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汐兒:???
普通的聖帝?
還賜寶?
人言否?
話說回來,白窟那會,她還是木子汐形態。
雖說和大家都一樣,知曉徐小受在小小白窟中拿到了滔天好處。
一把兇劍有四劍,一把名劍焱蟒。
前者是八尊諳昔日佩劍,徐小受得了也算合理,但後者,誰會認爲是“聖帝賜寶”呢?
大家都以爲是正常人的正常機緣,就很正常的那種好運爆發,拿到了把不是很正常的劍,罷了!
現在看來……
“你。”淚汐兒張了張口,思路突然有些捋不清,“真是聖帝?”
“嗯哼。”徐小受點頭,描述起了那時候見到的畫面:
“我管他叫狼狽聖人……
“該說不說,當時他出場是真的嘍……呃,就是沒逼格的意思。
“手腳帶着鐐銬,跟偷摸着跑出來約會似的,後面好像還被人發現了私會的情況,又灰溜溜跑掉,只留下了一把劍,嘖嘖……”
淚汐兒:???
你管這叫聖帝?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徐小受顯然讀出了淚汐兒的面部表情,道:
“你可以懷疑他的能力,但不能懷疑我的眼光。
“那時候他出場就有聖力,我當他是半聖,現在想想,半聖恐怕給不了那麼大的壓迫感,他只可能是聖帝。”
淚汐兒沉默。
徐小受得到焱蟒的其中故事,她當時也沒具體去問,因爲誰也不可能提前想到這是聖帝賜寶,所以怎會多問這一句?
瞥了興奮的焱蟒一眼,淚汐兒沉凝道:“我覺得,或許有風險。”
無緣無故聖帝給你賜寶?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淚汐兒想都不用想,都覺得其中有詐。
“自信點,把‘或許’去掉。”
徐小受捏了捏焱蟒,讓其冷靜一下,笑着說道。
聖帝以他爲棋,佈下百年大局,這一點他早知道了。
要說其中風險,那肯定有。
但是上次他遭遇了半聖臧人,體內冒出來那麼多道意志,其中好似就有一道,是那狼狽聖人的。
謀劃定有,但善意也存在。
小小宗師若沒有利用價值,聖帝何必賜寶?
徐小受收劍收得坦然,此刻更毫不在意這點風險了,他知道只要不斷釋放價值,讓那狼狽聖人滿意,自己基本就不大可能出事。
畢竟對方,有求於自己,纔會提前送劍。
更何況,以前徐小受不曉得那狼狽聖人的身份,現在通過八尊諳等,瞭解了一些虛空島內島的事情後。
他對狼狽聖人,也有一定的推測了。
“那聖帝是誰,你知道嗎?”
淚汐兒好巧不巧問出了聲,她明白徐小受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人,定然暗中找尋過那聖帝的資料。
“不出意外的話……”
徐小受頓了頓,望着她笑道:“虛空島內島,白脈三祖之一,號稱萬祖之祖的……燼照老祖!”
淚汐兒瞳孔一縮。
燼照老祖……沒聽過!
但這麼多前綴,不明覺厲,細思極恐!
“燼照?”
很快,淚汐兒咀嚼着這個詞,若有所思。
“嗯。”
徐小受點頭:“也許是個惡魔,但更大的可能,這是桑老頭的上一輩的上一輩……說不得燼照半聖能崛起,也是沾了這燼照老祖的光。”他大膽推測。
聖帝啊……淚汐兒小臉上有了憂慮,不自覺抓起了銀色頭髮,捲成了兩縷,像是以前思考時會順手抓起的雙馬尾。
隔了好久,她才說道:“畢竟是個聖帝,或許,我們應該提防一些。”
“確實應該要提防,但也不必太過緊張。”徐小受聞聲卻笑了。
他話語聲一停後,突然深吸一口氣,而後揚着名劍焱蟒,衝着天空高呼:“燼照老祖!燼照老祖!我來找你了,快快顯靈!”
淚汐兒嚇得面色一白,完全被徐小受這一手給搞懵乎了。
“你做什麼!”
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徐小受的衣袖。
這可是聖帝!你當這是菜市場賣菜啊,還吆喝?找死不成?
“果然沒反應……”
徐小受被拉了回來,長嘆一聲:“就是不知道燼照老祖的真名,不然或許,真可以喊得他老人家出來見我一面。”
淚汐兒還暈着,不明白以前怕死的徐小受,來到虛空島後,怎會變得如此放肆。
“你瘋了?”
