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餘燼
“喪家犬？”
“窮途末路？”
“卑賤的入侵者，你有何資格在我面前如此說話？”
天雷滾滾，蒼穹中的面孔仿若被抓住了痛腳，格外的暴躁。
下一瞬，他直接對陳琦痛下殺手。
……
“轟隆！”
無臉巨人再次一拳打下，在他出手的瞬間，整個世界都向着陳琦壓迫而來。
莫說陳琦只是區區白銀大圓滿，就算他晉升編織者，面對這一拳也毫無反抗之力。
而且因爲有了頭的緣故，或者說所有因果鎖鏈全都坍縮回了原點，陳琦根本無法故計重施。
……
“扛不住！”
“我的仙胎受限於我的天賦，還沒成長到極限。”
“在我無法看到那傢伙真面目之時，便註定這場戰鬥我輸了！”
“但輸贏也僅限石板之內。”
面對註定要被打殺的一拳，帝國子爵仍舊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
此刻的陳琦有兩條道路可以走。
第一遍是“走爲上策”，靈魂之影直接脫離石板世界，逃之夭夭。
雖然天穹中的那一位，自以爲藉助靈魂石板本源，將整個世界封鎖的密不透風。
但陳琦能悄無聲息進來，就能輕而易舉離開。
……
至於第2條道路，當然是使用“盤外招”，力挽狂瀾了。
陳琦堂堂“高維生命”，還能被一個紙片人欺負了？
毫無疑問，向來不知道逃跑爲何物的帝國子爵，理所當然選擇了第2條道路。
……
【墊腳石】上，陳琦再次睜開了眼。
或者說陳琦的靈魂，再次將目光聚焦於靈魂石板。
伴隨着“大爆炸”的出現，陳琦的靈魂徹底洞穿了靈魂石板，目光也落在了石板本源上。
……
“其實我是有第3條道路可走的！”
“而且這條道路更爲簡單！”
“那便是仙胎與靈魂石板融合，憑藉我之前對靈魂石板的解析。”
“定然能在融合度上後來居上，將那個融合失敗的廢物踢出局！”
“但本子爵做事向來料敵從寬，既然能站在高處踹敵人一腳，實在沒必要身處同一平面，拳拳到肉。”
“更何況本子爵對【餘燼】也不放心啊！”
……
雖然陳琦只是短暫整理了“大爆炸”的所有信息，並未徹底完成解析。
但陳琦無比自信，在對靈魂石板的認知上，石板內的“原住民”遠不如自己。
所以只要陳琦想，他真的有把握融合靈魂石板。
到了那時，裡面的原住民就要仰他鼻息了。
收拾那些傢伙，真就是陳琦一個念頭的事情。
……
但靈魂石板中，終究還是有太多陳琦沒看明白的信息。
陳琦現在的“麻煩”已經很多了，實在不想給自己再多增添負擔。
或許融合靈魂石板，會獲得一場天大的機緣。
但只要有一丁點風險，帝國子爵便不需要。
……
所以陳琦完全沒有將融合靈魂石板，作爲自己的選項。
事實證明，陳琦的選擇非常明智。
在看到靈魂石板本源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那一位爲何無法融合成功了。
或者說無法徹底融合成功！
……
“這就是靈魂石板的本源，或者說【餘燼】的真面目嗎？”
“它的形態，竟然是一個不斷變化的，擁有長寬高的數軸。”
“烏圖魯等原住民，便生存於數軸的底面之中！”
“他們現在堆迭在一起，妄想沿着【高】進行攀爬！”
“若是能爬到頂點，他們便可以徹底掌握靈魂石板。”
“只可惜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爲無論他們如何堆迭，【高度】都是0。”
……
望着努力想打破“天花板”的“攀登者”，陳琦不禁想起了一句古話。
方向不對，努力永遠等於0。
單純的靈魂之影只是一個面，無論他們如何融合，最終還是一個面。
唯有活着的智慧生命，靈魂之影才擁有高度。
……
“我悟了！”
“靈魂之影乃是數軸上的【原點】，它既可以是高度爲0的面，也可以是擁有高度的點。”
“這一切只取決於智慧生命的意識，或者說靈性。”
