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古老秘辛,大世將至

“敢問閣主,那古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餘琛問。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號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天機道人,第一次搖頭。

“不知。”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

“他們的歷史,從飼養整個天地開始,至於再往前,無人知曉。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敵人,不僅因爲他們飼養天地,圈養無窮生靈。

更是因爲從本質上,從立場上,他們就是所有生靈的敵人。”

“無妨。”

好似偉岸龐大的存在,睜開了眼。

整個天地的生靈,都被他們所掌控,都被他們所奴役,像是圈養豬狗那樣,度過一生,最後化作他們的糧食。

“後來,因爲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神庭墜落,地府崩塌,人界四分五裂。”

天機道人點頭。

他拱手,“多謝閣主相告。”

他們認爲,人類翻不起風浪。

如此,過了千千萬萬年。整個天地,都成了他們手中的玩物。”

那一刻,餘琛腦子裡嗡鳴一聲,炸響開來!

諸多迷惑,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

但雖然天地萬靈因爲古仙的掌控,化作供給糧食的肉豬,天地萬靈,沒有慾望。

“沒有爭鬥,沒有廝殺,沒有恩怨情仇,沒有波瀾壯闊的生靈的魂魄,儘管得以飽腹,但古仙們認爲,毫無味道。

餘琛點頭,拱手,“大是大非,某自分得清,閣主放心。”

回到天葬淵上,腦子裡整理了一遍天機道人所說的信息。

於是,取出那爛柯仙山,遁入其中,吐納修行去了。

同樣,你作爲極少數的、老夫無法推算跟腳、又有恐怖因果纏身的存在。

在那個時代,人鬼並不殊途,陰陽也併爲完全分隔,陰陽平衡,輪迴循環,平衡了整個三界。”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天機閣少司,無比尊貴,忌憚萬分。

還是……專注眼前好一些。

大地之上,原本沉睡的古老存在,紛紛甦醒。

天機道人搖了搖頭,繼續道,

一頭頭古仙被鎮殺,放逐域外,他們的憤怒和怨念,化作了域外天魔。

那是天地萬靈,向天上古仙所發動的戰爭。

畢竟連同心智都被古仙們掌控,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又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呢?

將一切古老的隱秘,古仙的秘密,本真教的起源,七聖八家十五御的崛起,盡數道來。

天機道人繼續開口,“就像貓和老鼠,老鷹與蛇,這是存在於本能之中的敵對,無可轉圜。那些所謂的古仙,你可知他們的食物是什麼?”

神庭治理陽間,地府統管陰間,生靈由生而滅,墜入輪迴,轉世投胎,如此循環往復。

但天機道人和姬天明也沒怪他。

於是,爲了追求更濃烈的香火,更美味的香火,他們……放開了人類的掌控。

可方纔本真教首殺機,讓他提前度了那天火之劫,雖也邁入了入道中品,但卻是有些不穩,需要鞏固。

不是他如今能夠插得上手的程度。

——沒人懷疑,只要那個時候姬天明動了歪心思,要去揭露判官的真容,那傢伙真能暴起殺人。

被本真教的傢伙們,稱之爲“香火”。

最後,在那亙古世代的餘黨們的幫助下,人勝了天。

整個天地,都活躍起來。

你將註定在將來的天地中,大放異彩,舉足輕重。

天機道人同姬天明,已回到了天機閣中。

但古仙這種東西,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本真教,古仙,天機閣,七聖八家十五御的鬥爭,也太宏大了。

就像是香蠟燃盡後,徐徐升起的寥寥青煙一樣。

餘琛搖頭。

所以,真正意義上,放棄那圈養的盛世的,是古仙們自身。

比如,儘早穩固道行境,將那剩下的三劫給度了。

沒人知曉他們究竟從何處而來,沒人知曉他們究竟是什麼生靈,但他們不食五穀,不服天地之炁,不吐納日光月華。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但同如今的佛門所稱的香火願力不一樣,古仙口中的香火,是無數生靈死亡以後的魂魄,人的魂魄,妖的魂魄,精怪的魂魄,無數生靈的魂魄。

天機道人繼續開口道:“那羣怪物,順勢而起,放牧人間,圈養天地。

老青牛金灋倒是一路上都沒什麼話說,畢竟他先前那提議,差點兒就讓姬天明命沒了。

十五個勢力,君臨天下,執掌人間,天下萬族被解放,繁衍生息,再迎盛世。

最後僅剩下一頭古仙,在東荒大地,被分屍成無塊,分別鎮壓於東南西北中,五方地下。

然後,他看向那整個東荒的投影,且看那茫茫天地之中,無窮無盡的天地之炁從地底蒸騰而起,越來越多,越來越濃。

轉身離去。

——先前,突破渡厄之境以後,餘琛是打算穩固一段時間以後,直接度過四劫,達到那半步通天之境的。

但那判官,出了名的百無禁忌,說殺人就殺人。

一番話罷,天機道人方纔長吐出一口濁氣。

化作食糧,化作力量。

哪怕在域外,與無時無刻不在意圖重歸這大千現世,吞噬天地萬靈。

“但正所謂,慾望無窮。”

而本真教,就是他們在大千現世走狗,最終的目的就是讓那古仙,重新降臨!

