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判的目光逼迫下,艾爾弗雷德說出了一個小鎮的名字,然後陰沉着臉道:“我們現在已經擔了很大的風險,甚至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希望閣下能夠信守承諾,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麼?”
“走吧,走吧,不過我很懷疑,就算是我真心誠意的放你離開,你怕是也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遠離……”顧判一擡手,將蘇珊亞扔到了艾爾弗雷德腳下,低下頭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多謝弗蘭肯先生不殺之恩,來日再次相見之時,本人必有重謝。”艾爾弗雷德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扶起剛剛從昏迷中甦醒的蘇珊亞轉身離去。
“不用謝,我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顧判可有可無地回了一句,依然保持着低頭思索的姿勢沒有任何動作。
艾爾弗雷德朝着下山的方向踏出一步,整個人突然間痙攣一樣縮起了身體,悽慘的嚎叫聲低低從他的口中傳出,一股狂暴冰冷的氣勢直衝而起。
顧判微微皺眉,所站的地面如同火焰下的蠟燭般無聲融化,他整個人開始疾速下沉,直至隱藏進山體的深處。
艾爾弗雷德臉上的表情恐怖扭曲,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已經抓不到顧判的蹤影后更是暴怒不已,隨後一把抓過被自己氣勢所激,身邊瑟瑟發抖幾乎站立不穩的蘇珊亞,將她深深擁入懷中,對準她的嘴脣狠狠吻了下去。
當忒伊思和法莎等人棄車徒步奔行至數百米外時,目力都十分敏銳的他們被遠處發生的事情都驚得呆了一呆。
沒有弗蘭肯先生的身影,那邊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旁若無人地激情擁吻,而且,即便是隔着幾百米的距離,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傳遞過來,還帶着冰冷霸氣的氣勢。
“真是讓人感慨萬分,弗蘭肯先生之前說感受到了有詭秘力量氣息在此地出現,沒想到對方竟然可能是淨世議會的三巨頭之一——副會長艾爾弗雷薩,這種囂張,這種氣勢,關鍵是這樣的力量氣息,也只有他纔會擁有。”
忒伊思微微皺眉,目光凝聚在高大男子的身上。
法莎眯起眼睛,語氣凝重道:“艾爾弗雷薩?在我們長桌會議掌握的情報中,此人對自身的身體改造已經超出人類的想象,更重要的是,他出手時的單人殺傷力就算是在諸多大魔術師內都排在前列,沒想到竟然是他在這裡……”
“那麼弗蘭肯先生呢,怎麼一點兒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痕跡?”
“弗蘭肯老師沒有出現,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需要做的唯有服從,而不是質疑。”
忒伊思轉頭看了法莎一眼,平靜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果然是艾爾弗雷薩一貫的作風。”
他的話音未落,法莎便見到遠處的男子溫柔地將懷中的女子推開,令人詫異萬分的是,女子在離開男子懷抱的一瞬間化作飛灰隨風散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天色轉暗,隨着太陽的西沉,整塊大地都開始籠罩在朦朧的夜色之中。
雖然身邊就是不死使徒忒伊思,但弗蘭肯已經不見蹤影,讓此時的法莎已經生出了退走之心。
在毫無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和單體殺傷力在整個裡世界排名幾乎能達到前十的艾爾弗雷薩交手是極不明智的選擇,而且這個人傳聞還以瘋狂暴虐爲特徵,雖然從感情上很是不甘,但理智還是告訴她不要硬來,最好是先全身而退再回頭慢慢計較。
法莎心中剛剛動了暫且退走的念頭,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來,便不得不將其束之高閣,開始思考和艾爾弗雷薩正面對抗的戰術。
因爲遠處已經被神秘能量所控制,身體扭曲的艾爾弗雷德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異動,他桀桀怪笑着轉過身來,猶如實質的目光穿透黑色夜幕,朝着法莎所在的位置望來。
“他不是艾爾弗雷薩。”
忽然間,忒伊思的聲音從一側淡淡響起,傳入到法莎的耳中。
“不是艾爾弗雷薩?”
她對此將信將疑,便直接開口問道,“忒伊思先生,你的意思是?”
“弗蘭肯老師剛剛纔告訴我這一情況,並且讓我們試探一下他的實力層次。”
下一刻,血色光芒大作,濃稠無比的鮮豔紅色流水般流淌出去,將好大一片山石樹木都浸染成鬼蜮一般陰森恐怖。
半空中的艾爾弗雷德身體舒展,雙手高舉亮銀色的戰錘,在拉伸到極限後朝着蔓延過來的血色光芒狠狠一錘砸下。
夜空中亮起一道璀璨的銀色光芒,直直切入翻滾升騰而上的紅色血霧之中。
無聲無息間,銀色光芒散亂,化作星星點點的寒光散去,而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下,血霧倒卷而回,直直衝入忒伊思合攏於胸前的雙掌之間,半空之中一片不正常的死寂,似乎就連夜空都被剛纔的無聲碰撞所撕裂。
艾爾弗雷德一個轉折,落到了地面上,他捂住胸口劇烈咳嗽着,絲絲縷縷的鮮血從他的口中不停淌出。
忒伊思面無表情,但揹負在身後的左手卻悄無聲息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嘩啦啦流淌下來。
兩人在上來的第一時間,便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來了一次毫無花哨的對拼。
艾爾弗雷德再次站直了身體,手中銀色戰錘斜斜指向了不遠處的忒伊思。表情扭曲着,口子發出猶如夜梟的詭異聲音,“原來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忒伊思,怪不得能夠在我的親自出手下還能作出如此兇狠的反擊。”
“你胸前掛着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源血之心吧,不對,它的力量並不純淨,應該只是真正源血之心的仿製品,不過這也是很珍貴的寶物了。”
“沒想到竟然能有如此的收穫,能拿到它的話,就算是尋不到神秘的古宅投影的線索,這次德羅巴帝國之旅也完全稱得上不虛此行了!”
艾爾弗雷德說完後不再多言,身體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作道道殘影衝了過來。
忒伊思冷冷一笑,血色光芒轟然暴漲,沒有任何猶豫地再次直面而上。
對於他來說,如果對面是真正的淨世議會副議長艾爾弗雷薩的話,或許還真的要小心謹慎應對,但如果只是一個被艾爾弗雷薩灌注了力量的傢伙,還不配讓他這樣層次的不死使徒心生懼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卻出現了讓忒伊思完全摸不清頭腦的古怪變化。
甚至讓他以爲,那個傢伙是不是突然瘋了。
不然就難以解釋,爲什麼對方會對他的攻擊不管不顧,突然間拼命撕扯攻擊着周圍的一切,像是落入蛛網的飛蟲,在做着臨死前的最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