“而當智慧生命死亡的時候，靈魂之影即便殘留下來，也只會是高度爲0的面！”
“便如同現在的烏圖魯等人一般。”
“所以面對擁有高度的【餘燼】，烏圖魯他們才無法融合。”
“而這也是爲什麼，我覺得自己可以融合的原因！”
“因爲我是活着的生命，我能決定靈魂之影的狀態！”
……
心中升起小小的頓悟之後，陳琦終於知道，爲何單獨的靈魂之影，無法干涉現實世界。
而在生命意識的主導下，靈魂之影又可以干涉世界。
比如陳琦所擁有的黃金血脈的能力，【死亡詛咒】。
答案很簡單，因爲靈魂之影的本質，乃是一種不確定狀態。
而活着的智慧生命，可以主動“確定”靈魂之影的狀態。
……
徹底看懂了【餘燼】的陳琦，有100%的把握能融合成功。
但除非陳琦腦子進水了，不然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這卻因爲【餘燼】的高度，同樣是不確定的，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
“餘燼乃是升維失敗的產物。”
“所以它的本質乃是一種跌落狀態，即便在三維世界，也是同樣如此！”
“表現在數軸上，則是它的【高】每時每刻都在衰變。”
“而衰變所產生的力量，投射在【長】跟【寬】上交織出了一個面。”
“這便是烏圖魯等人的存身之處。”
伴隨着陳琦的理解，數軸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
比如【高】的數值，在【0】跟【1】之間不斷跳躍。
它無限趨近於【1】，但卻始終無法達到【1】。
但詭異的是，【高】的數值卻可以是【0】。
……
在其爲0之時，烏圖魯等人便可以短暫與靈魂石板融合。
這不禁讓陳琦想起了烏圖魯的天域展開，想必那便是一種融合狀態。
而一旦“融合”，【餘燼】便彷彿獲得了新的支撐，又開始“升維”，數值脫離【0】。
……
在這一過程中，烏圖魯等人自然要付出代價，被吞噬力量。
這完美解釋了之前的戰鬥過程。
可惜【餘燼】註定升維失敗，它無論抽取了多麼強大的力量，都無法達到【1】，只會再一次跌落【0】。
繼而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
“1所代表的數值，乃是一尺！”
“這是生命天賦的極限，也是到達世界本源的距離！”
“我若是融合了靈魂石板，或許會有一些好處。”
“但更大的惡果，卻是我的生命臍帶再也無法長到一尺。” “我這一輩子，註定升維失敗，被困死在三維世界。”
“烏圖魯這幫傢伙，不會就是這麼踩坑的吧？”
……
想到某種可能，陳琦不禁有些無語。
靈魂石板看似是一件無價之寶，甚至能讓死人“活着”。
但它也是真的坑人啊！
……
至少對於陳琦這樣志向高遠的有志青年而言，就是裹了一層糖的砒霜。
這件事情不禁給陳琦提了一個醒。
有些寶物或許對於絕大多數的超凡者而言，有益無害或者利大於弊。
但對於超級天才們而言，可未必！
……
徹底看穿一切的陳琦，對靈魂石板再無任何念想。
這東西雖然不錯，但註定跟他無緣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陳琦會放手，莫說裡面的烏圖魯等人很有價值。
就算它是破石頭，也可以用來給命運遊戲機墊腳。
……
“既然不能融合，那就強行煉化好了！”
“有材料，又有靈魂之影，剛好加工一下，煉製成一件擁有器靈的寶物！”
“雖然再次出手，大概率又得滑落靈淵一次！”
“但只要我跑的快，虛靈怪們應該抓不到我！”
一番思索之後，陳琦還是改變了計劃。
……
原本的他，只是想給無臉巨人來個狠的，將其打落塵埃。
但如此一來，靈魂石板“缺少食物”，必然會跌落爲【0】。
甚至這種狀態也未必能維持，勢必繼續跌落，徹底湮滅。
餘燼終將徹底散盡。
……
