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你。”
羅天冷冷的斜視遲凌峰一眼，一個簡單的眼神，讓遲凌峰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吱聲。
現在，遲凌峰只想着拖延時間，他也發出了緊急的金信傳遞消息，只等家族的人來，自己就不懼羅天了！
眼下，遲凌峰還在繼續裝孫子。
羅天根本沒拿正眼看遲凌峰，扭頭看着跪在地上的鬆老，眼中充滿了同情。
“說實話，我現在非常非常同情你。”
此話一出，鬆老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望着羅天。
羅天繼續說道。
“爲這樣無恥的勢力效力，最終被當成一顆無用的旗子扔掉，什麼感覺？難受麼？你不配難受，因爲，你的手底下，不知道爲他做了多少類似的骯髒事情，只不過，你們今天碰到的是我而已，不是麼？”
羅天的話，字字誅心，就像利劍刺入鬆老的心臟。
鬆老每聽一個字，身子就顫抖一下，直指面色蒼白，身子如打篩一般。
“你不打算報復麼？他把你當一顆最無用的棋子，讓我殺了你，你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羅天就如同魔鬼般繼續引誘道。
忽然，鬆老撲哧一聲，氣急攻心，吐出血來。
羅天望着鬆老的臉，冷聲道。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既然你覺得這是公平的，那就下地獄吧，遲凌峰的忠犬！”
就在羅天準備出手的瞬間，鬆老擡起頭了，此刻的他，一臉的死氣，短短的一刻鐘不到的時間，本來還中老年的臉，就像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一般，鬍鬚雪白，皮膚如死皮般，全是褶皺，一張臉全是老年斑。
此前的白髮鶴容，此時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老人，行將就木的老人。
當然，羅天有辦法恢復，只是，他爲什麼要去恢復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的身體，去救他？羅天自問自己還沒大度到這種程度！
“你有話說？”
羅天眼睛微眯，凝視着鬆老黯淡的雙眼道。
鬆老緩緩點頭，眼裡充滿了感激，還有濃濃的不甘心……
在羅天的默許下，鬆老緩緩站起身來，他看着羅天的眼睛，眼中充滿了哀傷，用低到只有羅天和他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的族人，我的家人都在越族，我無法背叛……”
羅天眉頭一揚，沒有回答鬆老。
在羅天看來，這都是鬆老自己的問題，所謂的族人家人，一方面是自己的阻礙，另一方面，不也是自己的手段麼？
如果早看穿這一切，知道遲凌峰是什麼德行，何必將族人和家人送到越族媚上？？
今日，鬆老必死，只不過這死，真的和羅天有多大關係麼？
羅天淡淡的看着鬆老，心頭有些失望，如果鬆老最後的話是這個，他只會感到悲哀，悲哀於惡龍自怨自艾自己的身世，就像人間的剝削資本家大倒苦水，說什麼自己的剝削是爲了活下去。
無論是人還是仙，爲了活下去都不應該成爲去迫害別人的理由。那只是一個最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很明顯，羅天看的很清楚，所以感到失望。
鬆老感覺到羅天眼神的變幻，心頭默然一嘆，追憶自己一生的經歷，就像羅天怒斥的那樣，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他手上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從鬆老的腦海裡遊過，恍然間，鬆老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仙界，是一個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只是，這裡的人活在這裡，生在這裡，習慣了這裡而已。
這裡的人，也被這裡的仙氣，這些美麗的畫棟雕樑給矇騙了……
羅天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轉身，余光中扔去一個可憐的眼神。
或許是這眼神讓一輩子都主動彎腰做遲凌峰走狗的鬆老最後的自尊心擡頭，也或許是遲凌峰在他臨死前都不忘把他當成棋子，讓鬆老失望透頂。
鬆老上前一步，居然當着衆仙的面，跪在了羅天的面前。
羅天微微皺眉，低頭道。
“你不會認爲跪下我就能饒了你吧？”
鬆老臉上閃過一絲慘然，搖頭道。
“就算你饒了我，越族遲家也不會饒了我……我向你跪下，只是我的歉意而已。”
羅天聽罷，微微擺手道。
“這倒不必，我本想讓你體驗最痛苦的死亡，既然你在臨死前能夠有一絲覺悟，我也不喜歡手上沾上太多血，自裁吧。”
鬆老聽後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靜，他點頭道。
“是。我這裡有一份地圖，希望你能收下。”
羅天雙眼微閃，深深的看了鬆老一眼後，伸出手，一把抓住鬆老的雙臂，從外人看來，這彷彿是羅天在阻止鬆老跪拜，然而，只有這兩人自己知道，鬆老在手心悄悄給羅天留下了一枚印鑑。
羅天接過印鑑後，順手放進衣兜裡，鬆老也站起了身子，深深的看了羅天一眼後道。
“仙界，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亂！”
說完，鬆老猛地高高躍起，仰天怒吼道。
“願來世不再終日做狗！”
充滿憤恨的一句話，雙眼直直的盯着遲凌峰。
鬆老雖然沒有什麼其他的怪罪，也沒有對遲凌峰有任何意見，但這句話，包括這雙眼睛，都已經說明了一切。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遲凌峰已經失去了人心。
遲凌峰呢，冷漠的看着鬆老，恨不能現在一巴掌把鬆老的腦袋敲碎，甚至暗暗的低罵道。
“狗就是狗，一輩子都是狗！來世，你依然是一條只會搖尾巴的狗！”
鬆老慘然大笑，一掌將自己的仙魂從心臟裡掏了出來。
和羅天之前看見的俞露取出仙魂不同，鬆老是自己裂開了自己的胸膛，生生的掏出了心臟，握着那枚略帶火紅色的仙魂，鬆老重重的捏爆了仙魂，一身真氣包括丹田，轟然爆炸……
鬆老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遲凌峰見狀頗爲咬牙切齒，甚至極度不滿，心裡暗罵。
“老狗，明知道我肯定通知了家族，不知道拖延一些時間嗎？死這麼快，果然一點用都沒有！”
遲凌峰冷漠的望着半空中的光芒，眼底充滿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