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子剛接手，我們對工廠情況現在可以說一無所知，最先該做的是深入現場展開調研，掌握第一手資料，接下來的政策纔有的放矢，才能杜絕盲目性，才能很快見到效果，工作量是很大。即便是你現在有一個很理想的想法，如果沒有經過充分的調研，也難以順利實施。”
白落雪在給我認真上課，我洗耳恭聽。
“我去當廠長沒有問題，我向你保證會100%按照你的意圖來發展經營，但是現在還不合時宜。”
我怎麼聽着她有拒絕的意思，剛纔她可是答應了，難道要反悔？
她繼續說道：“我是一個嚮往自由的人，不想被過多的束縛，所以當初找工作沒聽從父母的安排，自作主張，一廂情願地來到了宏遠建築公司。公司發展到現在這種狀況，也是我自作自受，但我不後悔。我跟你說過我留在建築公司的原因。現在你委以我重任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表態，繼續聽怎麼說。
“當前對罐頭廠最瞭解的人就是現任的廠長了，那個姓穆的，不管他之前經營的好與壞，他的去留是首先考慮的大問題。不留，怎麼安排？好像並非你一個人說了算，這要跟縣裡溝通，畢竟他曾經是一廠之長。留下，怎麼安排？給他個什麼職務？你考慮過沒有？”
重點來了。
“我跟縣裡承諾，所有職工都要進行競爭上崗，優勝劣汰，淘汰下來的由縣裡按照破產企業職工待遇安排，當然包括穆志明。”
“話是那麼說。廠子經營到現在這種情況，他有脫不了的干係。有句話叫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於他的位置，不能安排的太過寒磣，你總不能讓他到一線去當工人吧？哪怕是給他安排一個普通的幹部管理崗位，也不太合適。即便是讓他當一個部門的主任處長，你覺得他會好好幹嗎？落差是不是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廠長的位置給他留着，以觀後效。當然我們要給他設置一些條條框框，限制他的權利，明確他的責任，這樣他的地位有沒有降低，但是權力小了，責任沒小。你也方便控制整個罐頭廠，因爲你畢竟沒有他對這個廠子熟悉，就是說你只要管理好他一個人，整個廠子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我茅塞頓開。
“這罐頭廠你得幫我管呀！廠長讓他做了，我給你一個什麼職務？”
我真有點擔心白落雪撒手不管。
“這個好說，我替你想過了，你管着我，我管着他。關於職務要重新定位了。我建議你再註冊一個公司，就叫黃土縣生態農業公司，下轄兩個公司，一個是你的石溝村特色生態公司，一個是民利罐頭廠。你出任董事長，我出任執行董事，穆志明繼續擔任罐頭廠的廠長，這樣上下級的關係就明確了。”
我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就這麼定了。”
可她並沒有回答她當前的工作怎麼安排的。
“那你……”
“我嘛，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廠子我肯定會幫你管的，這個你放心。不過我得明確地問一下陳董事長，我的薪酬怎麼說呀？”
白落雪狡黠一笑。
“幹什麼活拿什麼錢。批發蔬菜的工資該多少是多少，執行董事的薪金我給你10萬。”
“一年嗎？”
“一個月。”
“哈哈哈哈！”
白落雪爽朗地笑了。
“陳董事長這麼大方，我豈有不幹之理？放心吧！必不辱使命！”
她答應地爽快，我都有點後悔了，給的工資有點高了。但轉念一想，不給她高薪我也留不住人才呀！我花錢買她的管理能力，我就省了很多心，單從這一方面來講，值！還有，我心裡有個猥瑣的小秘密，她將來成了我的女人，她掙的錢不也是我的嗎？即便是給得她再多，那又有何妨？
想到這，我心裡暗樂。
一看手機已經2:00了，我趕緊開車拉着她直奔罐頭廠。
一路上，我在回味剛纔的談話。我發現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我好想在被她牽着鼻子走，一切似是按照我的思路來的，實際上都是按照她的想法實施的。對她說來，她依舊會在宏源建築公司上班，早上還會幫我批發蔬菜，對於那個執行董事的職務，她沒必要在罐頭廠坐班，抽空轉上一圈，視察視察，檢查檢查工作，就像在建築公司她和姚宏遠到工地上轉一圈似的，就可以了。
談了半天，與之前相比，不同的是我又多給她開了10萬塊錢的工資，相同的是她跟以前一樣，還是給我出個主意而已。
反過來一想，我也就釋然了，這麼做不就是把她留在我身邊了嗎？即便是現在她還在宏遠建築公司，終究跟以前不一樣了，那隻不過是她的一個名義上的工作崗位。我相信，將來她會把主要精力放在罐頭廠的。
一路懷着小心思來到罐頭廠，門衛見有寶馬車來，根本就沒有阻攔，直接開門放行，甚至都沒有登記。
我當即就有了看法，這門衛都不如看門的劉大爺有責任心，有人進出工地，劉大爺還上前問一聲呢。如果是外人，必須進行登記。這個必須進行改革。
“這門衛有點不負責任呀！”
在車裡我就發起了牢騷。
“彆着急，一口吃不了個胖子。改革的事兒慢慢來，按部就班，穩紮穩打。”
白落雪安慰我。
民利罐頭廠有一個三層的辦公樓，到了2樓會議室剛好2:30，會議室內烏壓壓坐滿了人，亂糟糟的，一片呱噪。
進了會議室，沒人理我們，但我看到了衆人投過來的目光，他們並不是看我，而是身旁的白落雪。
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在看美女罷了。我的想法得到了證實，我們在最後一排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依舊有人投來色色的目光。白落雪好像並沒在意，我的感受很複雜，酸酸的，澀澀的，甚至還有幾分得意，但我表現的很鎮靜，坐等領導們的到來。
幾分鐘之後，黃副縣長几位領導在穆志明的帶領下走進會議室，黃副縣長坐在了**臺上，其他人在最前一排落座。
黃副縣長清咳幾聲，直接宣佈中標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