這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靈魂石板雖然很坑，但它畢竟是升維失敗的產物。
這種東西的誕生機率微乎其微。
陳琦並不覺得自己能得到第二件，所以還是物盡其用的好！
……
“煉！”
高速前行的飛船之內，【墊腳石】上的帝國子爵，渾身綻放金光。
他徹底釋放自身，再次化作了原初之弦。
下一瞬，陳琦一指點出，正好命中靈魂石板。
……
“高維之力？”
“怎麼可能，區區白銀大圓滿而已，怎麼可能會擁有高維之力，而且還如此強大！”
陳琦一指點出的瞬間，現實世界中波瀾不興。
然而落到靈魂石板內，卻是天崩地裂，開天闢地。
……
靈魂石板內的一切，盡數崩毀。
下一瞬，一個【原點】出現，開始鯨吞一切。
若說之前世界崩毀，無臉巨人還只是絕望跟懵逼。
但當【原點】出現之時，他就徹底的懷疑人生了。
畢竟毀滅世界還可以靠單純的暴力。
但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只可能是高維之力。
……
“轟隆！”
現實世界，陳琦金燦燦的手指觸及靈魂石板的瞬間，一團金色火焰便從石板內升起。
待到金色火焰熄滅之後，靈魂石板已然徹底消失不見。
唯有一面古樸的石鏡，滴溜溜亂轉。
……
“可惜了！”
“我原本想要徹底煉化【餘燼】，創造出屬於我的數軸！”
“但最終卻是失敗了！”
“好在之後落筆成功，畫出了兩條【虛線】。”
“在它們由虛化實之後，靈魂石板終究不同了！”
陳琦那一指，原本妄想描繪出一根新的【高】，取代原本“衰變”的那一根。
如此一來，他便能徹底煉化餘燼。
……
可惜陳琦高估了自己。
【高】乃是【餘燼】的本質，而其又是由升維者跌落所造就。
陳琦的高維之力，根本不足以覆蓋並篡改數軸上原有的【高】。
恰恰相反，他的高維之力直接被原有的【高】吸收了。
……
好在陳琦並不是鑽牛角之人。
既然【高】無法更改，那便改動【長】跟【寬】好了。
這一次果然順暢多了。
陳琦不過是隨手一劃，便創造出了兩條新的【長】跟【寬】。
只不過它們此時仍舊是【虛線】，並沒有誕生新的平面。
……
然而由於之前“失誤”，導致【高】中存在陳琦的力量。
然後陳琦所描繪的兩條虛線，便本能的跟【高】產生了反應。
或者說開始與原有的平面，爭奪【高】衰變所產生的力。
最終，還是兩根虛線佔了上風。
它們由虛化實，取代了原本的【長】跟【寬】，創造出了一個新的平面。
原有的平面自然“毀滅”了。
……
新的平面中，【長】跟【寬】盡數由陳琦定義。
這本質上等同於，陳琦親手創造了一個平面世界。
搬家到這個平面世界的無臉巨人，自然成了陳琦的玩物。
……
雖然【高】沒變，但【長】跟【寬】發生變化，餘燼自然也變了。
若非【高】纔是餘燼的本質，陳琦現在也算是徹底掌握餘燼了。
但即便只掌握了【長】跟【寬】，也足夠陳琦發揮出【餘燼】的力量了。
即便只是衰變後的力量。
……
嗡嗡嗡！
陳琦手中石鏡不斷顫抖，這卻是無臉巨人正在奮力掙扎，衝擊陳琦所描繪的平面框架。
然而這根本就是徒勞。
就算他力氣再大，不過是讓平面發生一些形變，比如從正方形變成長方形。
但妄想打碎框架，卻是做夢。
……
“鬱悶，剛纔果然用力過猛了！”
陳琦剛打算研究一下石鏡，實驗一下它的功用。
沒想到世界的排斥之力，果然如約而至，甚至這一次比之前還要猛烈。
陳琦直接被打入靈淵，完全不似之前的緩慢滑落。
……
說到底，還是陳琦不僅化作了原初之弦，還動用了全力。
這不亞於對大天地展開了一波猛烈的衝鋒。
產生的“反作用力”自然強的可怕。
……
同樣是因爲這股“反作用力”，讓陳琦處於不穩定狀態，根本無法立刻坍縮收束自身。
然後他就被這股反作用力，送入了靈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