瞬間便沉了臉,他冷聲問道:“你在哪兒呢!”
“我在家裡這邊啊。”
“不說實話!在哪兒,要去做什麼,說清楚!”
“我跟可心要去公園,現在正要過馬路。”
黎成澤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有些不滿:“你先過去,過去再說,不要掛電話。”
胡曼老老實實地等着綠燈亮了,便拿着電話過去,這才重新接起來。
“怎麼了?”
黎成澤冷聲斥責她:“這麼晚了,你還出去散步?你也不看看時間?”
胡曼小聲說道:“可心回來的晚,飯吃得就晚。”
“以後九點之後不能出門!”
胡曼擡起手腕,看了一下,只有八點五十。
她忍不住嘀咕着:“還不到九點呢!”
黎成澤厲聲道:“難道現在還不晚?你們兩個單身女性,這麼晚了出門,很不安全,你不知道麼!”
兩個人住的地方還算是市區比較熱鬧的區域,夏天直到晚上十點還有吃夜市的人,根本不用擔心安全。
胡曼鼓着嘴巴,說道:“沒事的,這邊很安全,還有很多人在外面呢!”
“你還敢跟我犟嘴?那些人你知道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胡曼不敢再說什麼了,說多了都是跟他頂嘴,黎成澤擺明了就是獨斷專橫,她說不過他。
黎成澤聽不到胡曼的迴應,更加生氣,他沉聲說道:“我說的話聽到了麼?”
胡曼小聲回答:“聽到了。”
黎成澤“嗯”了一聲,“你等會兒。”
胡曼不知道黎成澤要做什麼,只是拿着電話聽到一陣忙音,過了一會兒,便聽到黎成澤重新打過來。
“你去公園裡面,到那個很多人跳舞的地方,站在雕塑下面,等會兒我讓人過去。”
“你要讓誰過來?”
“不用管,你現在就過去。”
胡曼不敢忤逆他,拿着電話,一路快走,到了公園裡面的雕塑下面。
“我到這裡了。”
“好。”
黎成澤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胡曼不明就裡。不多時,看到一個男人走過來,他站在離胡曼幾步遠的地方,站定,手裡拿出對講機說了什麼。
黎成澤這纔跟胡曼說:“你跟寧可心去散步吧,我找人跟着你們,穿小區保安制服的人,你看到了麼?”
胡曼看了一眼那個保安,那人也看了看胡曼,點點頭,“胡小姐。”
胡曼覺得無語至極,黎成澤這是有被害妄想症麼?
她轉身在廣場邊緣走了兩步,忍不住抱怨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又丟不了。”
“我怕你丟。”
黎成澤現在已經放心了,他沒有再像剛纔那樣,那般的嚴厲,聲音也變得溫煦起來,如低音提琴一般,魅惑不已。
胡曼知道黎成澤是擔心她,這是好意,雖然看得太緊,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她心底還是很感動。
她小聲說道:“黎成澤,那個專訪……”
黎成澤瞬間來了精神,折磨他好半天的事情,終於被胡曼提到了。
他盡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問道:“說吧,想清楚了?”
“黎成澤,可心現在的領導讓她寫A城名人的專訪,讓她去寫蔣清雅,我們兩個都覺得,蔣清雅肯定不會同意接受採訪的。”
胡曼把事情的原委給黎成澤解釋清楚,希望黎成澤能夠通融一下。
“爲什麼不同意?”黎成澤問道。
胡曼低着頭,小聲說道:“寧可心以前爲了我,發過蔣家人的黑料,蔣清雅應該會記仇的。”
黎成澤斂去聲音裡的情緒,正色說道:“你們沒有去問過,就直接退縮了?”
“還用問嘛!蔣清雅因爲我跟程……總之蔣清雅看不慣我,繼而連累了可心,這個訪問肯定是約不到的。”
“沒有做,爲什麼要先打退堂鼓?如果有機會呢,你們這樣自我否定,就把可能有的機會給放棄了。不去試一下,你們怎麼知道不行?”
黎成澤聲音沉沉,給胡曼說着道理:“不要輕易地妄自菲薄,很多事情,不到最後真的沒有辦法了,就不要放棄。很多事皆是如此,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
黎成澤像一個師長一樣,循循善誘,胡曼覺得很有道理,她反省自己,的確是如此,她和寧可心都沒有找蔣清雅詢問過,便直接覺得不行。
認爲此路不通,就想轉而採訪黎成澤,無非是仗着和黎成澤的關係,但是如果和黎成澤不認識呢?寧可心就不去做這件事麼?
還是要做的,而且肯定是想辦法要做成的。
黎成澤的話點醒了胡曼,胡曼便跟黎成澤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黎成澤。”
黎成澤笑道:“其實蔣清雅不同意,你們可以去找商紅,她能給你們介紹一堆可以寫的,各個不輸蔣清雅。”
胡曼眼前一亮,的確,商紅的個人履歷更是獨立優秀女性的典範,要是能採訪到商紅,肯定比蔣清雅更好!
胡曼覺得跟黎成澤講完這通電話,整個人都通暢了。
“謝謝你,黎成澤。”
胡曼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她覺得黎成澤就向一個導師一般,給她很大的幫助。
黎成澤輕笑一聲,“當然,我也願意接受專訪,但是,我的條件,你想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