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說道一半差點把自己憋死，索性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王爻。
王爻沒說什麼，手中緊握着短小的匕首，眉頭皺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婦人緩緩打開了門，手中的擀麪杖換成了一把尖刀：“是誰？”
當看到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后，婦人頓時沒好氣的罵道：“挺大個男人，盡做一些娘們事。”
對方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我不是怕街坊鄰居聽到嗎？”
“敢做不敢當？讓你殺個人，有這麼難嗎？”
對方趕緊捂住了婦人的嘴，一臉驚慌的說道：“你瘋了，隔牆有耳。”
婦人冷聲笑了笑：“等你早都晚了，事我已經幹完了。”
“什麼！”男人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好幾度，隨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把我買了的事，我早就知道，本想在等一段時間，不過他最近又去賭，那羣人已經等不了了，今天我要是讓他走了，你來的時候就看不到了。
說不定以後你在想見我，就得花錢了。”女人冷聲笑了笑。
“該死的王八蛋。”對方罵了幾句。
“她把我買了也就算了，他還要把我兒子賣到農村，給那些人當兒子。
我吃點苦不要緊，就是死了，也不是不行，咱的命不值錢。
可是他不能對我兒子，那比我的命重要……”
裡面的王爻聽到這番對話也是爲之一愣，看着面前臉色蒼白，只剩一口氣的男人。
拋妻棄子，賣兒子賣媳婦？
那你不冤枉啊，我特麼纔是真冤枉啊。
我……就想喝杯水，我招誰惹誰了？
男人似乎已經聽不清外面說了什麼，只是不斷對王爻使着眼色，用口型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殺……殺……
王爻嘆了一口氣，沒說話，只不過覺得外面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隨後想了起來。
這麼巧？
正是今天暴打自己那個男人。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聽他的意思似乎跟老闆娘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而這時，婦人讓那個男人進屋來看看。
王爻握着匕首，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男人死有餘辜，可是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加上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今天如果不反抗，自己豈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自己也僅有一次機會，聽到腳步聲與越來越近，王爻沒有任何猶豫，整個人彈了起來，在對方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刀猛的刺了出去。
結果……
王爻被毫無懸念的掀翻在地，反抗當中一刀扎入胸膛。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王爻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生命消逝之前，王爻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憤怒，包括婦人，甚至包含已經快要死掉的男人。
爲什麼，爲什麼要牽連自己？
當生命完全流逝，王爻依舊瞪着憤怒的雙眼。
眼前完全歸於黑暗。
嘭！
王爻的身體摔在地上，口鼻之中全是塵土的味道。
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
剛剛自己不是死了嗎？
這時一羣瘋孩子從王爻的身邊穿過，一不小心撞到了王爻，王爻重新摔倒在地。
一個拿着木棒，在孩子羣后面呼喊的小男孩看到摔倒在地的王爻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之後，將自己手中的‘金箍棒’遞到了王爻的面前。
“死瘸子，我說沒說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幾個穿着單薄上衣，將胸膛暴露在空氣之中的地痞流氓走了過來，在王爻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一腳將其踢飛。
王爻似乎明白了什麼，在這裡自己好像不會真正的死去。
可是剛剛死去的恐懼，讓王爻此時渾身還打着寒顫。
事情還在慢條斯理的進行着。
很快，一個碩大的酒罈正破風而來。
咚！
一聲悶響，酒罈撞在了小男孩的頭上。
小男孩被這股重力擊中，身體的慣性讓小男孩一頭扎進了王爻的懷裡。
男人的注意力還在孩子身上，背對着自己，根本無所察覺。
王爻舉起了尖銳的木棒。
下一刻，鮮血噴濺。
你這種人，早該死了！
王爻在心中暗自說道，尖叫聲奔跑聲混雜一片。
看到自己的老大竟然被一個瘸子捅死了，那幾個青衣漢子愣了幾秒，隨後一擁而上。
眼前的黑暗再次來襲，王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做的不對嗎？
那句話，在腦中隱隱作響。
何爲善，何爲惡？
爲何報恩，爲何報仇？
王爻再次醒來，周圍再次重複着這一切。
王爻似乎放棄了反抗，在努力的思考着什麼？
濁是一切怨念的集中體，可是天下的怨念怎麼可能消除，當真有完美的解決方法？
王爻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這個世界，似乎在逼着王爻做出決定。
不管如何，事情還在進展。
唯一不同的是，王爻死去的方法開始不一樣了。
也許被兇惡的男人，直接打死。
活着被他的手下殺死。
在一次，被那個趕來憤怒的父親殺死。
甚至，王爻還被大黃狗KO了一次。
一系列死亡的陰霾，讓王爻開始嘗試，王爻開始思考，自己如何能不死。
王爻推開了孩子，沒有接過他的木棒。
而是一開始就連滾帶爬的躲到了一邊，錯開了那個暴躁男人。
王爻也沒走進那條小巷，在另一條巷子裡睡了過去。
可是一覺醒來，發現一條大黃狗，正在看着自己。
王爻一愣，僅有的理智，讓王爻安慰着自己。
也許只是巧合？
王爻緩緩的躲開大黃狗，走到另一處，坐了下來。
“沒事，你躺的地方是大黃的牀，所以他纔會咬你的。”一個輕輕的聲音響起。
王爻回過頭去，看見一個婦人正努力憋着笑意。
婦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身體微微發福，但五官還算端正。
大黃狗看到婦人之後，也不叫了，立刻搖起了尾巴。
婦人摸了摸大黃的頭，笑着說道：“抱歉，家裡出了點事情，我家孩子出去玩的時候受傷了，所以來晚了……”
……
“旁邊那家包子鋪，就是我家開的，你有什麼事……如果很嚴重的那種，可以來求救……”
婦人轉身離開後。
王爻抱着頭，用拳頭憤怒的砸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