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臺平頭百姓一輩子可望不可即的超跑就這麼被拖走。
關鍵處於特權階級的車主們都眼睜睜看着,沒任何反應。
“吃飯去吧。”
施茜茜儼然無事發生,等最後一臺大牛離地而起,才笑着開口。
那臺SF90也沒能獨善其身,一樣上了拖車,難逃一劫。
“我去和我朋友說一聲。”
施茜茜點頭。
李姝蕊轉身,走向許思怡等人方向。
“你們先回去吧。”
外賣員肖哥就別提了,魂不捨設,三觀應該早已崩裂,就算認識李姝蕊的曲靖,也是心神震盪。
這麼一大幫富家子弟擰在一起,得是多龐大的勢力?
可結果竟然被嚇得硬生生一聲不吭。
他不是不知道女友的室友非同凡響,但也沒想到如此恐怖。
“姝蕊……”
鄭晶晶張了張嘴,也有些神思不屬,但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李姝蕊將自己的車鑰匙遞過去。
許思怡接過,“聽姝蕊的,我們先走吧。”
“你們開姝蕊的車,我和曲靖一起。”
郭冉道。
許思怡點頭。
“肖哥,走。”
曲靖拉着女友,走向自己的電動車時,看了眼李姝蕊,目露感激,卻沒有道謝。
兩輛電動車一前一後迅速離開。
鄭晶晶與許思怡也上了帕拉梅拉。
直到他們都平安離去,李姝蕊才轉身,走回商務車旁,與施茜茜江辰一同上車。
而關於這一切,一幫鮮衣怒馬的富家子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就像一幫擺設,沒做出任何舉動。
人也走了。
自己的車也被拖走了。
只留下他們,在街頭凌亂。
最悲催的,還是呼朋喚友那位SF90車主杜家輝。
作爲一切的起源,大家的車被拖,他自然責無旁貸。
這麼多車,之前到手的一千萬,肯定是不夠賠的。
實在是太歹毒了。
明面上看似沒有繼續刁難,可實際上卻分明讓他變成了衆矢之的。
但即使知道對方用心險惡,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和金海實業叫板?
抱歉。
他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或者說,有清醒的自知之明。
社會就是一個金字塔。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戲耍低層人,同樣,站在他上面的人也可以戲耍他。
“呼……”
目送商務車消失在視線中,杜家輝沒有忿恨,相反輕輕呼了口氣。
當然。
他的臉色還是挺黑,表情比較難看,畢竟現在還有一個巨大的爛攤子需要他處理。
不用去觀察,杜家輝可以明確的感知到左右背後,有無數目光正緊緊盯着自己。
……正是來自被他電話叫來的哥們。
是兄弟就來砍我。
此時此刻,平白無故丟了臺愛車的這些哥們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
自己爲什麼非得和一送外賣的過不去?
杜家輝已經在後悔。
可是思來想去,他覺得責任並不在自己身上。
誰他媽想得到這年頭送外賣的,有這麼大的背景?
“家輝,你給我們打電話,我們二話不說就趕來了,這是大家拿你當兄弟,可你倒好,拉着我們往火坑裡跳是吧?”
終於。
有人不冷不熱,率先發難。
在場的沒一位窮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實現了財富自由,但沒有誰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費了不少心血的愛車就這麼被強行拖走強行報廢,不提肉疼,起碼難免得惱火。
金海實業,他們招惹不起,所以總得找個背鍋俠不是。
“家輝,兄弟們平時沒有害過你吧?”
周圍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杜家輝額頭冒汗,如臨大敵,與此同時,內心萬分的委屈。
但委屈歸委屈,他好像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爲自己辯解。
雖然目前的情況不是他所願,可的確是他引發的。
“說說,這事怎麼辦吧。”
面對一道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有苦難言的杜家輝清楚的知道,如果不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今兒個自己恐怕很難安全的離開。
雖然不至於真的砍他,但挨一頓打,或許是少不了的。
“是我叫大家來的,我一定會負責。”
“負責?你怎麼負責?不知道我們有沒有上茜茜姐的名單,如果真被茜茜姐記住,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
要是以前,施大魔女或許不介意挨個記下來,一個個收拾,但她現在大抵是沒有這份精力了。
“大家冷靜點,茜茜姐已經不是當初的茜茜姐,她現在繼承了金海,哪有功夫來和我們計較,她既然走了,說明這件事到此結束了。”
還是有人講義氣的。
原來又是戴理查德米勒那哥們。
“沒錯,榮生說的對,她要是不肯善罷甘休,哪裡會離開。”杜家輝急忙附和。
“那我們的車怎麼辦?”
