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幕下,兩尊強者正在向前疾馳,周身靈元溢出,卻俱都被他們壓制在離體兩寸的之處,不外溢分毫。
這種掌控靈元的技巧,只有長久身處神通境界,對於靈元有細緻瞭解的強者才能做到。
這兩尊強者身軀都包裹在黑色寬大斗篷之下,他們似乎對於任何人都沒有興趣,一心趕往太蒼王宮。
“沒想到你身爲一國之主,也願意捨棄尊榮權位,和我一同去誅殺紀夏賊子!”
其中一位身材高高,足有丈餘的身影,突然開口。
他聲音極小,仿若蚊喃,傳到另外一位身軀正常的強者耳中,卻又極爲清晰。
這也是靈元的妙用,束音成線。
另外那位神通強者彷彿沒有聽到這句半含嘲諷的話語,仍然繼續趕路。
“你又何必如此?如果紀夏頭顱被我轟碎,我的國度尚有一點微末的希望,可是周青國,已經被姬淺晴已經另外一位神秘的神通強者,帶着一千精銳太蒼軍伍從南邊殺到北邊,所有部族盡數被她殺絕!”
“周青國,已經滅亡了,周青族也將會因爲太蒼而亡種!”
高大強者鍥而不捨,繼續出聲,彷彿在刻意譏諷另一強者。
“杜桑,我早知道你出身低賤,小人登臨大位,所有向來喜歡嘲諷天生的貴胄,我也不願意理會你,等到殺了紀夏,如果還有餘力,我會親手剜出你的心臟!”
另一位強者終於冷冷出聲,毫不客氣,句句都十足的刻薄。
“哼!”高大強者冷哼一聲,周身有強大氣勁升騰而起,將他的頭蓬吹落。
只見那位高大強者,犬首犬身,直立而行,一聲紅色毛髮幾位特別。
正是鳩犬大將杜桑!
“太蒼短短時間,實力膨脹了不知多少倍,我總覺得這一切與紀夏賊子脫不開干係!畢洪,你這次來尋我,說的信誓旦旦,我且問你,你真的有把握在王宮中斬殺紀夏?”
杜桑放下心頭的殺意,問一旁名爲畢洪的強者,他知道此刻還不能與畢洪翻臉。
“自然有把握,太蒼人百密一疏,他們此刻所有的神通強者都在太城以爲,珀弦幾天之前回歸蒼城,姬淺晴和那位神秘的神通強者又在周青,此刻太城之中,沒有神通戰力!”
畢洪緩緩出聲。
杜桑沒有微皺,問道:“你難道就不怕太蒼還有神通強者隱藏?比如那位突然出現的神通修士,之前你可曾見過?”
畢洪冷冷看了他一眼,在一間房屋的屋頂上停下腳步,又從懷中拿出一塊透明寶石。
他將寶石拋給杜桑道:“你透過寶石看看四周。”
杜桑沒有猶豫,將寶石放在眼前,看向四周。
透過寶石看四周,四周毫無變化,直到杜桑轉到畢洪的方向。
透過寶石,他赫然看到杜桑的位置,一顆燦爛的亮光在緩緩閃耀。
“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寶物,名爲靈輪寶石,透過寶石看世界,三十里方圓之內,但凡有神通強者,就能看到一點亮光。”
杜桑臉上這才泛起一絲笑意。
“那麼你呢?王宮之中,必然有許多六七重天的太蒼戰士守衛,你說如果被那些太蒼戰士發現,你能牽制那些太蒼戰士,可是實話?”畢洪反問道。
“自然是實話。”
“我敢和你來此,自然是有把握,否則我難道是來送死的?”杜桑眼中露出殘忍的笑意。
畢洪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沉默不語。
二人再次疾行,一路往王宮而去。
不多時,他們翻越宮牆,隱匿身形,來到太蒼國主寢宮前。
“這座簡陋的宮殿,兩百年了,都沒有變過絲毫!”杜桑伸出鮮紅舌頭,舔舐了一番臉頰,緩緩說道。
“如果早知今日,當初太蒼遷徙到這裡建國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將他們按死!不該坐看他們壯大!”畢洪嘆息一聲。
“事已至此,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當時周青和鳩犬一樣,無非是爲了在我們兩國之間,留存一個緩衝的國度,而且還能予取予奪,是天然的肉場。”杜桑冷冷開口。
他們趁着夜色,按住靈元,悄然走到太蒼國主寢宮門前。
“奇怪,這國主寢宮,怎麼沒有人護衛?”
杜桑和畢洪心中略有詫異,旋即畢洪猴臉上露出幾分欣喜。
“也許是中途換防吧,如此正好,進去一掌將那小子殺了便是,你看房中還有燈火,太蒼國主必然在內。”
杜桑深深點頭,上前推開寢宮宮門。
其內的場景,卻讓兩人俱都一愣。
寢宮之中,燈火通明,上首一位銀袍少年,披散着頭髮,手中拿着一卷書卷,正在埋頭觀看。
他看到宮門打開,頭也不擡,聲音卻幽幽傳來:“二位終於來了,我早已等了你們多時。”
宮門之外的杜桑和畢洪對視一眼,靈輪運轉,稀薄的靈元頓時遍佈整座寢宮大廳。
“沒有埋伏?”畢洪感知到靈元回返,帶來的回饋,眉宇間顯現出些許疑惑。
“哼!裝神弄鬼!”杜桑冷哼一聲,埋入寢宮之中,一直走到大廳中央才站定,定定看着紀夏。
“二位不顧身份當了刺客,又在猶豫些什麼?刺客之道,在乎出其不意、快若雷霆,如今一人在門外不敢進來,另外一人站在大廳不敢上前,未免太過可笑了。”
紀夏手握書卷,緩緩開口,眼神卻始終停留在書卷之上,頭顱也始終低沉,沒有擡起分毫。
看到紀夏如此蔑視他們,杜桑口中呼出粗氣,眉宇之間已經有剋制不住的殺意。
“你如此有恃無恐,必然在這裡安排了沒有被我們查知的埋伏!”
畢洪步入房中,與杜桑站成一排。
紀夏聽到畢洪的話語,收起手中的書卷,看向杜桑,笑道:“我身爲一國之主,趕在你們面前談笑風生,自然是有所依仗,不如杜桑大將且先坐下,我有事要與你商量。”
畢洪身爲周青國主,被紀夏置若無物,心頭大怒。
他身軀之上的頭蓬變爲粉碎,厲聲道:“紀夏!我周青國亡於你手,我畢洪愧對列祖列宗,今日我必然讓你粉身碎骨!”
紀夏愣了愣,耐心勸說道:“畢洪國主,我們同爲國主,我又有極大的依仗,你憑什麼認爲能夠殺了我,而且你現在對我而言沒有絲毫價值,我想要與杜桑大將說話,不如你先等等,等我與杜桑大將談完,再……”
“住口!”畢洪眼睛通紅,突然七竅流血,一道道恐怖的靈元從他身軀散發而出:“我吞下列祖列宗的骨灰,捨棄自己的生命,動用禁書,換取了龐然力量,就是爲了殺你!你今日必死無……”
紀夏倏忽大怒,手指並做劍指,輕輕一劃。
一道凜然劍氣虛空而生,龐然靈元氣息爆發開來,杜桑只覺一股從靈魂深處散發而來的恐懼充斥心頭。
他艱難看向畢洪。
只見畢洪圓睜雙目,口齒微張,還在保持剛剛說話的姿態。
就在杜桑詫異之時,畢洪呆滯的身軀倏忽之間,有無數道血線出現,鮮紅的熱血緩噴射而去,將他的衣衫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