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乞兒

只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周子房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再次來到百草堂,同時隨行的人帶着一副錦旗,上書“妙手回春”四個大字!

“神醫!神醫可在?”周子房的聲音充滿了喜悅與激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會相信眼看奄奄一息的老父親喝完那一小包藥以後,發黑的臉色就漸漸恢復了正常,隨後吐出一大堆穢物之後,便可以下牀行走了!這不,周老爺子趕着周子房出來給姜白衣送錦旗送銀子來了!

“放着吧!”姜白衣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隨意開口道。

“好,神醫,錦旗放哪裡?”周子房恭敬的道。

“你看着辦吧,哪裡合適擺哪裡。”姜白衣完全沒有做主人的覺悟。

“得嘞!來人哪,找個顯眼的地方把錦旗掛好!”周子房吩咐一聲,同時向身後揮揮手,示意兩個端着兩盤亮澄澄的銀子的下人走上前來,輕聲笑道:“這是此次神醫的診金,還望不要嫌少!”

“客氣!放桌上吧!”姜白衣也不推辭,直接就笑納了,在白衣劍神眼裡,這些黃白之物,對他來說確實是沒有什麼用處!

“神醫,小生還有一事相求!”見姜白衣收下了銀子,周子房安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家老母親患病在牀多年,不能下地,能不能請神醫到我家爲我老母親看上一看?”

姜白衣想了想,道:“好,我準備一下!等我一會兒!”

周子房大喜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去門外候着!”說罷,帶着一行人走出了百草堂。

姜白衣似模似樣的背了個藥箱,想了想又隨意挑了幾味草藥放進藥箱裡,對秦風道:“我去去就回來。”

秦風好奇的問道:“你這就把草藥先準備好了?”

姜白衣淡然的道:“既然我去了,就肯定會好!”

對於姜白衣這種無來由的自信,秦風也懶得鄙視什麼了,鼓勵道:“好,治好了回來做黃豆豬蹄你吃!”

姜白衣笑了笑道:“好!”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幾天他笑起來比這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到了姜白衣這境界,吃不吃飯都是無所謂的,但秦風不同,他是個普通人,必須每天要吃飯。奢望姜白衣做飯是不太現實的,幸好秦風與爺爺相依爲命的十來年,早已學會了如何生活,做飯做菜這種事情自然是手到擒來。姜白衣極爲享受和秦風吃飯的時光,或許很久沒有吃過飯了,又或許,孤獨太久了。

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有了良好的開端,加上週家在這一片也是有名的富貴人家,在周家的大力宣傳下,百草堂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忙的時候秦風也得幫忙打打下手,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去了一個月!

這天如往常一般,天色不早了,秦風正打算打烊關門,無意間看到街角躺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周圍圍着稀稀疏疏幾個人,似乎在說着什麼。出於好奇,秦風也上前湊熱鬧看一看。

只見一個穿着破爛的小乞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還殘留有不少暗黑的血跡,不得不說,小乞丐雖然皮膚黝黑了一點,但是長的挺好看的,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縫,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起來更瘦削!特別是他的眼睛很亮,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倔強驕傲,哪怕一動也不能動,被這麼多人圍觀,也改變不了他的驕傲!

秦風蹲下來開口問道:“你怎麼了?能說話嗎?”

小乞丐冷冷的看了一眼秦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秦風也不以爲意,伸出手將小乞丐扶起來背在身上道:“來,我帶你看病,肯定能治好!”

圍觀的有人好心提醒道:“小神醫,這小乞丐說不定得了什麼傳染病,可千萬要小心哪!”

秦風微微一怔,不是嫌棄小乞丐,是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那些妖族大人和小孩鄙視的眼神,大概和現在這些人的眼神差不多吧!秦風沒有迴應那些人的話語,默默的揹着小乞丐回到了百草堂。

姜白衣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秦風揹着一個小乞丐回來,只是看了一眼,姜白衣很認真的看着秦風道:“你要我救他?”

“嗯。”

“你認識他?”

“不認識!”

“非救不可?”

“你想說什麼?”秦風將小乞丐放好後,有些奇怪姜白衣的反應,救人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嗎?

“他被人震碎了全身的經脈,活不過三日。看他的樣子,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在他沒受傷之前,他應該是先天兩重天左右的修爲!”姜白衣嚴肅的說道,怕秦風不理解,又解釋道:“在這個年紀就有先天兩重天的修爲,整個南涼恐怕也找不出一個!”

姜白衣的言外之意很明確,小乞丐不是一般人,而把他重傷的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經脈盡碎麼?”秦風想起自己的先天絕脈,心底不由升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自動忽略了姜白衣的話外之意,問道:“你能救?”

姜白衣點了點頭,道:“你要我救,我就救!”他並不是怕將小乞丐重傷的人,整個逐鹿大陸,恐怕也沒有能讓他姜白衣說怕的人,他只是不想秦風扯進是非的漩渦,就算那些人找上門來,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救!”秦風毫不猶豫的道。

姜白衣關上了醫館的大門,打出一道封禁,隔絕了外界的視聽,拿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藥丸道:“喂他吃下這個,三日便好!”

藥丸一出玉瓶,整個房間便充滿了一種奇異的香味,秦風只是聞了幾口,便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不少。秦風奇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是丹藥,九轉續命丹!”姜白衣淡淡的道,彷彿拿出來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顆丹藥。秦風再傻也知道這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丹藥的不凡,否則哪裡需要專門來隔絕香氣以免引人注意,輕聲道:“多謝!”

姜白衣一愣,哪怕自己爲秦風做的再多,他也沒奢望從秦風口中聽到一個謝字,這都是他應該爲秦風做的。現在秦風卻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跟自己說多謝,倒讓他覺得這顆九轉續命丹倒也值了!

“他現在的情況不能進食,你得磨碎了和水喂他!”姜白衣再次提醒道。

“好!”秦風不再廢話,用藥杵將丹藥磨成了粉,然後就着清水一點一點塞進小乞丐的嘴裡。小乞丐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起來,直勾勾的望着秦風示意。

“不用客氣,你好好休息!我要去看書了!”秦風明白小乞丐的意思,微笑着點了點頭。小乞丐聞言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秦風伸了個懶腰,準備繼續學習。

“你書看的怎麼樣了?”姜白衣適時的關心了一下秦風的進度。

“都看完了。但是要仔細分辨出每一種草藥,以及牢記草藥的特性,還需要點時間!”秦風隨口答道,看完不難,難的是記住書上每一種草藥的圖樣和特點。

姜白衣不由笑了笑,這十本書,大概囊括了逐鹿大陸的所有藥草,近百萬種藥草,要記下來何其困難!

聽秦風的口氣這麼大,不由難得的調笑道:“那你記住多少了?”

秦風皺眉想了想道:“第一本書上的,基本上全部記得了吧!”

姜白衣笑道:“那好,我考考你!流星草,藥性如何?”

“性寒,長於海底,通經脈,活血氣,久食強身健體。”

“梗璜!”

“常見於山角,本身藥用不大,但搭配豈苓可治肚泄!”

......

一問一答中,姜白衣的眼神越來越亮,手掌一滑打出一道光幕,上面浮現出一株草藥,示意秦風回答。

“長山餘,長於雪山之地,益壽延年之效!”

......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時辰,姜白衣收起了光幕,灑然一笑道:“看來你真的記住了!”

秦風不屑的道:“我本來就記住了!”

“那可是十萬草藥啊!當年我......算了,不說了,早點休息吧!”姜白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秦風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麼的妖孽!或許,秦風真的有可能成爲藥道大師的可能性,但想到秦風的先天絕脈,姜白衣內心再次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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