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像是不依不饒似的,非要讓胡曼說出來那句“我願意”。
要是平常,胡曼肯定是不搭理他這麼發神經的,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下面一羣人看着呢。
說“不願意”,當面拆黎成澤的臺。這不是擺明自己打自己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說“願意”,又怕這些人看出端倪來。她不像黎成澤,見過多少大場面,鎮定得很。
她跟黎成澤現在什麼關係,是有私情的關係!說出來這句話,總感覺會被人發現什麼。
胡曼這會兒的表情,一般人看不出什麼來,只是覺得胡小姐一慣的高冷,甚至採訪過胡曼的記者也在下面坐着,知道胡曼並不是非常熱情的人,她不是一個自來熟,只有聊開了才發現她是一個很實誠的人。
所以,“高冷”的胡小姐,雙手背在身體後面,緊握在一起,糾結着的樣子,只有黎成澤自己看得到。
他忍不住挑眉,臉上的笑意像是散不去了似的,連跟了他好幾年的向南,都覺得納罕。
黎少什麼時候在公開場合這麼愛笑了!
黎成澤見胡曼不說話,便接着問道:“胡小姐不願意麼?”
胡曼無奈,只得對着話筒說了一句:“和黎少合作,榮幸之至,我當然是願意的。”
說得官方,但是好歹給出了一個回覆。
黎成澤這才罷休。
按說是胡曼開的公司,應該讓胡曼上去講講話,但是黎成澤卻是主動把所有的話都給說了。
從公司成立的初衷,到公司目前的規模,到將來的發展,一路套話,基本上把該說的都說了,根本不讓胡曼花費心思。
胡曼只說了幾句,都是關於設計上的一些前瞻性看法,並且再次承諾,第一單要做孤兒院的一個設計。
黎成澤用慈善的手段宣傳,甚至把路上遇到的事情給解釋了。
胡曼之前覺得黎成澤這樣做,做慈善的目的不純粹。但是在來的路上的時候,黎成澤跟她說:“慈善本來就不是目的純粹的事情,我已經在做實事了,憑什麼做了好事不留名?我的名氣越大,越要做了好事留名。這樣纔有更多的人去關注慈善。”
胡曼當時翻了他一個大白眼:“那你說給孤兒院捐一棟樓,並且新公司的第一單設計,難道不是剛纔臨時決定的,根本不誠心。”
“臨時決定又怎樣?我說出去的話,一定會做到。我的確利用這件事解圍,但是那又什麼不好?樓我會捐,設計你會去做,我們是做實事兒的人,又不是在騙人。爲什麼一定要分個前後順序?做慈善,順便把麻煩也解決了,我做得舒心,孤兒院也沒有什麼壞處。誰規定獻愛心就要一點兒回報都不圖的?哪怕是做完好事心裡的滿足感,都是圖的一種回報。”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這麼喜歡你,也是圖回報的,你必須也喜歡我才行。難道我圖你喜歡我,就說明我喜歡你喜歡得不純粹?”
www.ttκá n.co 胡曼登時臉紅,但是竟然覺得,明明他是滿嘴的歪理,但是越聽越有道理。
誰說做好事必須不留名的,誰說做好事必須無私的?
胡曼聽從黎成澤的話,於是在典禮上也着重把這件事情說了,並且結合着一些設計專業的經驗之談,宏觀地規劃了一下。
用黎成澤的話說就是:“我負責震場子,什麼事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用專業唬住他們,你越是不談俗事,只談設計,他們對你就越信任,不會對你開公司這件事情產生質疑。而我,則是那個唯利是圖,看上一個設計師,就要想辦法圈養的那個奸商!”
胡曼在臺上,想到黎成澤的話,竟然越想越覺得好笑。
她的簡短髮言的確效果不錯,設計圈的記者對她評價都頗高,稱其很有風骨。
典禮之後是剪綵。
剪綵的時候,從臺下上來的,都是設計圈的名人。胡曼一眼看到她的老師,趙清池。
兩人笑了一下,胡曼見到趙老師很興奮,忍不住轉頭看黎成澤,黎成澤對她點了點頭。
剪綵過後,是簡單的記者問答時間。
被放進來的記者,都是經過黎成澤審覈並且同意的,這些人沒有刺頭,不是那種非要給黎成澤找不自在的人,於是都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去問。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順利。
典禮過後,就是宴會。黎成澤這次宴會,請得人並不多,都是他熟悉的人,地產界名人還有設計圈的人,閒雜人都沒有進去。
他讓胡曼挽着他的手臂,頭一次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衆人面前,而且這次胡曼的身份,不單單是黎少的無名女伴了,而是鼎鼎大名的設計師胡小姐。
當然也會有人猜測黎成澤和胡曼的關係,但是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又是黎成澤的座上賓,誰也不會傻到去傳什麼流言,給黎成澤找不自在。
黎成澤好像急於讓胡曼進入這個圈子,胡曼一晚上認識了不少的人。
場子逐漸熱鬧起來之後,黎成澤帶着她到一邊的露臺上,問道:“累麼?”
胡曼搖了搖頭,“還好。”
“說實話,別敷衍我。”黎成澤勾起胡曼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胡曼趕緊打開黎成澤的手,有些慌亂地朝着大廳望了望,應該是沒人注意到這邊,她才安下心來。
黎成澤笑道:“這些人,和我生意上往來匪淺,他們不會亂說。再說了,他們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
胡曼瞪了他一眼,說道:“什麼事情?黎少包養情婦,還給情婦開個公司的事情?”
黎成澤斂去臉上的笑意,正色道:“胡說什麼!”
胡曼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呢,這麼嚴肅做什麼!”
黎成澤看着胡曼咧嘴笑着,小米牙漏出來,非常可愛,他低頭就想吻上去,胡曼趕緊往後一躲。
“別胡來!有人呢!”
“有什麼人?有人我也不怕,親自己老婆,天經地義!”黎成澤挑眉笑道。
胡曼低頭,推拒着他,兩人並沒有很大的幅度,在露臺的陰影裡,鬧騰着。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