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三更天,當整座客店都陷入漆黑一片的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房間裡摩挲了出來,這個人走出房間,下了樓,經過大堂後徑直朝着客店的後院走去。
“吱呀”一聲響起,後院的柴房門被打開,一柄單刀與一柄長劍正放在牆角,這個人一臉的大喜之色,他從隨身的箱子裡取出一個盒子,並用木棍悄悄的從盒子裡蘸了些什麼東西塗抹在刀劍上面。
這人赫然就是那位跌打醫生閻基,他走出柴房後,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趴在胡一刀與苗人鳳所在的房間外偷聽。
閻基的一舉一動都被葉賢看在眼裡,看着趴在房間窗旁的背影,葉賢的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第二天一大早,閻基走出房間,他就看到胡一刀與苗人鳳各執兵器在比劃着招式,不放心的他再次跑到柴房,當他看到柴房牆角已經空空如也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閻醫生,你來柴房幹什麼?”就在閻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平四與葉賢出現在他的面前,閻基看到葉賢,他一臉的慌亂之色,他的隨身藥箱更是掉落在地上,裡面的瓶瓶罐罐灑落一地。
閻基一邊說着:“我瞎逛逛而已。”他一邊蹲下身子去拾取地上的瓶瓶罐罐,平四與葉賢也上前幫助他整理藥箱。
早晨的這個小插曲,閻基並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約定的時間,田歸農與範幫主又攜着一幫人站在客店門口觀看胡一刀與苗人鳳比武,這次胡一刀與苗人鳳互換了兵器,胡一刀使用苗家劍法,苗人鳳使用胡家刀法比武。
在胡一刀與苗人鳳比試期間,田歸農的眼睛瞥向了站在牆角位置的閻基,閻基看了眼田歸農,他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田歸農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田歸農與閻基沒有注意到的是,葉賢全程都一臉冷笑的看着這兩個小人的一舉一動。
這胡一刀與苗人鳳都是當代人傑,通過這五六天的比武,兩個人都將對方的武功路數琢磨透了,現在都開始用自創的刀法與劍法比試,葉賢看着也是大受啓發。
就在此時,胡一刀以苗家劍法隔開苗人鳳的一記劈砍刀勢,突然他眉頭一皺說道:“不對!”
苗人鳳趁勢叫道:“莫要分神!看刀!”苗人鳳的單刀陡然翻起,這是他自創的刀法,雖是脫胎於胡家刀法,但勝在變幻新奇,令人無法預測。
胡一刀受限於熟知胡家刀法,他萬萬沒想到苗人鳳會臨時變招,一個措手不及,苗人鳳的刀鋒已在他的左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胡夫人在旁看的一聲驚呼,胡一刀臨危不懼,他突然飛出一腿踢中了苗人鳳的腰間穴道,苗人鳳跌落在地下,竟然爬不起來。
看到胡一刀中刀,田歸農與閻基臉上露出喜色,同時範幫主、田歸農和其他的漢子一齊從門外躍進大堂要去幫助苗人鳳。
胡一刀哈哈一笑拋去手中長劍,他的雙手忽伸忽縮,抓住躍進大堂的衆人一一擲了出去,隨即扶起苗人鳳,並解開他的穴道,笑道:“苗兄,你自創新招,果然厲害。只是我這胡家刀法每一刀後都留有後招,你沒有使出這後招,使得腰間不免露出空隙被我所趁。”
苗人鳳默然不語,他的腰間陣陣抽痛,話也說不出口。
胡一刀又道:“若非你手下留情,我這條左膀已讓你砍了下來,今日咱們只算打成平手,明日再比如何?”
苗人鳳緩和了一陣後,覺得腰間不再那麼疼痛,他一臉苦笑道:“也好!”
