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看了一眼屏幕，接了起來。
他冷麪肅容，聽着對方跟他說的話，眼角眉梢冷意漸起，帶着濃濃的諷刺意味。
“是麼？這麼快就保出去了？什麼理由？精神疾病？呵呵，他程景宇有精神疾病？我倒是頭一次知道！好了，保出去就保出去，隨他的便。我記着這一次，回頭查清楚了，跟他算總賬！只要他活着，就別想跑。”
黎成澤語氣狠厲，陳明生聽了，身體猛然一個哆嗦。
他也是藥品黑市上的一代狂梟，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那種。但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宅男形象，帶着厚底眼鏡，被黎成澤的一個跟別人打的電話，嚇到？
也不怪他會害怕，黎成澤當年在美國的時候，就殺伐決斷，叱吒風雲的。
倒不是他沒有這麼能耐。有時候人有這個能耐，但是沒有這種氣質。有氣質的人，又不一定有能耐。黎成澤是兼顧了能耐和氣質，無論氣勢和實力，都能碾壓別人。而他，是可以私下裡做些事情，能力有餘，氣質不足，鎮不住人。
當年他還是一個小藥販子的時候，就有黑幫想要整他，是黎成澤救他於危難。黎成澤向來不慫，跟黑幫老大敢於拼命，也就保住了他的性命，還讓他在這一領域站住了腳。
從那時候起，他對黎成澤就挺佩服的。而且對黎成澤的要求，也是來者不拒。
所以他會主動幫黎成澤查清楚病毒的事情。
黎成澤接的這通電話，是張老三打來的。
張老三跟他說了程景宇被人保出去的事情，黎成澤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希望DNA鑑定能快點出結果，給他一個結果。
黎成澤掛了電話，轉而看向陳明生。
陳明生剛纔還在猶豫，是不是告訴黎成澤回來的目的，現在卻準備說了。
“我這次回國，第一，的確是師哥所託，寄過去的血樣，我研究過，有了進展，想要回國看看，如果能治，儘量就幫襯着師哥治好。第二，是因爲有人要買D—385的加強版，也就是現在另一個型號的新病毒，這種病毒用到人身上，的確會出現讓人精神失控的情況。因爲你讓我查D—385的事情，所以我對這個新型號，也格外留意。結果就查到，有人打量購入這個新藥品，且現在人，就在A城。我回來，其實就是想仔細查一下這個分銷渠道。你知道，我能做這麼多年生意，其實是很剋制的，並不是濫發濫賣的那種。有些時候，你們看這些東西是病毒，但是反過來，在臨牀上，有些東西是良藥。有人想要買，我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黎成澤冷哼一聲：“你是想說，你還很有良心？”
陳明生瞪眼，說道：“我當然有良心，藥品劑量用得少了，臨牀上有奇效，但是過量，肯定不行。我只賣藥，總不能追着他們屁股後面不讓他們過量？我現在儘量把藥品的銷量控制在一定量內，並且分散開來，已經是很有良心了。”
黎成澤不想搭理他太多，便問道：“你說那個新型號的病毒，在A城，查到是誰買了麼？”
“這個人依舊是修凱，當年D—385就是他經手的，現在依舊是。”陳明生回答。
“修凱？”黎成澤緊皺着眉頭。
他知道修凱肯定經手很多走私生意，藥品，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但是現在總覺得他手上拿着這種藥，動機並不單純。
黎成澤暗自思量了一下，說道：“把你知道的消息都給我，我來幫你查。”
陳明生挑挑眉毛，上下打量黎成澤。
“我不會把你供出去。”黎成澤承諾，“不過，你什麼時候收手，給我一個準話。”
陳明生嘆了口氣，說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黎成澤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瞭解之後，你要麼，就在國內，找一家醫院或者研究所，老老實實上班。要麼，你就滾回美國，把你的職業資格考下來。別耍小聰明，都不用在正地方！”
陳明生被年紀比自己小的黎成澤，像訓晚輩一樣訓。
末了，黎成澤接着問道：“你說那個病毒，可以解，怎麼解？”
“我研製出來一種藥物，可以作爲抗體，注入體內，但是目前臨牀顯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並不算高。”
黎成澤蹙眉問道：“有副作用麼？”
陳明生回答：“副作用倒是沒有，臨牀試驗過了，這個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沒有敢用什麼很猛的藥物。”
“這種藥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
這時，胡曼推門進來，黎成澤便沒有繼續下去，他對陳明生說：“晚上我讓人去接你，你到我家來，帶着東西過來。”
陳明生大驚失色，“我不去黎家！”
黎成澤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是黎家，是我家。”
陳明生這才安心，他看着胡曼，笑道：“哦，你已經在外面有家了啊！”
胡曼見陳明生調笑，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黎成澤沒有再搭理他，轉而對胡曼說道：“好了？咱們現在走？”
胡曼點頭。
黎成澤拉着胡曼出去，兩人上車之後，直接開車就要走。
陳明生扒着車窗問道：“把我帶出來，這就不管了？”
“你一個大男人，還需要我管？自己打車回醫院！”說着，黎成澤便關上了車窗，開車離開。
陳明生摸着口袋，欲哭無淚：“就會坑我！我沒帶錢啊！”
黎成澤帶着胡曼回胡湘琴家，早上就說好的事情，要帶着胡曼回來，去找蔣瑞年的那個情婦。
胡曼路上心情有些壓抑，黎成澤還不忘寬慰她：“如果從她身上，查不到，我就幫你從別的地方查，總能有突破的地方。”
胡曼輕輕“嗯”了一聲，她覺得黎成澤本事大，肯定能查清楚當年舊事。
但是她也忍不住會想，如果查到當年的事，能怎樣呢？
如果父親真的不是手術失敗，而是被人謀害，她應該怎樣？
胡曼心中沉沉。
兩人到了胡湘琴家，敲門，胡湘琴開門之後，沉着臉看着黎成澤。
胡曼訝異。
進門之後，看到沙發上的人，兩人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