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小力越過一堆高聳的垃圾堆,只覺得眼前一變,周圍變成了鬼屋通道中的場景,而白胖胖正站在場景面前自言自語。
小力上前幾步:“胖哥,你怎麼過來了?”
白胖胖沒有回頭,自顧自說道:“這應該是新修的場景,只是不知道怎麼修在這裡。”
“可能是當時準備把這裡也做成鬼屋吧,這老闆的心還挺大的。”
白胖胖點點頭,向前走去,小力急忙跟上,還沒走幾步,白胖胖突然停了下來,一時不察的小力差點撞在他的身上。
正要說話,卻聽到白胖胖在哪裡自言自語。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還能一直在你身邊。”
“靠,胖哥,念什麼呢?怪瘮人的。”
“這個。”
白胖胖側着身子,指着眼前的紙條。
小力上前一看,只見一個人偶半跪在臺階上,表情很是悲傷。
它一隻手握着刀,刺進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彷彿在乞求上天的垂憐,高高舉起一張字條。
“以前沒見過這個。”
小力伸手想要將字條扯下,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來,衝着白胖胖催促道:“行了,胖哥,快走吧。”
“哦。”
白胖胖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向前走了沒幾步,再次停下。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女性人偶,人偶雙手捂臉,滿臉的恐懼,在人偶面對的牆壁上同樣貼着一張字條。
自言自語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好高興,終於能一直陪着你。”
哈哈一笑,小力指着字條對白胖胖道:“胖哥,我還以爲是個愛情故事,沒想到是個恐怖故事,看這女的都被嚇成什麼樣了。”
說着一把將字條撕下,做出一個投籃的動作,將其投入不遠處嘶吼的人偶口中。
兩人繼續前行,字條不斷的出現,每次白胖胖都會停下,呢喃一般念着上面的文字,小力卻沒有再理會,字條看得太多,也有些審美疲勞。
走了幾分鐘,小力再次停下:“胖哥,這裡有幾條路啊。”
“就一條啊,怎麼了?”
“那我們怎麼會走錯?”
小力疑惑看着前方,一面巨大的鏡子擺放在面前,鏡子周圍圍繞着小鬼,完全看不出有路的痕跡。
一個女人偶面對鏡子站着,一隻手伸出按在鏡子上,手和鏡子中間夾着一張字條。
“幫幫我,我不想再看到他。”
字條彷彿用鮮血寫就,在礦燈明亮的光柱下,還能看到血液正在緩緩流動。
“奇怪,就這一條路啊。”
小力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他記得這裡地方剛纔來過,只是當時鏡子似乎在一邊放着。
突然,他目光一凝:“胖,胖哥,這鏡子裡面只有我們倆個人的影子。”
“只有我們兩個人啊。”
白胖胖淡淡的回答,小力卻用力的搖了搖頭:“可,這人偶也不應該有倒影嗎?”
在鏡子中,並沒有那將手放在鏡面的女人偶的倒影。
小力打了一個寒顫,望着白胖胖強行解釋:“估計這個鏡子有機關,胖,胖哥,我們,我們退回去,找其它路吧。”
“好吧。”
白胖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心情變得緊張的小力也沒有在意,可走了不久,從後面變成前面的小力猛地停下腳步,手指着前面:“胖,胖哥,那是不是鏡子?”
“是啊,鏡子。”
小力走到鏡子前,一時間身子也有些發軟,回頭苦笑道:“胖哥,她讓我們幫她。”
“幫她。”
“是,是。”
小力看着鏡子上如同用鮮血寫出的文字,牙齒開始打顫,根本沒有聽出,白胖胖說的並不是疑問句。
“幫幫我,我不想再看到他。”
鏡子上的字體,大小,和剛纔鏡子前的字條一模一樣。
被一隻粗糙的手按在鏡子上,鏡子中,剛纔那女性人偶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這鏡子中呈現的便是剛纔女人偶的倒影。
“我,我們走,走錯了,回,回去。”
小力推嚷着白胖胖,加快腳步。
兩人的速度很快,心跳卻更快,幸好,他們擔心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剛纔擋住道路的鏡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小力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
鏡子還在,有可能只是鬼屋的佈局,但現在鏡子不見了,說明......
小力不敢細想,腳步更快。
他渾身已經出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勞累,卻絲毫不敢休息,心理不斷的叫着加速,加速。
突然,白胖胖在後面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叫道:“我腳扭了。”
小力鬱悶的停下,回頭正要扶,嘴巴哆嗦幾下,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他們身後一米遠的位置,那面熟悉的鏡子靜靜的矗立着,就好像本來就在那一般。
鏡子中沒有女人偶,也沒有字條,只倒映着一間明亮的客廳,客廳中,一男一女似乎正在爭吵,動作極大,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鏡子中的漸漸出現了變化,吵架正在升級,男人已經忍不住一巴掌將女人打翻在地上,女人的頭狠狠的撞在茶几的一角,頓時鮮血橫流。
男人似乎還不滿意,衝上去騎在女人身上,拿着被打翻在地的菸灰缸不停的擊打着女人的頭顱。
鮮血飛濺,女人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最後沒有了動靜,男人卻依舊沒有停止,手中的菸灰缸已經只剩下了一半,動作還在不斷重複。
女人的頭就在一次次的打擊下慢慢變形,只有那突出眼眶的眼睛,從茶几下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鏡子。
畫面漸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胖,胖哥,現在怎麼辦?”
小力都快哭了,很後悔爲了一頓宵夜來和胖哥挑戰極限。
白胖胖依舊是那淡淡的聲音道:“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女人被打死後,男人依舊不服氣,於是自殺,想要繼續和女的在一起,然後女的便向我們求助。”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不知道。”
小力抿抿嘴,最終沒有罵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模糊的鏡面再次清晰起來,出現的畫面確讓兩人都是一愣。
男人坐在沙發聲,低着頭一聲不吭,女人站在一邊,指着男人破口大罵,不時將一件件東西用力扔向男人。
只要是手能拿到的,無論是什麼,都一股腦仍在男人的身上。
最後女人舉起了菸灰缸,狠狠的砸在男人腦袋上,血混着菸灰流下,男人捂着頭,似乎在求饒。
女人喘着粗氣停了下來,依舊罵着。
透過客廳的窗戶,甚至可以看到太陽正在緩緩的落山。
直到周圍變得昏暗,女人才打開燈,罵罵咧咧的穿着一新打算出門。
一直沒有反應的男人上前抱住女人的腿似乎在哀求什麼,換來的卻是女人尖利的高跟鞋。
男人捂着流血的手,看着女人揚長而去,目光中充滿了絕望。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男人緩緩的站起來,從廚房中拿出一把尖刀。
用自己的血,在一張字條上寫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我還能一直在你身邊。’
尖刀狠狠的刺入了男人的胸膛,噴出的鮮血將鏡子染紅,畫面再度模糊。
“胖哥,這又是?”
“這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小力:......
白胖胖聲音很淡聽得小力直罵娘。
等了半晌,鏡子再也沒有出現變化,小力扶起白胖胖:“胖哥,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還是......還是得幫忙斷一下。”
看着去路一男一女兩個人偶,小力話鋒一轉,欲哭無淚的停下腳步。
兩具人偶並排默默站着,將通道堵死,彷彿在等待他們給出最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