而天機閣同七聖八家十五御,最根本的職責,便是阻止這一切。”

天機道人一字一句,將那段無比不堪的歷史,緩緩揭開。

感覺腦子昏昏沉沉,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天機道人所言之物了。

古仙們一開始圈養天地,便是爲了方便爲他們提供糧食。

餘琛一愣,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後者。”

說到這兒,天機道人突然問餘琛,“你說,是圈養在柵欄裡的六畜好吃,還是山上的野味好吃?”

怪不得他們能掌控這種邪法,原來一切都來自於那所謂的“古仙”,來自本真教背後那些以“香火”爲食的怪物。

“在無比古老的世代,在那個比古仙圈養天地更加久遠的世代,傳聞中有天上神庭,有陰曹地府,加上浩大人間,合稱三界。

而餘琛也因此,知曉了所有的真相。

或許你只將這些當做是那虛無縹緲的傳聞,但老夫告訴你,那是真的。

但你在大日聖地使本真教功虧一簣,對東荒天地,功德無量,所以你有資格知曉這些真相。

——他都敢直接架設洞虛大陣,讓古神饕餮殺進扶桑聖土把金烏噶了,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天敵。”

但後來他們發現,這般被掌控的,沒有神智的,沒有爭鬥廝殺,沒有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成長的生靈們的香火,索然無味。”

“原本而言,那時的整個天地,都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反抗之力。

對於古仙們而言,人類是天地萬靈當中最脆弱,最龐大羣體。

他們的一生經歷,記憶,感悟,經驗,一切的一切,都會被那些古仙吞噬,最後只剩下殘缺空洞的魂魄,也是那死去之鬼,稱爲……𫆏。”

然後,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

於是,在某些擁有大智慧,大毅力的存在的帶領下,加上那沉睡在天南海北,天上地下的恆古世代的餘黨們的幫助,人類崛起了。 他們隱於微末,不顯聲色,一邊佯裝着並不知曉古仙的存在,一邊臥薪嚐膽,佯裝爭鬥,一邊通過古老的傳承,喚醒更多的被掌控的種族。

老夫同伱說這些,也是希望你看清本真教和古仙的真面目,將你完全拉到東荒的陣營來。”

後來,閻魔聖主姜嶽告訴他,那是本真教的邪惡法門,可將人死者一生的一切,盡數煉化。

直到某天,時候到了,十五個原本相互廝殺,水火不容的勢力,突然集體倒戈,殺上天穹!

那一戰,被稱爲……天人之戰。

天機道人娓娓道來,

同一時間,雲天之上,天機閣。

他們的食糧,只有一樣,便是……香火。

天機道人吐出兩個字兒來,“——香火。”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屬於人道的世代,來臨了。

然後,他便眼見天機道人和姬天明,還有那頭老青牛,踏空而起,遁入那冥冥之中。

餘琛眉頭一挑:“怎麼說?”

可一旦有了相同的敵人,哪怕生死之仇,也能率先放在一邊,團結在一起。

“可在某個時候,古仙出現了。

先前他在閻魔聖地和南海禁區時,同那第二教子一戰,就接觸到了所謂的“香火”。

於是,重新獲得了慾望,獲得了七情六慾,獲得了自由的思維的人類,好似那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人類就是這種奇特的生物,永遠鬥爭,永遠不滿足,哪怕沒有外患時,也能鬥個天翻地覆。

可古仙們自身,卻依舊存在着屬於他們的慾望——吞噬。

天機道人沉默良久,嘆了口氣。

那些古老的事情,太遙遠了。

天機道人並不隱瞞真正的目的,“這些事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七聖八家的古老者也都知曉,吾等未曾佈告天下,也不過是怕引起恐慌而已。

“對於古仙來說,也是如此。”

天機道人帶着姬天明,來到那龐大的光芒圓球裡,詳細問了姬天明今日同判官相遇後所以的一切後,微微點頭。

“大世將至,亂世將至……前些日子,神庭後人已現,再過不久,那作爲盛世標誌的瑤池仙境,應當也會如期洞開。

老夫有所預感,本真教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天明,屆時你去一趟,防範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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