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裝飾很陳舊，房裡幾乎沒什麼現代設施，到處都是雕刻着古樸花紋的裝飾。
隨後王爻纔想起，這應該是跟城隍廟一起建的，所以纔會是這種風格。
王爻發現，房間的角落放着一個供桌，供桌上面供的不是三清，反而是一個粗布麻衣的老道。
梳着髮髻，五綹長髯，手執拂塵，看上去稍有仙風道骨的味道，但一絲猥瑣之氣尤爲明顯。
仔細看看，這個麻衣老道竟然和自己家的老道有那麼點……像啊。
不過王爻的注意力並不在麻衣老道像上，而是桌子上的一沓靈符之上，靈符上面帶着濃郁的靈氣。
竟然不是假貨，這纔是讓王爻驚訝的地方，公孫老道竟然是一個有真實力的傢伙嗎？
難怪有那麼一絲絲的傲氣。
王爻沒有上前詢問的意思，看了一會也就失去了興趣。
王爻聽着兩人天南地北的討論，閉目休息。
“麻子，我來的時候碰到一輛出租車，那個司機是不是被你坑了……”
“出租車司機？哦，我想起來，那個衰仔可不是我坑他，要沒我他現在早就橫屍街頭了。”公孫老道撇了撇嘴，不以爲意。
“咋回事，我看他現在看到老道就想動手。”
“那天我看他黴運當頭，要有血光之災，老道我心善，就給了他一張符，結果他當天就撞車了，不過人沒事，還不是靠老道的符。
誰知道他不但不感謝我，還來掀我的攤子，說我騙人。
我自然不服，隨後我又看出他家庭不幸，內人出軌。
他不信，罵了幾句就走了。
誰知道回家之後直接抓了個現行。
然後他拿着菜刀追了我兩條街……
唉，孺子不可教也。”
老道聽了之後連連點頭：
“現在的這羣人啊，就是不相信我們說的話，時候真出了事，又說我們烏鴉嘴，唉……世風日下啊。”
王爻在一旁聽的有些胸悶，站起來準備去廚房幫幫小清平。
小清平卻端着菜走了出來：“爺爺，開飯了。”
衆人坐上餐桌，王爻的眼睛就直了。
水煮白菜，小蔥拌豆腐，白菜燉豆腐和一盤花生米。
老道和王爻對視了一眼，隨後各自笑笑。
兩人不是沒過過苦日子，相反兩人過苦日子的時候，比這要苦許多。
只不過，最近這一陣子，扎紙店衆人的口被小蘿莉養刁了。
魚翅漱口，鮑魚拌飯也是常有的事。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吃飯吧……”公孫之麻倒沒覺得什麼，招呼大家吃飯。
“對了，我這沒酒了，清平，買點酒去。”
“我去吧。”王爻站起來摸了摸清平的腦袋，走了出去。
在超市的貨架上，王爻拿了幾瓶好酒之後，在燒雞和肉罐頭面前猶豫了很久，最後王爻只拿了一個雞腿。
回到公孫老道的家，把酒打開，把雞腿放進了小清平的碗裡。
“爺爺，你吃。”小清平夾起雞腿，對着公孫笑了笑。
公孫老道看了一眼王爻，神色稍稍緩和，摸了摸清平的腦袋：“你吃吧，我今天要和你張爺爺多喝點，一會吐了不是浪費了。”
雖然說得噁心，但小清平覺得那也沒錯，悶着頭吃了起來。
“麻子，養個孩子不容易吧。”老道對着公孫老道舉了舉杯。
兩杯相碰，一飲而盡。
“其實我擺個攤，賺的不少，你也知道咱手藝在這。
不過孩子要上學了，多少得攢點。
上學是不是要給孩子置辦點衣服啥的，
咱的孩子不用比人家好，但也不能比人差吧。”
“這沒錯，苦誰不能哭孩子。”
兩人相視而笑，隨後公孫老道看向王爻，舉起了杯：“你人不錯，至少比看上去成熟一些，雖然我沒看到其他優點，
但既然老道認你當老闆，
想必還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
王爻端起杯的手，微微優點僵硬，隨後還是喝了，只不過有些尷尬，這是在誇我？
王爻輕咳了幾聲，岔開了話題：“那些符是你畫的？”
“是我，怎麼？你懂符？”
“略懂。”
“麻子，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闆的符，你畫不來。”老道在身上摸索起來，然後不知道在哪裡掏出了一張王爻畫的靈符，遞給公孫。
公孫接過，上下看了看：“的確……不錯。
只不過只是金光符，用處甚微，還有其他嗎？”
“咳咳咳……”老道咳嗽了起來。
“我不太會畫，就不獻醜了。
不過公孫大哥既然有如此手藝，不該……”王爻接過話茬，笑了笑。
“你是說，不該缺錢？”
“沒其他的意思。”王爻舉了舉杯。
“無妨，人活在世，總有些敬畏。
要說靠這賺錢，五鬼搬財我也略有精通。
何必擺攤？
只不過……”公孫之麻看了看老道，再次說道：
“我不像老張，一生……平平穩穩，
早年衝動了幾次，現在業……太多。”
公孫之麻笑了笑，不是落寞，反而有些驕傲。
王爻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微變，不斷給公孫之麻敬酒。
搞得公孫一頭霧水。
“老哥，我一看你就不凡，那個所謂的五鬼搬財，咱有機會探討一下。”
公孫之麻愣了一會，隨後大笑起來：“老張，你這個老闆，當真有趣。”
老道也笑，只不過笑得有些尷尬，因爲老道知道，老闆說的是認真的。
酒過三巡，菜過……幾味。
公孫的臉漲紅了起來，明顯有些喝大了，人也不在那麼嚴肅，不住的傻笑。
菜也吃光了，只剩了三粒花生米。
王爻要去再買點下酒菜，卻被公孫拒絕。
“這不是還有菜嗎？買什麼。”
“就是，就是。”老道笑呵呵的說道，隨後夾了一粒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
公孫老道臉色一變，對着老道怒罵：
“他孃的，吃菜這麼快！”
王爻：“……”
王爻陪着這兩個老頭喝到了深夜，因爲聽着這兩個老人天南地北的胡扯，還真挺有趣的。
忽然王爻眉頭一皺，小清平瞬間挺直了身體。
屋門忽然自己打開，一陣陰風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