“沒瘋。”
“那你……”
“我有底牌。”
徐小受呵呵一笑,從戒指中掏出了“八字令”,道:
“八尊諳是黑白雙脈之尊,這是他送我的令牌。
“說是見令如見人,對弱一點的煉靈師不起作用,可但凡有點見識的骨灰級人物,都要給他面子。
“我方纔就在尋思,要是把燼照老祖喊出來,或許我們就能多一個大保鏢,這樣在虛空島冒險,就安全許多了。”
直至此,徐小受還對丟掉了笑崆峒這個參月仙城大保鏢,耿耿於懷。
淚汐兒:“……”
她完全無語了。
這是什麼操作?
虛空島內島跟外島就是兩個世界,人家聖帝能給你這樣喊出來?
不過……
八字令?
她仔細端詳着徐小受手上的令牌,很是好奇這令牌作用,有徐小受說的那般大?
嚴格意義上講,當日淚家覆滅,她和淚雙行二人能活下來,還要多謝八尊諳在危難時刻搭了把手。
所以,這是救命恩人的令牌?
“你喜歡?送給你玩。”徐小受毫不在意將八字令丟了過去。
淚汐兒忙接住,美目一橫,嗔怪地望了徐小受一眼。
不過止不住好奇,她拿到八字令後,上下翻轉,很快瞧見了背面那個渾身赤裸,抱膝低泣,四肢有着鐐銬延伸至令牌邊界外的女子形象。
“這是……”
淚汐兒有些驚豔,僅僅只是這般雕刻形象,她都覺得此女美若天仙,我見猶憐。
徐小受瞥了一眼,搖頭一嘆:“以前我跟你一樣,天真的以爲這是聖奴的信仰,刻個美女雕像,然後賦言‘不成聖,終爲奴’,大家就會死心塌地爲八尊諳賣命。”
淚汐兒一怔,難道不是這樣?
“那現在呢?”
“現在啊……”
徐小受想到了參月仙城大嘴巴說的,失笑道:“也許這就是八尊諳的老相好吧,僅此而已。”
“老……相好?”淚汐兒傻眼。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徐小受見小師妹形象是變了,這會兒聽到這些,目中也燃起了過往會出現的熊熊八卦之火,當即笑道:
“月宮奴,聽說是絕色榜一的美女,就是可惜了,還沒見過真人。”
話才一出口,淚汐兒捏着令牌的纖手一顫,徐小受也敏銳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即怔住。
“抱歉抱歉……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立馬雙手合十,對着四面八方拜了起來。
乖乖,這可是八尊諳時代的老阿姨了,能成爲八尊諳的老阿……呸!老相……呸!道侶,怎麼說現在也是個半聖吧?
自己這直呼聖名,不會出事吧?
阿姨,自己人啊!自己人!
徐小受悖悖縮頭,緊張得要死,知道自己剛纔有些放肆過度了。
這虛空島本就是風險之地,自己還亂呼聖名……
怎敢如此作死!
“受到詛咒,被動值,+1,+1,+1,+1……”
淚汐兒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白了徐小受一眼。
但見沒有意外發生後,她也鬆了一口氣,將令牌遞迴,沒好氣道:“說話注意點,什麼時候你要死了,肯定是死在你這張百無遮攔的嘴上。”
“你不要?”徐小受拎着令牌晃了一下。
“這是人家第八劍仙送你的東西,我就不拿了,你好好保管吧。”
“那可惜了,我還尋思着說這令牌搞丟了,以後跟八尊諳再要一個,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保命符吧。”
淚汐兒:“……”
“受到白眼,被動值,+1。”
“真不要?”
“不用了,你自己收好。”
“不要算了,那等我以後出名了,再給你造一個當保命符吧。”徐小受也沒堅持,將八字令收回。
這是個好東西,在虛空島的話,說不定能發揮出遠超半聖的戰力。
面子果實有多厲害,徐小受門清!
……
虛空島的認知討論一結束。
淚汐兒可不敢像徐小受那般五大三粗,這會兒自個兒研究起了身前的巨大石碑。
“徐小受,過來。”不多時,她一招手。
“咋了,有發現?”徐小受提着雙劍,還在用“感知”爲自己的未來找路,聞聲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他的本意是直接跟着焱蟒的指引,拋卻所有會浪費時間的事情,去尋找有可能是燼照老祖留給自己的寶藏。
但淚汐兒的強迫症和好奇心,顯然比他的還重,非要研究那佈滿了灰塵和青苔,看着就滑滑膩膩的噁心大石碑。
“有凹痕,似乎是字?”
淚汐兒不敢觸碰,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字?”
徐小受瞥了一眼,毫不在意道:
“看這麼厚的青苔,這石碑估摸着千百年來沒人動過,肯定不是寶物。
“這虛空島也不是沒有人來過,八尊諳是識貨的,要是這石碑是寶貝,他早研究透了,哪裡會有青苔?”
