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道術體系中,通靈道術也算是相當龐大的一個門類,儘管整體上略顯偏門,但依然是一個正式的學科。
至少跟徐先的鮮血道術比起來,通靈道術已經正規太多了。
通靈道術只需要支付一定代價,就可以召喚異界之靈爲己作戰,在某些環境下會有奇效,所有很多修士都會學上一手。
不過這種道術的學習和施展都不太容易,屬於整體難度較高的道術,所以在真元境中很是少見。
往往要當修士進入金丹境後,神魂調動真元更加細緻和精確,才能夠更快學習這一類法術。
當年徐先剛進入道門時,徐文婧曾經送給他一門喚靈術,也是通靈道術中的一種,大約是基礎簡化傻瓜版。
只不過徐文婧也沒想到,徐先當初的道術底子過差,快一個月都沒能學會,後來乾脆放棄了。
而元見真人是真正的老牌金丹,對通靈道術自然不會陌生,意識到徐先的真元特殊之後,便想到了這一手段。
銀色巨狼剛一出現,就迅速收到了攻擊指令——這也是通靈道術多由金丹修士使用的原因之一,神念交流的效率,可不是真元境修士能比的。
通靈術並不自帶溝通功能,由於異界生靈往往語言不通,一些複雜指令就難以下達。
所以真元境修士使用通靈道術,一般都是用喚靈術這種非戰鬥法術,召喚僕役來處理一些雜事。
銀色巨狼直撲向徐先這邊,而後者有心將之捕捉爲勇者,乾脆站在原地與之對拳。
銀色巨狼顯然是實打實的三階妖獸,天妖級的妖獸往往軀體力量格外強大,縱然比起徐先也差不了多少。
但徐先的狂暴真元卻難以抵擋,一拳轟在銀色巨狼的身上,頓時打得它一塊身軀凹陷下去。
這並不是被大力打得陷下,而是狂暴真元快速侵蝕皮毛血肉,直接將之碾得粉碎。
銀色巨狼口中頓時傳出痛苦的嚎叫,畢竟血肉被腐蝕的痛楚,是尋常情況下根本不會遭遇的。
於是它的攻擊也格外猛烈,巨爪飛舞着向徐先身上襲來,而徐先依舊是不閃不避,任由敵人攻擊。
這種普通的物理性殺傷,威力自然遠比不上衝臨道人的道術,對徐先的傷害微乎其微。
徐先站着硬捱了幾下,沒想到還沒等他發問,一號已經迅速傳來訊息:“領主大人,勇者實靈已經捕捉到,您需要在三十分鐘內返回領地。”
“這麼快?”徐先心中一樂,果然靠通靈道術刷勇者纔是正途。
畢竟他的魔塔是心靈魔塔,對勇者的要求是“天經地義”,那麼作爲召喚生物,遵從召喚者的命令自然是天經地義。
從這個角度上講,通靈生物可以滿足相當一部分要求,只是缺了“爲民除害”的部分而已。
徐先再沒有猶豫,隨手一拳將銀色巨狼轟飛,然後朝着元見真人一拱手:“今天我還有事,元見師弟,有空再來討教。”
說完這話,徐先也學着之前的衝臨道人,直接化作一道遁光飛走,絲毫沒有在原地停留。
而元見真人也沒有去追,更沒有受到徐先的口無遮攔影響,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徐先的背影。
銀色巨狼已經被他揮手驅趕走,元見真人仔細思索了一番對戰過程,這才得出些結論。
“徐先那怪異的真元,對銀狼顯然也能造成殺傷,那他爲何要逃走……莫非是這種真元消耗不小,不能使用過於頻繁?”
元見真人修道數百年,見過的神奇能力數不勝數,自然不會只看表象。
他相信任何看似匪夷所思的力量背後,肯定有其形成的緣由,同時也必然有其弱點,世間不會有真正無敵的能力。
徐先的真元如此霸道,想來難以持續作戰,所以對抗他的真正手段,就應該是不斷對耗……難怪他要遠走了。
畢竟要是和通靈道術耗下去,等於平白暴露自己這一弱點。
元見真人從來都相信,徐先此人看似行事乖張無常,但其實思維縝密、謹慎至極,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
於是他也露出笑容,不顧附近有意上來攀談的幾名金丹,迅速離開了演法臺。
……
千匯峰內,如今的道門掌教玄通真人正端坐在首位上,雙目微閉着,嘴角還掛着些輕笑。
在他的旁邊,正是有些鼻青臉腫的嚴義嚴真人,胸前的衣襟上還殘留着血跡。
衝臨道人則恭敬地站在下首,口中彙報着先前與徐先的交手過程。
等到他將話說完,才忍不住問道:“師尊,世間真有極品金丹嗎?弟子與徐師弟交手之時,確實感覺那種真元威力驚人……”
玄通真人聞言不由笑道:“說有可以有,說沒有也就沒有。金丹本無品級之分,不過是我們修道之人強加的罷了。”
衝臨不由抓了抓腦袋,他當然知道金丹是人爲分級,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玄通真人見他猶豫,便又開口道:“你張師伯久在上界盤旋,不如問問他去。”
在玄通真人身旁,還坐着另外一位金丹真人,此人劍眉星目,儀容不凡,看模樣也是相當年輕。
不過這位張月庭張真人的年紀可是不小,與玄通真人也是相當,所以衝臨道人通常都稱呼他爲師伯。
到了金丹這一層面,儘管按照道門的嚴格規定,除開直系師徒之外,大家都是同輩之人,但實際操作中還是有些不同。
畢竟金丹真人成道有早晚,時間跨度可能會非常大,像衝臨這樣的後生晚輩,對於年長者還是敬爲長輩的。
包括成道比他早不了多少,但年紀卻不小的嚴義,衝臨也是以“師叔”相稱。
在這一方面,比起徐先這個沒禮貌的傢伙,那是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張月庭聞言不由擺手道:“可別問我,老張我修道上千年,也是沒聽說過這極品金丹一說……不過金丹定級只論戰力,既然人家確實能打,那定個極品也不爲過。”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張月庭打斷了他的話,“我和你師尊還有話要談,好了,你就帶小嚴下去療傷吧,徐先之事,我們此後自會處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