眼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可胡一刀竟然像沒事人一樣與苗人鳳探討着武功,田歸農一臉不解的瞪了一眼閻基。
閻基此時也是一臉的不相信,他昨晚明明將毒藥塗抹在刀劍上面,按照田歸農的說法,這種毒藥見血封喉,中者不出三息必死無疑,難道那毒藥是假的,或者是胡一刀武功深厚,還需要等一會才能毒發身亡?
“倉啷!”“嗖!”的兩聲鐵器交鳴聲突兀的響起,在場的衆人中,就連胡一刀與苗人鳳都沒反應過來,只見一柄單刀已經飛向閻基,一柄長劍則飛向了田歸農。
這一刀一劍來勢快準穩,衆人只見刀光劍影一閃而過,閻基一聲慘叫,他的胸部上已經插着一柄單刀,鮮血直流。
田歸農畢竟是一名高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身形猛地一側,堪堪險之又險的躲過這貫胸一劍,可這柄長劍還是擦着他的左臂飛過。
田歸農只感覺左臂酥麻,他臉色劇變,拿起隨身佩劍就將自己的左臂從肩膀處砍斷,這一幕讓在場衆人大吃一驚。
衆人只見掉在地上的那條手臂竟然開始腫大,並流出黑血,再看看倒在牆角位置的閻基,只見他滿臉黑氣,地上的血液竟然全是黑血。
這下子衆人立刻醒悟過來,這襲擊田歸農與閻基的一劍一刀是被塗抹過致命毒藥的,看那閻基的慘狀就知道,這種毒藥必然是見血封喉的,如果剛纔田歸農不立刻壯士斷腕,估計他的下場與閻基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稍微有些聰明的人都會疑惑,這田歸農爲何這麼肯定那劍上被塗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還有這一刀一劍是誰發出來的。
就在衆人疑惑不解的時候,平母從後院走了進來,苗人鳳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剛纔的一刀一劍是平夫人發出來都嗎?”
平母很爽快的回答道:“正是!”
“你!”範幫主已經用點穴手法替田歸農止住了斷臂上的鮮血,此時他與臉色蒼白的田歸農都一臉憤恨的看向平母。
胡一刀與苗人鳳一臉不解的看向平母,聰慧的胡夫人瞥了眼身旁的葉賢,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還是我來說吧!”葉賢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喊道。
看着桌子上的那個小盒子,田歸農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難看。
隨後葉賢將昨晚三更天發生的事情說予衆人聽,葉賢雖然沒有提起閻基手裡裝有見血封喉毒藥的盒子是誰給的,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他們立刻都將目光齊聚在田歸農的身上。
苗人鳳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將手裡的單刀扔在地上淡淡的說道:“從今往後,我苗人鳳不再與田家有瓜葛,你們都走吧!”
範幫主張了張口還要再說什麼,最後化爲一聲嘆息,他扶着臉色蒼白的田歸農以及其他人離開了客店。
當外人都離開客店,苗人鳳與胡氏夫婦都一臉感激神色的要朝着平母抱拳感謝,可平母轉身便走,同時她開口道:“我這兒子爲了你們的事情費盡了心思,我只是從旁輔助而已。”
胡夫人對着胡一刀與苗人鳳道:“從咱們來到客店,葉小弟一直在爲解除我們苗胡兩家的誤會費盡心力,現在更是間接的救了你們二位的性命,兼之各位都是一時人傑,互相佩服,我提議咱們不以年齡爲限,我們義結金蘭如何!”
聽了胡夫人的話,胡一刀與苗人鳳的臉上露出巴不得如此的表情,葉賢更是喜出望外。
就這樣胡氏夫婦、苗人鳳以及葉賢在悅來客客店內義結金蘭,胡一刀與胡夫人被苗人鳳與葉賢尊爲大哥大嫂,苗人鳳爲二弟,葉賢最小爲幺弟。
自此以後江湖上多了一個另貪官污吏,惡霸們聞風喪膽,另無數江湖好漢敬佩的風塵四俠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