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師祖。”周凝見戴小玉看着身旁的老人有些發愣，便輕咳了一聲說道。
戴小玉嚇了一跳，連忙行禮問安，同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老人。
她還真不知道自家師傅還有師承在世，而且看上去師傅還對師祖他老人家很尊敬的樣子……元神修士師承，會是何等樣子？
秦皇真君輕笑着擺了擺手，示意戴小玉不用多禮，目光卻落到前面的徐先身上。
徐先自己此時也不知道，這九幽之力原來是秦皇真君在操縱，他還在“棺材”裡等着神魂被消磨乾淨呢。
原來此前徐先問過摧毀神魂的事情之後，周凝就將此事告訴了老師秦皇真君，邀請他親自出手來解決這件事。
一方面是要精確將神魂摧毀到只剩一小部分，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神魂又不是百分比顯示的東西，那實際上是一個整體。
就好像一個人砍掉手還能活，砍掉腿也還能活，但是繼續照着軀幹一點一點砍下去，說不定到哪一步就當場暴斃了。
要在大量摧毀神魂的同時，保留下神魂的活性，着實是不容易的。
另一方面，周凝對於徐先這種詭異的要求，心中多少存着些疑慮，她嚴重懷疑徐先一直在繼續修行“儡心術”，以至於神智開始受到影響。
畢竟徐先的進步速度太快，快到非要找個合理解釋的話，“儡心術”無疑是最大的可能。
天賦異稟的人並不少見，很多修士就是對某些道術有着得天獨厚的領悟力，迅速有所成就也不奇怪。
這門元神道術要是能被徐先學會，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足夠讓他快速走完金丹之路。
只不過“儡心術”的副作用，周凝也一直記在心裡——說白了，她還是覺得徐先腦袋有些問題。
別看徐先言談舉止都挺正常的樣子，誰說神智失常就是一夜之間變成瘋子了？
那種精神一點一點失常，逐漸迷失在自我幻覺當中的修士，周凝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他確實還在修行儡心術。”秦皇真君逐步“蠶食”徐先的神魂，口中如是說道。
道主級的頂尖強者，對於大道的把握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即便是從分解掉的神魂殘餘當中，也能判斷出徐先的大道進度。
更重要的是，秦皇真君的眼界、見識，遠不是普通元神真君能夠比擬的，他對“儡心術”都有所涉獵，才能看出徐先的修行進度。
周凝聞言不由微微皺眉，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但卻見自家老師隨即又道：“還沒到影響神智的地步，這小子……就是急功近利了點而已。”
“剩下的你看着他吧，等神魂恢復了再讓他回去，別出問題。”秦皇真君笑着說道，身影旋即便緩緩消失，沒有繼續久留的意思。
但他這話不由讓周凝微微一愣，急功近利通常不是一個貶義詞嗎？怎麼老師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要讓徐先繼續？
周凝師從秦皇真君的時間也不短了，深知自家老師的性格，這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要是他沒有關注到的後輩也就算了，否則只要看到他們走上歧途，幾乎都會忍不住提點兩句。
就好像當初周凝把“儡心術”交給徐先，秦皇真君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不惜親自出面，將“儡心術”的弊端告知於他。
當然，要是對方依然不聽勸誡，那就是另一回事，但徐先這件事不同，老師甚至沒有和徐先再度照面……
至於要周凝把徐先留到神魂恢復，這倒是很好理解，畢竟神魂大損狀態之下，大部分修士都處於毫無戰鬥能力的狀態。
這時候要是出門遭到暗殺，那危險性遠比平時要高上太多。
到了徐先這個層次，他的生死已經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他要是無端身亡，甚至稱得上是道門的損失。
實際上對於這等金丹頂點的修士，道門通常都會進行較好的保護，同時也會分派一些額外任務，以確定他們的行蹤，以免這幫人到處亂跑。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已經是準元神，任何一位當場晉升，都不是特別值得奇怪的事，自然要好好保護。
秦皇真君從出現到離開，花費的時間並不太久，而就是這短短的片刻時間，前方的“棺材”已經被打開。
徐先緩步從其中走出，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畢竟是神魂被摧毀了大部分，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存在的。
幸好有面板加成在，讓他得以迅速恢復生命，但神魂的損傷卻是實打實的。
不過徐先還是神采奕奕，這本來就是他想要的結果，神魂被摧毀大半之後，化神的第一步果然變得容易了許多。
所謂神魂與大道的統一，徐先理解中就是對自身的神魂，進行大道氣息的烙印，打上印記之後，神魂和大道就屬於是“自己人”了。
這時候再去進行第二步，自然就變得容易許多，“自己人”想要在外界固化一個領域，那不比“外人”要方便嗎？
而神魂的另一個特徵是，其成長壯大的過程是源於同類衍生，也可以理解爲原始神魂的分裂過程。
也就是說，只要徐先將現有的神魂打上印記，後續重建的神魂同樣會有大道印記。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否則正常修士難道就不修煉了麼？
神魂總歸是會隨着修爲不斷壯大的，總不能每天修煉完，神魂又和大道不統一了。
徐先走出“棺材”後，第一時間感受了一下化神的進度，他判斷自己想要完成第一步的話，現在可能只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最長也不會超過半年，大約只有原本耗費的一成左右，已經足夠讓他滿意了。
周凝這時候才緊跟着開口道：“神魂有損，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裡修行吧，等你可以出關的時候，外面估計某些人也安穩了。”
徐先不知道她說的某些人是誰，不過對此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也就順勢答應下來。
只是沒過多久，周凝就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