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膩,粘稠。
“我去,什麼情況。”即便是王爻也嚇了一大跳。
手插入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身體裡面,這讓王爻有些接受不了。
王爻慌忙將手抽了出來,朱潤虎的身體向着一旁栽倒。
啪的一聲,摔成了一灘液體。
王爻向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伸手抓向遊十方,想讓其幫自己擋一擋。
啪嘰,遊十方的胳膊自己被王爻抓斷了,胳膊掉落在地上,也化成了一灘液體。
幻覺?
王爻一瞬間反應過來,當即拋出一大把符紙。
“開!”
滴答,滴答……
屋頂似乎漏水了,不,漏下的是油墨。
還未來得及燃燒的靈符,便被油墨浸溼,掉落在地面之上。
王爻掏出了青銅鏡,一灘液體落在鏡面之上,鏡面模糊了起來。
王爻又掏出了桃木劍,桃木劍也被滴落下來的油墨包裹起來,掉落在地面之上。
王爻不斷的後退,看着老道在自己面前化作一灘粘稠的油墨,王爻再次摸向懷裡的璽。
手觸碰到了璽,可是卻拿不出來。王爻低頭看去,自己的手竟然開始融化,五根手指已經分不開了,變成了鴨掌一樣。
王爻開始慌了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
“老闆,老闆?”老道對着王爻的背影不斷的叫喊着,王爻卻遲遲不肯答覆。
“十方,老闆這是怎麼了?在畫面前站了十分鐘了,難道老闆他還懂所謂的‘藝術’?”
遊十方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看向朱潤虎,朱潤虎不知何時坐到了畫板前,開始了創作。
朱潤虎拿着畫筆,剛剛勾勒出一個人的形狀,只不過朱潤虎是所謂的抽象派,畫卷裡那個人的手畫的很模糊,只是一筆帶過。
一個人畫完之後,朱潤虎重新沾了沾油墨,似乎準備開始創作下一個人。
遊十方猛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把將老道向後甩出,口中大聲說道:“跑!!!”
同時一把抓向朱潤虎。
遊十方的大喝,沒有打斷朱潤虎下筆的動作,遊十方抓過來的動作,朱潤虎似乎也沒有察覺。
只是緩緩的下筆,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藝術,是高雅的。
需要耐心,需要投入,切忌三心二意。
朱潤虎畫的到底好不好暫且兩說,但是對於藝術的理解,顯然已經登堂入室。
筆落於紙,輕輕的一壓,隨後一挑,一隻胳膊便畫了出來。
這不過這隻胳膊的形象很奇怪,但卻能用一句俗語概括出來,胳膊肘往外拐這句話,在此時很恰當的形容了這隻胳膊。
遊十方看着自己的胳膊詭異的扭曲起來,發出咔吧的一聲脆響。
遊十方臉色微變,但動作卻沒有停下,一頭撞了上去,只不過撞的不是朱潤虎,是那副畫板。
朱潤虎依舊沒有回頭看,只不過微微皺眉,似乎對自己畫出的胳膊不太滿意,畢竟變形了嘛。
正常人的胳膊不應該是這樣,不過不礙事,畢竟自己是抽象派畫家,既然已經抽成了這樣,乾脆更抽一點吧。
筆重重的按在了畫紙上,然後重重的一抹,如同小孩子的塗鴉,連人形都沒有了。
看上去就是一個長方形物體長了一條胳膊而已。
遊十方啪的一聲摔倒在地,沒了聲響。
事情發展的很快,導致老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身體被遊十方推開後,踉蹌了幾步,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遊十方已經趴在了地上。
老道僅僅遲疑了零點零三秒,便一邊大呼這救命,一邊向外跑去。
老道跑到了門口,伸手向門把手抓去,準備逃離這裡。
可是把手卻被老道一把拽了下來,因爲慣性,老道跌坐在地面上。
發現手裡的把手消失不見,手裡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油墨。
老道再次擡起頭,發現門也不見了……
朱潤虎放下了筆,凝視着自己的作品,沉默了很久。
畫面當中,三個人形的物體,形態各異的出現在畫面當中。
似乎因爲油墨未乾,或者用的油墨太多了,畫紙上的油墨還在流動着,乍一看好像畫裡的東西活過來一樣。
“又是一副……垃圾。”
朱潤虎嘆息了一聲,似乎極其煩躁。
朱潤虎從畫板前站了起來,看着屋內的三個人,再次罵了一句:“垃圾。”
隨後走出畫室,將門口的老道向畫室裡拖了進來。
畫室的角落處,有一副巨大的畫,畫的後面有一個小門,朱潤虎將老道拖到了畫前,挪開畫,打開了門。
門內,是一些瓶瓶罐罐,裡面裝着的有耳朵,有手指,有眼珠……
中間是一張大鐵牀,旁邊放着幾把大小各異的菜刀。
朱潤虎是個藝術家,但卻不是醫生,所以對於肢解身體,朱潤虎並不在行。
不過朱潤虎並不在意,做的多了,也就熟練了。
關鍵是隻要切下自己想要的部分,作爲顏料就可以了,也簡單。
雖然是垃圾,但作爲顏料,勉強也夠用一段時間了。
朱潤虎把三個人都搬了進來,疊在一起,堆在旁邊,如同堆放垃圾一樣。
鈴鈴鈴……
手機響了起來,朱潤虎皺起眉頭,在雜亂的房間四處翻找起來,終於在角落翻出了一部手機,看到手機上的人名,朱潤虎的眉頭皺的更深。
“喂,弟弟啊,你又在創作嗎?今天有沒有三個人去找你啊?”
“沒……”
“哦……這樣啊,那你忙吧,有什麼需要跟哥哥說啊,你哪裡是不是需要打掃了啊?中午吃飯了嗎?不能光畫畫不吃飯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啊,如果你身體……”
嘟嘟嘟。
朱潤虎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然後坐在畫板前,陷入了思考。
隨後有些煩躁的將畫板扔了出去,畫板摔在角落裡,上面畫的東西,更加模糊不清。
朱潤虎也沒有在意,跑到了另一個房間,開始翻找着什麼。
最後,朱潤虎找出了一個盒子,盒子的年代似乎很久遠了,盒子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盒子打開,裡面裝着一幅畫。
畫紙有些發黃,上面畫出的東西也有些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畫的。
畫紙上面,畫着兩個人,一個稍稍高一點,一個矮一點。
高一點的人,摸着矮一點的頭。
看上去很親熱,好像兄弟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