車既然被拖走,肯定回不來了。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見識過東海一霸茜茜姐往昔的風采,但沒見過,肯定聽說過。
既然剛纔已經放話把車拖去粉碎廠,那就肯定不會給他們留半個零件。
“我的車現在已經絕版了,家輝,你說吧,怎麼處理。”
“大家的車我肯定會賠,不管多少錢。大家務必放心,只不過現在我……資金可能不太夠,希望大家能夠允許我先賠付一部分,剩下的請給我一點時間。”
富二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拿我杜家輝的人格發誓,而且我也跑不掉,對吧。”
杜家輝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實際上心裡已經在滴血。
這麼多車,而且一些還是已經停售的車型,價值沒法估量,但是他別無選擇。
這麼一大票人,或許人家金海實業無所謂,可是他得罪不起。
父母肯定不敢告訴,至於後面怎麼籌錢,現在顧不得想了,先穩住人心,保平安要緊。
“別說大家不信你,就按你說的,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錢賠給大家,這件事就算沒發生過,不然,別怪兄弟們不講感情了。”“行,謝謝兄弟們。”
杜家輝強顏歡笑。
……
一家法式餐廳。
江辰同志理所應當的坐在了女友旁邊。
對此,施茜茜視若無睹,沒發表任何意見。
“那一千萬我轉給你。”
雖然人家還沒答應,但已經有當姐姐的大氣了。
李姝蕊當然不可能收這筆錢,立即搖頭拒絕,“我怎麼能收茜茜姐的錢。”
江辰同志默不作聲,理智提醒他,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隨便插嘴。
老祖宗早就說過,禍從口出。
“不是我的,稍後我會從那個人身上把錢要回來。”
搞了半天,連人家姓甚名誰都還不知道。
不過也是。
被她一個名號就嚇得一聲都不敢吭,這樣的人,確實沒資格入她的法眼,姓什麼叫什麼,重要嗎。
李姝蕊雖然冷豔,給人的感覺難以接觸,可實際上還是通情達理的,這一點,從認識開始,江辰同志朝早有體會。
就提第一次在酒吧“請”她喝酒,結果人家轉頭就把錢送了回來,單單就這一件事,多少女性能夠相提並論?
起碼對面這魔女肯定是不如的。
江辰至今還記得對方的經典名言,每每想起,都覺得振聾發聵。
憑本事借的錢,爲什麼還?
“我砸了他的車,賠他錢是應該的。”
“還是姝蕊妹妹講道理。”
施茜茜讚賞,話是對李姝蕊說,但眼神,卻是瞟着江辰。
不知道她們倆是什麼感覺,但江辰渾身都不自在,尤其那聲膩到發齁的“姝蕊妹妹”,更是讓他百感交集,於是他端起水杯喝了口,定力非凡,還是貫徹沉默是金的處世原則。
“接下來你來?”
施茜茜看向江辰,不再給他裝聾作啞的機會。
是嘛。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總是要面對的。
“你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你的處理方式不錯。”
江辰爲其點贊。
簡而言之一句話。
惡人還需惡人磨。
對付那些無所事事閒的蛋疼的富二代,只有施茜茜這樣的人物,才最爲合適。
“那小子打了姝蕊妹妹的朋友,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
這是要拿人家“祭棋”啊。
不知道可憐的SF90車主在這,會作何感想。
誰叫他運氣不好,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正好碰到了施大小姐想在“妹妹”面前好好表現。
“你還想怎麼樣?”
