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如往常的時間到了龍吟縣,孫二牤叫了輛三輪車,很快奔赴了大市場。
可是到了之後他並沒有找到肖豔茹的影子。
老孫頭見他在找人,笑呵呵地提醒道:“二牤,別找了,老闆娘今天不在。”
“肖姐不在,孫叔,那她去哪了?”孫二牤疑問道。
“老闆昨天夜裡病情突然加重了,老孃帶着他去京都瞧病了,指不定多少天能回來呢,她把家裡的事權交給我們幾個夥計了。”老孫頭語氣有些沉重,瞧得出對肖豔茹丈夫的擔憂,說:“對了,她走之前還特意提了你,說你來了讓我們關照一下呢,這事,還用她說嘛,呵呵。”
“肖姐老公的病,怎麼好端端的就嚴重了呢,唉。”孫二牤也嘆息一聲,同樣的替肖豔茹擔心,同時,她人不在也代表着今天找她辦的事辦不成了。
黃鱔有老孫照應着,很快就過了稱,沒多大功夫,那頭的肖豔茹就把錢轉了回來。
孫二牤收了錢,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打了過去。
“喂,肖姐,我姐夫他沒事了吧。”
“二牤,謝謝你關心,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還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肖豔茹的語氣之中滿是疲倦,是身體上的累,更是心頭的累。
“沒事就好,那你在京都照顧好自己,店裡的事你不用擔心,有老孫在,我這兩天閒了也過來幫你看鋪子。”孫二牤對肖豔茹安慰地說道。
“謝謝你了,二牤。”肖豔茹沒多說什麼,因爲她知道自己拒絕孫二牤也會過來幫忙的。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肖姐,那你先休息吧,有事隨時打我電話。”孫二牤嘿嘿一笑,隨後掛斷了電話,絲毫沒提蓋房子的事,肖豔茹現在這個情況,他怎麼可能打擾,就算養殖場開不起來,也不能開口啊。
賣完了黃鱔,時間還早,孫二牤乾脆就在鋪子裡幫起了忙,不過大事小情的都有老孫幾個夥計在,他到基本不用做啥,只是偶爾出來挑挑刺,別讓販子弄虛作假。
不過他沒和肖豔茹開口,這就代表着蓋房子的事得自己再想辦法了,可是在這縣城之中,他還認識誰呢,正苦嘆着呢,一輛三輪車蹬着使了過來。
三輪車上拉着一個來賣山貨的販子,孫二牤並不認識,可是踩三輪車的人他卻熟,正是他在這縣城裡認識的人之一,那個蹬三輪車老頭。
老頭大名周建國,還是兩人互留電話的時候告訴的,見到他,孫二牤趕緊起身迎了上去:“老周大爺,巧了,在這碰到你了。”
“可不咋地,我離老遠就瞅着眼熟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周建國也笑呵呵地下了三輪車,拉起了家常,聊了一會,剛好也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更是熱情地要請他回自己家吃飯。
孫二牤本想拒絕周建國,尋思着自己請他去外面酒樓吃一頓,可他說啥都不幹,非要去自己家裡頭,直接給家裡頭打了電話,因爲兩人上次就約定好了,他又這麼熱情,孫二牤也就答應下來。
三輪車朝縣東頭行駛,一直到了城鄉結合部的區域,纔在一戶門口種了兩棵大柳樹的人家停下,院子是水泥打的面,房子是老式的兩面青房子,雖然看着不太富裕,可乾淨整潔,給人的感覺十分清爽。
三輪車剛進院,房門就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帶着眼鏡的女人,不禁讓孫二牤眼前一亮,她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個子中等,身材勻稱,梳着一頭短髮,臉蛋白皙,五官精緻,更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知性美,飽讀詩書的感覺。
“爸,回來了。”女人未言先笑,對着孫二牤點了點頭,笑盈盈地說:“你就是孫二牤吧,我爸最近可沒少提你,我叫周玲,真是謝謝你那天的幫助。”
周玲開口,就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孫二牤也趕忙笑着迴應:“呵呵,應該的,今天真是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就做了幾個家常小菜,你不嫌棄就行,快屋裡請。”周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迎着兩人進了屋。
飯桌已經支開,上面擺放了四個家常小菜,兩葷兩素,雖然說不上是大魚大肉,可看起來就令人有食慾,還擺放了一瓶散裝白酒。
“二牤,快坐,招呼不周,見諒哈。”周建國笑哈哈地招呼着,趕忙給孫二牤滿上了一杯酒。
孫二牤平時沒喝過酒,但拗不過周建國的好意,就陪他幹了一杯,辛辣的就順着喉嚨滑入胃裡面,一股暖意頓時遍佈全身,暢快淋漓。
“呵呵,二牤你還挺能喝,來,咱們再來。”周建國十分熱情,趕忙又到了一杯酒,推杯換盞之間,兩人就此喝了起來。
孫二牤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酒的辛辣,不過接連幾杯下肚,並沒有感覺到人們說的醉意,反而是越來越舒服,估摸着也和自己神牛決的體質有關,乾脆也不端着,陪着周建國喝了起來。
“二牤,上次你不是說買建材蓋養殖場麼,整的咋樣了。”兩人閒聊着,就聊到了上次建材廠的事,周建國問道。
“別提了,出了一點意外,只打了地基,找不到人繼續施工了。”孫二牤沒多說,只說自己人工找不到。
“居然有這事,你咋不早說呢,缺人工,你找我啊。”
“咋,周叔,聽你這意思,能幫我找到瓦匠?”孫二牤心頭一喜,他可正爲修房子的事發愁,趕忙問道。
周建國沒回答,而是走出了房子外,片刻之後又返回了,手中拿着一套傢伙,正是瓦匠用的鏟子泥板子。
“周叔,你還有這手藝呢,那咋還出去蹬三輪呢。”孫二牤看了看這一套擦得鋥亮的傢伙,有些疑問。
“這不是沒招嘛,現在蓋平房的少,蓋樓房人家嫌我歲數大,不愛用,只能蹬蹬三輪。”周建國嘆息一聲,將工具袋放在了一旁,說:“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張羅一夥人,保證把活給你整的闆闆正正的,不要錢,你供兩頓飯就行。”
“周叔,這感情好,有你張羅着人,我真是太感謝了。”孫二牤心頭大喜,要是周建國能幫着找人,自己也不用犯愁了,道:“不過人工費,該多少錢咱算多少錢,你可千萬別和我客氣。”
孫二牤沒想到和周建國吃一頓飯居然能把工人的事解決了,不禁喜出望外,這也多虧了他當時那兩百塊錢,要是沒那善舉,恐怕就沒法在今天的緊要時刻幫忙了。
解決了工人的事,孫二牤也算了了一塊心病,敞開了喝周建國喝起酒來。
周玲見菜不多了,趕忙出去張羅着要去出外面再買點熟食,可剛一開門就被退了回來。
門外,走進了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長得膀大腰圓,個頭足有一米八幾,脖子上掛着一道符紙疊的三角掛飾,進屋掃了一眼,滿臉戲謔地道:“哎喲,喝着呢,菜不錯啊。”
孫二牤察覺到,在男人進屋的時候,周建國和周玲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陳立軍,今天家裡有客人在,咱們的事以後再說。”周玲率先開了口,她面帶懼色地看着男人,語氣更像是祈求。
“有客人就有客人唄,咱們都老夫老妻了,怎麼着,還怕磕磣啊。”男人冷笑了一句,說着就一把拽過了周玲,後者皺着眉立刻掙脫開來。
“陳立軍,請你放尊重點,咱們已經離婚了。”周玲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堅定的語氣之中又帶着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