淚汐兒不言。
徐小受說的固然有道理。
但那是他認知淺薄,纔會說出的話。
“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鎮虛碑’嗎?”淚汐兒道。
“哦嚯,你說這東西就是?”這下徐小受來了興趣,也探過身仔細打量,但很快皺起了眉,“鎮虛碑有什麼作用,它要是寶物的話,早被人搬走了吧?”
“不是寶物,鎮虛碑是虛空島外島的入口代表,有很多塊……”
“切。”
徐小受瞬間失去了興趣。
多,代表着雜和不貴重。
物以稀爲貴,難怪這破石碑這麼多青苔。
估摸着碰一下可能還有危險,所以那麼多人上過虛空島,都沒一個想碰的。
“我想挑開這青苔看看。”
淚汐兒卻轉眸看來,顯然對這碑,還有着濃烈的興趣,不知道是不是有着淚家的記憶傳承,對虛空島瞭解更甚的緣故存在。
“那我來。”
徐小受神情凝重了些許,他看着吊兒郎當,但對虛空島,可謹慎得很。
鎮虛碑……
不知道有什麼名堂,但確實有些讓人好奇。
亮出名劍焱蟒。
想了想,這東西估摸着還得當燼照老祖的寶藏鑰匙,斷了可惜。
徐小受換成了有四劍。
“刷!”
輕輕一劃,青苔跌落。
石碑上,裸露出髒亂的小小一塊碑體,上面刻有一個“八”字。
“劍意?”
感受到字體上的劍意,這下徐小受眉頭高挑了。
別說虛空島和“八”字相關的東西不多了,就算是聖神大陸,他徐小受也只能找出來一個“八尊諳”和“八”相關。
既然用劍挑青苔沒有風險……
“刷刷刷!”
徐小受不再客氣,三下五除二,直接將青苔全部挑落。
大石碑露出了原貌,也着實震驚到了前方倆人。
因爲上面,有很多名字!
“花未央、城雪、小黑,風無痕……”
這誰?
徐小受、淚汐兒對視了一眼,表示沒聽過這些名字。
但下面一行,他倆可就熟悉了。
“八尊諳、道穹蒼、北槐、空餘恨,桑七葉、宇靈滴、曹一漢、侑荼、顧青一、顧青二……”
這?
都來過?
淚汐兒看到這一行,頭皮微麻。
這一行,大都是十尊座的人。
連桑老都在這裡留過名,那就是說,這些人幾乎都上過虛空島?
徐小受同樣看懵了。
只不過讓他懵的,不是這一行大佬們的名字,而是最後兩個。
“顧青一?顧青二?
“怎麼回事,這葬劍冢雙兄弟,難不成還是大佬轉世?”
同八尊諳位列一排,讓徐小受差點以爲葬劍冢三兄弟中,前兩位原來是老前輩。
但很快他想明白了。
這兩位應該是最近登上的虛空島,因爲孤音崖上,某人還有着羞憤跳崖的自盡之舉,雖然不知道爲什麼。
但崖下是深海,顧青二比自己等人先登上虛空島,很正常。
“這就是鎮虛碑!”淚汐兒辨認了一番,篤定道。
“哦……”徐小受打量着這石碑,沒在意這些名字,繞到了後面,又用劍挑落青苔後,看到了“虛空島”三個大字。
“嗯,這邊應該纔是正面,那邊纔是背面?”
淚汐兒聞聲,也繞了回來,同樣看到了這正反之分。
“嗡——”
二人正緊張思索間,石碑微一顫,從中發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請……留下……你的……姓名……”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徐小受抓着淚汐兒的手就猛一退步,很快發現,這石碑除了會說話,並沒有攻擊人的意思,他鬆了一口氣。
“狗東西,嚇死個人。”
徐小受罵了一聲,鎮虛碑竟然也沒有反應,他當即大膽了起來。
活了這麼久,應該有靈纔對吧?
鬆手上前,用有四劍敲了敲鎮虛碑,徐小受問:“留名有獎勵嗎,我的名字值千金,你給我噴一塊寶骨出來,我就留名。”
“……”沒有迴應。
淚汐兒在旁側看得一陣眼皮狂跳。
這可真會作啊!
徐小受,真不怕死的嗎?
“受到保佑,被動值,+1。”
保佑?
徐小受面色古怪地瞥了一眼後方可人兒,又收回目光,望向不再多言的鎮虛碑,這次沒好氣了。
他掏出八字令,狠狠地拍到了鎮虛碑的臉上。
“認識這令嗎?見令如見人,我乃黑白雙脈之尊,八尊諳……給我說話!”
“……”
“說話!”
“……”
“鎮虛碑?你是個什麼破爛玩意!”
“……”
“靠!脾氣這麼好,真的嗎?我不信!”
徐小受惡狠狠舉起了有四劍:“說話!不然我要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