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野男人”三個字,黎成澤的臉瞬間便拉了下來,他眯着眼睛看着胡曼。
胡曼趕緊抓住黎成澤那電話的那隻手,對着話筒說道:“你又亂說話,哪兒來的什麼野男人?”
胡曼真是對黎小雨這個熊孩子沒轍了,怎麼動不動就說別人是野男人!
這是什麼好聽的詞麼?小孩子家家,不學好!
黎小雨卻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大聲喊道:“媽媽,你要變心!我生氣了,我不愛你了,哼!”
黎小雨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黎成澤挑着眉毛,淡淡說道:“野男人?”
胡曼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又有氣,她也氣呼呼的:“哪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小孩子亂說話你也信?”
“沒有,你急什麼?”黎成澤聲音涼涼。
“我沒急,我哪兒急了?”胡曼想要辯解。
但是又突然覺得,她爲什麼要辯解?明明什麼男人都沒有,她急什麼?
胡曼有些生氣,總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是被黎成澤嚇得。
之前黎成澤太霸道,總是圈着她,還總是吃莫名其妙的飛醋,於是她已經心理出現陰影了,黎成澤一質問,她就想解釋。
但是解釋什麼,明明什麼都沒有。
胡曼氣鼓鼓地說道:“什麼男人都沒有,你們父子倆,都故意要氣我,陷害我!”
黎成澤輕嗤一聲,接着說道:“小孩子心思單純,很少會說假話。”
胡曼氣道:“愛信不信!不相信就帶着你兒子回你自己家去,少賴在我這兒!”
胡曼說着,打開車門,就出去,直接往樓道里面走。
黎成澤一把拉住她,低聲笑道:“逗逗你,你還生氣了?”
胡曼想要掙開,黎成澤卻把她拉回懷中:“別生氣了,是我的錯,好不好?你不是什麼男人都沒有,你有男人,是家養的,只有一個,不是野生的。”
胡曼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睛:“你就不能不戲弄我?你看我生氣,你很開心?”
“是!”黎成澤竟然直接承認了。
胡曼氣得不行,伸手捶了黎成澤一下,小拳頭沒什麼力氣,跟撓癢癢似的。
她本來是想跟黎成澤鬧一下的,一來,是因爲的確生氣,二來,是因爲必須治治黎成澤這種不分青紅皁白就亂吃醋的毛病,不治他,以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以前她聽到媽媽和胡湘琴聊天的時候,媽媽曾給胡湘琴說過:“男人,就是要教育。你不教育他,由着他的性子來,他就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所以,不要妄想他們自己能知道自己的錯。你要表明你的態度,讓他知道你什麼事情有什麼樣的底線。”
當年胡湘琴正跟她的那個前夫冷戰,胡曼的媽媽一直在勸她。
但是胡湘琴脾氣硬,一根筋,不知道表達,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
當時胡曼不明白媽媽說的,男人就是要教育,是什麼意思。
她覺得爸爸簡直無所不能,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還需要教育什麼?
但是現在和黎成澤相處之後,她發現媽媽說得很對,黎成澤這樣的,就是欠教育!
黎成澤見胡曼耍着小脾氣,便笑着說道:“我看你生氣,會覺得有意思,這叫小鬧怡情。但是我不喜歡看你傷心難過,你哪怕有一點兒傷心難過,掉一滴淚,我心裡都會滴一滴血。”
胡曼又被黎成澤的花式表白給安撫了。
她低下頭,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又不想讓黎成澤看到,於是咬着嘴脣,不說話。
但是沒想到黎成澤接着來了一句:“當然,有的時候,你越是哭,我卻越是高興,越是興奮。”
胡曼擡頭,疑惑地望着黎成澤,“什麼時候?”
“在牀上的時候。”黎成澤挑眉笑道:“你越哭,我越興奮,甚至越想把你弄哭。”
胡曼臉皮蹭得一下變得通紅。
她就知道,黎成澤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只會說這種葷話。
她掙着要走,黎成澤卻圈着她,連哄帶抱的,把人帶到電梯裡。
“好了,別鬧了。咱們這就回去,看看是哪個‘野男人’的電話!”
胡曼翻了個白眼,徹底不想搭理他。
兩人到家,輕輕進了胡曼的臥房。
黎成澤盤腿坐在牀上,雙臂抱着,看到胡曼進來,重重地“哼”了一聲,小腦袋一歪,將頭偏了過去。
胡曼本來對這小屁孩兒是帶着氣的,但是看到黎小雨這幅樣子,又覺得非常可愛,她又不氣了。
她走過去,坐在牀邊,捏捏黎小雨的臉。
黎小雨很傲嬌地把她的手打開。
“生氣啦?”胡曼笑着問道,“你小小年紀,怎麼氣性這麼大,哪裡來的那麼多氣?”
黎小雨鼓鼓嘴巴,氣道:“曼曼,你辜負了我的真心,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的心痛死了。”
黎小雨說着,兩隻小手撫上胸前,表情誇張地說道:“好痛,好痛!”
胡曼滿頭黑線。
“黎成澤?”胡曼喚道。
“嗯?”
“你覺不覺得你兒子應該教育一下了,你怎麼能讓他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的?都把孩子教壞了。”胡曼看着捂着心口滿牀打滾的黎小雨,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不止是我兒子,他叫你媽媽,教育,你也有份兒。再說了,我沒讓他看,他自己要看。”
胡曼瞪了他一眼,轉頭問黎小雨:“我手機呢?”
黎小雨不理她。
但是卻聽到黎成澤撥通電話,對面“嘟嘟”的聲音。
胡曼轉頭,見黎成澤拿着她的手機,不知道跟誰在打電話。
他打開了揚聲器,嘟嘟聲讓胡曼聽着心裡發顫,她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對面的這個人,黎成澤不喜歡。
她湊過頭去看了一眼……
果然,電話被接起來的時候,黎成澤聽到聲音,便拉下臉來。
修凱溫柔的聲音從傳來:“曼曼,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剛纔打給你,還以爲是打錯了,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小孩兒。我還以爲是你親戚家的孩子,但是又一想,你的親戚我也應該知道,那估計就是打錯了。”
修凱的話,雖然溫柔得體,但是又帶着探究。
黎成澤把電話遞給胡曼,面色沉沉。
胡曼卻是不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