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忘了,劍,本來就是拿來刺的!”姜白衣繼續說道:“你的劍法已經不錯了,對付普通武者已經足夠,只是還有個缺點!”
“什麼缺點?”小七反問道,語氣和姜白衣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姜白衣是看淡一切的淡然,而小七是驕傲的冷酷。
“你拔劍太慢,出劍不夠直!更不夠快!你的對手不會等你把劍拔出來再攻擊你,你也沒必要各種角度出劍,劍,本來就是直的!”姜白衣直言道。
“如果別人事先布好了防禦呢?”小七有些不服!別人猜不到自己攻擊意圖才更重要!
“你可以在別人沒有防禦之前就擊中對方,或者,不要留有後退的餘力,把元力集中在劍尖,以足夠的攻擊去打破別人的防禦!向你這種一擊不中還留有撤退餘地的劍法,更傾向於一個刺客!說到底,是你不夠快!你快,就可以直!”姜白衣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你很快?”小七的眼神帶着一種挑釁,眼前的人實力是比自己高,但是對於劍,他有自己的理解!
“試試?”姜白衣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來!”小七毫不猶豫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劍!
姜白衣隨意撿了一根枯枝,不過手臂長短,比小七的劍短了不少,而且並沒有擺出什麼攻擊的姿勢,只是隨意的垂放在腰間!
小七見姜白衣如此輕視自己,眉頭一皺,也不廢話,踩着詭異的步伐向姜白衣胸口刺出了他自認爲既快又能隨時變招的一劍!然而他的手還沒有完全伸展開來,劍還沒有遞出去,姜白衣的枯枝就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小七這一劍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而旁觀的秦風更加看不明白了,明明小七的步伐很快,出劍很快,而姜白衣只是隨隨便便的往前踏了一步,把手中的枯枝遞出去,小七就像自動把自己的腦袋送到姜白衣的枯枝上一樣,太古怪了!
小七緩緩收起了自己的劍,輕聲道:“謝謝,受教了!”眉間沒有氣餒,反而多了幾分興奮之意!
姜白衣灑然一笑道:“劍法沒有捷徑,多練即可!你們繼續!”說完,轉身回了大堂。
“沒事,你已經很厲害了!你不要和他比,他不是正常人!”秦風安慰小七道。
“是預判,他預判了我的一切動作,還有快,他的劍,好快!彷彿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小七眼中散發出強烈的光彩,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教我劍,但是我感謝他,放心,我不會覺得難堪的,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我要練劍了,你先出去吧!”很明顯小七有了新的感悟,要好好體會一番!
“好吧,不過你身體剛剛復原,不用這麼拼命啊!”秦風好心勸慰道。
“我一定要最快的速度變強,我不可以鬆懈!”小七倔強的搖了搖頭!
“你爲什麼那麼希望自己變強?”秦風不解的問道。
“因爲,”小七微微仰起了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疲憊:“我要去找一個人,我想知道她是生是死,如果她活着,我會保護她一輩子!如果她死了,我爲她報仇!”
“這樣啊,有目標挺好的,不像我,我活着好像就是爲了等死!”秦風自嘲的一笑。
“爲什麼這麼說?”小七皺眉道。
“因爲我是先天絕脈,不能修行,不能爲爹孃報仇,而且,活不過十八!”秦風面帶微笑道,其實死亡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可怕的,反正這樣活着也沒多大意思,不如早些下去找爹孃和爺爺!
“你的仇人是誰,我幫你報!”小七顯然也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硬邦邦的說道。
“不用啦,你照顧你自己就好啦,對了,你爲什麼不現在去找那個人啊?”秦風又問道。
“因爲我去不了,跟你說你也不懂,總之,我要變強才行!”小七堅定的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好吧,那我出去看看有沒有病人。”秦風不再打擾小七練劍,走回了大堂。
“拔尖,出劍,預判!”小七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姜白衣剛剛刺向自己的那一劍,喃喃自語道:“既然劍鞘是一種阻礙,那就脫了劍鞘去!這樣拔劍更快!”
隨手將劍鞘丟在一旁,小七開始反覆練習一個動作,拔劍,出劍,專心體會每一次出劍的感覺,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秦風叫他吃晚飯才停了下來!
“今天做的紅燒魚,嚐嚐看味道怎麼樣?”秦風得意的道。
“很好吃,謝謝!我以前很少吃飯,我們那的人很少有飯吃!”小七似乎想起了從前的生活。
“你放心,在這裡我保證讓你天天有飯吃,還不帶重樣的!”秦風笑着說,同時示意姜白衣道:“你就不用客氣了,隨便吃啊!”
