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手腕腳腕上的鬼氣已經消失,黑色的皮膚重新變得白皙了起來,但是還沒有到達能夠自由活動的地步。
但至少有了知覺,高興之色已經溢於言表。
“謝謝你,王爻。”方青婷笑着說道。
王爻搖了搖頭:“答應你的,當然要算數。”
兩人正說着,遊十方端着一個小碗走了進來,碗裡裝着綠油油的粘稠液體。
看到王爻在這,遊十方直接將藥碗塞進了王爻的手裡:“你給她上藥吧。”
“大概需要多久能活動?”
“半個月就能下地,完全好需要久一點,可能要幾個月。”
“你到房間等我,我有些事要問你。”
遊十方點了點頭。
王爻開始給方青婷上藥:“對了,當時就直接帶你回來了,現在沒事了,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父親?”
方青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不擔心?”
“他都不知道我受傷了,我半年沒見過他了。”
王爻想了想也能想明白,畢竟人家老爹是地產大亨,忙也是正常的。
不過看方青婷的樣子,父女關係並不算太好,果然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有錢也未必會快樂。
“你覺得有錢就會快樂?”方青婷似乎看出了王爻的想法,不由開口問道。
“那我不知道,畢竟沒到那個層次,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清楚的。”
“什麼?”
“沒錢一定不快樂。”
方青婷笑了起來:“這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到過那個層次。”
王爻報復性的撓了撓方青婷的腳心,兩人笑了笑。
“王爻,謝謝你。昨天你爲了幫我,付出的很大吧?”
王爻一愣,其實真的沒什麼付出,不過是念一段經而已。
“怎麼說?準備報答我?”
方青婷搖了搖頭:“我只是感覺,你變成那種狀態很不對勁。”
“哦?哪裡不對勁?”王爻有些好奇。
“你好像變了個人。”想了想方青婷有補充道:“好像……不像個……人,王爻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王爻搖了搖頭:“沒事。”
“對了,傷好了準備幹什麼?還回去當警察?”
方青婷沉吟了半天,卻搖起了頭:“不當了。”
“嗯?”這讓王爻有些驚訝,當初聽說自己不能在當警察了,方青婷多麼悲傷,現在能當了,怎麼反而不去做了?
“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何況這幾天,我覺得我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王爻,你不是普通人吧。你就是所謂的捉鬼天師吧。”
王爻愕然,沒有接話。
方青婷脫離人民公僕之後,這麼快就相信這些東西了?
王爻還是不信的,讓她慢慢消化吧。
上完藥之後,王爻囑咐方青婷有什麼事情,除了老道誰都可以叫,不用客氣。
王爻來到遊十方的房間,沒有敲門,推門而入。
“我不問你爲什麼讓我學佛法,但是現在出了問題,你負不負責?”
遊十方:“……”
“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到底這東西傳承這麼久,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是別人的道理,不是我的。”
“那……你現在達到什麼程度?”
“放在愚昧的地方,說我是佛祖轉世都有人信。”
遊十方一愣:“可以佛法外放了?”
王爻點了點頭。
“言出法隨?”遊十方重新確定。
“有時候甚至可以不用言。”
“我就說吧,你適合學習佛法,能一朝頓悟。”
“滾滾滾。”王爻沒好氣的說道:“你說了這麼多,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沒有辦法。”
王爻:“……”
“能不能忘了?”
“那就到了佛法的最高境界,無妄了。”
王爻無言以對。
“不過你可以換個角度去想,佛說,人人可成佛,人人都是佛,那反過來說,是不是人人都不是佛,佛也是普通人,正常人?”
遊十方突然的話,讓王爻沉默了半天。
良久之後,王爻才重新說道:“你學過佛法?”
“沒有啊,怎麼了?”
王爻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件事就先這樣吧。上次來的那羣人,你認識?”
“除了阿強,都不認識。不過阿強後來跟我說了,除了帶頭的,其餘的人都是小地方的鬼差,你就放過他們吧。”
遊十方以爲記仇的王爻要去報復,想想也是爲那個被王爻宰了的鬼差倒黴。
偏偏在這個時候過來鬧事,換做平常,王爻頂多教訓一頓,也就算了。
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直接連命都搭進去了。
什麼叫自己作死。
“我不是要去報仇,我是想問問,他說的下面要進行考覈了。
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你接到通知了嗎?”
遊十方搖了搖頭:“一般考覈會在年後,但並不是每年都有,那個人可能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吧。”
“你是說他下面有人?”
“大概是的。”
王爻思考了一下:“會不會有麻煩?”
“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擔心。放心吧,下面的人,除了鬼差,很少能在上面活動的。
想想于禁,那麼厲害的主,上來一次都如此費盡,跟別提其他人了。”
說道于禁,王爻一拍大腿:“臥槽,我都忘了,我下面也有人啊。”
遊十方:“……”
“你能聯繫上?你知道他在哪嗎?”
王爻吃癟,不在說話。
遊十方想了想,十分認真的說道:“你還是別想了,我不建議你下去。
三途河,不是那麼好靠近的。
何況正是多事之秋,你下去了也很危險。
何況三途河三百年一輪迴,想要救人,時間還很充裕。”
王爻一愣,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直接就被遊十方看穿了。
王爻沉默了半天:“原先是沒辦法,不知道怎麼救。現在有了辦法,卻又不能去救。
真是……不甘心啊。”
遊十方也沉默了半天:“就算要去救,你有沒有想過問題所在,你可是個……活人啊。”
王爻呆滯了下來,這件事情,除了小蘿莉,再無一人知道。
遊十方又是如何知道。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我又不瞎。”遊十方一臉平靜,然後又說出一句讓王爻不敢相信的話:
“何況你知道你那枚璽,到了下面,會不會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