江辰笑問。
他當然一眼就看穿了這魔女的歹毒。
拖走人一幫兄弟的車,致使其吸引仇恨,犯下衆怒,淪爲衆矢之的,現在只怕正爲如何向朋友交代而焦頭爛額,難道還不夠慘?
“我最討厭的,就是欺負女人的人。”
施茜茜不急不緩道:“所以要讓他得到深刻的教訓。那些車加起來的價值不是一筆小數目,一個遊手好閒的富家子,應該很難掏出這筆錢,所以,給他放貸就好了。”
江辰挑了挑眉,不禁都有些心驚。
這魔女以前跋扈歸跋扈,但也都是直來直去,看你不爽,當場就發作了,哪會如現在這般……城府叵測。
“我們是放正規貸款,不是高利貸。”
“你要是不做,我來。”
施茜茜輕描淡寫。
“茜茜姐,算了,我朋友也沒受到太大的傷害。”
還是李姝蕊比較有面子,聞言,施大小姐終於息怒。
“既然姝蕊妹妹說算了,那就算了。”
那位應該還在絞盡腦汁琢磨怎麼籌錢的SF90車主肯定沒有意識到自己無形中逃過了一劫,不然真讓施茜茜付諸行動,那他恐怕得倒大黴。
不過施大小姐眼下一口一個“姝蕊妹妹”,叫的真的是格外自然和順口啊。
“姝蕊妹妹,你現在在學校應該沒什麼事了,就等着畢業了吧?”
“差不多。”
李姝蕊點頭。
“既然你這樣,要不你來給我當助理吧,放心,不會讓你幹什麼活,很輕鬆的。”
江辰發現,在她那位上初中的表弟面前,這魔女好像都沒這麼和藹親切過。
那小子應該從小打到,內心都在渴望一個像這樣的姐姐。
“等等,你怎麼挖牆腳挖到我這來了,姝蕊現在是天賜的總經理。”
江辰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
“有什麼影響嗎。可以先來金海實習一段時間,也不用太長,對你迴天賜,肯定有很多好處。”施茜茜看着李姝蕊道。
關於他的說的這點,江辰倒是沒法否認,畢竟天賜資本雖然度過了最艱難的起步期,步入了正軌,但是距離在民企裡執其牛耳的金海實業,還是存在相當大的差距,兩者不是一個量級。
在金海這樣的企業,學的東西肯定會多,成長也會快捷。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江辰怎麼可能眼睜睜的讓女友羊入虎口,以前倒還好,可現在施大魔女的心思,他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我經常不在東海,天賜需要她照看。”
江辰知道只能由自己代爲拒絕,李姝蕊不適合開口。
“你還知道你總是不在。你覺得總是讓姝蕊妹妹獨守空房,合適嗎?她今天爲什麼給我打電話?還不是因爲你靠不住。我讓她來金海,也是方便照應。我是在幫你。”
施茜茜有條不紊,說的是頭頭是道。
“……”
江辰嘴脣動了動,卻無言以對。
“茜茜姐,天賜現在缺人,多謝茜茜姐的好意,金海我肯定沒法去,不過我相信,我們兩家以後肯定少不了合作的機會,到時候,我再找茜茜姐學習。”
江辰扭頭。
人確實是環境的產物啊。
誰能想象在學校高冷的院花女神,也會有如此圓滑的一面。
施茜茜綻放笑意。
“說的也對,來日方長嘛,確實不用着急。”
兩位如假包換各有擅長的美女相對而坐,相映成輝,可是唯一陪坐旁邊的男同志卻心神不寧,食之無味。
他記得,李姝蕊確實和他提過,施茜茜騷擾過她,可什麼時候兩女的關係突飛猛進到這個地步了?
難道說是趁他經常“外出”,被撬了牆角?
這個年代,莫非不僅得防男人,連對女人也得有所防備了?
看着有說有笑的兩女,江辰發現自己好像倒是成爲了局外人。
身邊的人能夠相安無事,和平共處,乍一看,好像是件好事,可怕就怕,這一切只是虛僞的假象。暴風雨來臨前,也總是相當的寧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