姜白衣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安靜的吃飯,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種叫“家”的感覺!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好消息啊,神醫,天大的好事啊!”正是曾經帶着父親來治病的周子房,同時他身後還帶着一位宮內太監打扮的人和幾個侍衛!
秦風三人愕然的看着這一切,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周子房滿臉笑容的道:“這位是宮內淑貴妃的心腹劉公公,因爲皇太后身體一直不適,宮內御醫也沒有辦法,淑貴妃與我家有舊,聽說了神醫的事情,特地請神醫去宮裡給皇太后她老人家看病!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
姜白衣當初給周子房一家治病,無非是想打響點名氣,店裡生意好一點免得太過清冷關門,如今聽到周子房這樣說,哪裡有心思去給什麼皇太后看病,而且後宮太多爭權鬥狠,那個什麼淑貴妃無非是爲了博皇太后歡心,治好了最好,治不好也顯得有孝心,這種後宮污穢事情,姜白衣懶得插手!因此姜白衣淡淡的就兩個字:“不去!”
周子房一愣,普通藥師遇到這種事情還不好好把握纔怪,不但可以博取皇家賞識,更可以讓自己名傳千里,而眼前的神醫似乎根本不在乎名利這些東西,周子房不由勸說道:“神醫......”
話未說完,同來的劉公公不樂意了,一個破藥師在這裡擺譜,你以爲你是什麼高級丹師嗎?要不是皇太后的病實在是奇怪,貴妃娘娘纔不會碰運氣花時間在這個民間藥師身上!當下劉公公大喝一聲道:“大膽!哪來的無知小民,貴妃娘娘叫你去是看的起你,灑家這裡還有貴妃娘娘的手諭,還不跪下接旨!”
按照南涼律例,修爲不到先天,年不過八十,遇皇室子弟或手諭皆要跪拜!
姜白衣不爲所動,而小七更淡定,起身又去打了一碗飯,倒是秦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欲要起身,卻被姜白衣拉住了手腕,輕聲道:“坐着便是!”
劉公公見狀不由火冒三丈,尖利的聲音響起:“好啊,你們是要造反是吧!來人哪,給我拿下,押去天牢聽候娘娘發落!”
周子房原本是好意,見狀趕忙勸道:“公公,有話好好說,這.......”
劉公公大手一擺道:“沒你的事!我倒要看看在南涼誰敢與皇家作對,拿下!”身後的侍衛齊刷刷的拔刀向前,就要拿人!
秦風忍不住了,開口道:“這位公公,我南涼律法規定,年過八十和修爲在先天以上不用跪拜,我身旁這位已經年過八十,那個和我一樣大的已經是先天境界,我接旨便好!”
說完,秦風起身就欲上前跪下聽旨,但是肩頭卻被姜白衣牢牢的按住:“你不可以跪!”
姜白衣滿臉嚴肅的看着秦風,秦風從沒有看過姜白衣這種肅穆的表情:“秦風,你給我記住了!我和你爹以前在世間闖蕩時,你爹曾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天地之間除了父母之外,餘者皆不跪!他爲了朋友寧肯死也不會向敵人下跪,求饒!他如果跪了,他就不會死!你是他的兒子,你父母已死,這天地間,再也沒有任何人值得你下跪!”
聽得姜白衣教訓自己又提起自己的父親,秦風積攢多年的鬱恨一起爆發而出,嘶吼道:“你也知道我爹孃因爲你死了!如果我爹孃還在,我跟我爺爺會被人欺負不敢還手受那麼多苦?就算我是個廢人,誰又敢對我指手畫腳,叫我下跪?我爹孃不在了,不在了啊!我就是個廢人!別人要欺負我就欺負我,要我跪我就要跪着!我答應爺爺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受盡屈辱又怎麼樣?我爺爺爲了我忍受了十年的病痛,我受這麼點委屈又算什麼?而你呢?你又是我什麼人!你在這裡教訓我?你又什麼資格!”
姜白衣的手僵住了,說不出任何語言!這一切,終究是因爲自己!秦風可以不當自己是他長輩,或者是什麼人,但是自己絕對不能讓秦風受任何委屈,一點都不可以!這是他欠秦家的!他只能慢慢還!
一旁的小七也沉默了,之前他聽秦風說小時候被人欺負,沒想到他以前過的比自己還辛苦,自己活着,至少沒有人敢欺負自己,至少活得有尊嚴!
“說夠了沒有?灑家可不是來聽你說故事的!你騙誰呢?這麼小的孩子還先天境界?照你這麼說灑家還是道臺境的高手呢!拿下!”劉公公滿臉不屑的道,可惜他不知道這句話將會是他的人生中最後一句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