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宮大門口,葉小天撲在地上咯血。
他有些不敢相信,蒙面人就算了,這哪裡冒出來的老頭,怎的也這般強悍?
一根扁擔即便是空間都能敲碎,這特麼是在逗我?
岑喬夫蹲在樹墩上和肖七修下棋,時不時用柺杖敲打着地上的白髮道童,笑罵道:“臭小子,都試了幾次了,還來?”
肖七修看得眉頭狂跳,下棋不是他的本意,但架不住這老者百般威脅啊!
要是他不行動的話,地上躺着的三個頭髮花白的傢伙,可能就真的起不來了。
“話說後面那小子,你醞釀好了沒有,有什麼招趕緊放,老夫等得茶都涼了。”
岑喬夫看向了站在最後方,一直坐山觀虎鬥的喬遷之,拾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茶具也是自制的。
喬遷之愣了愣神,他沒想到自己如此隱瞞的動作,也被發現?
可是大陣的啓動需要時間啊,即便他是靈陣大宗師,想要開啓那般威能的陣法,節省時間可以,瞬發不可能!
“嘻哈嘻哈……”
他尷尬地摸了摸頭,“前輩都注意到了?”
“噗!”岑喬夫一口茶直接噴在了對面肖七修的臉上,這個笑聲……
他抱歉地遞過一張紙巾,道:“不瞞你說,我隱居山林的那些日子,也玩靈陣,勉強也算個大宗師吧!”
咔!
這下所有人都呆了!
葉小天撲在地上的身形仿若失去了力氣,連魂兒都沒了。
寄予厚望的最後一擊,尚未出現便是胎死腹中嗎……
所有人沉默了,空氣靜寂得可怕。
岑喬夫不以爲意地擺手,隨口道:“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我也煉丹,就是水平不及自家人中的一個小傢伙,不敢說出來丟臉。”
“靈陣,應該還可以……”
他望着喬遷之,定定道:“八囚柱?”
語氣是疑問,但臉上的自信之色,誰都瞧得出來。
啪嗒!
喬遷之手上的陣盤掉落在地,面上有着驚駭。
這老頭,沒有開玩笑……他真的是大宗師?
老者執子落定,讚道:“可以啊,沒想到道穹蒼那小子的‘天機術’,你也有所研究,真是後生可畏!”
喬遷之面色蒼白,連“天機術”都說出來了,那真的確鑿無疑了。
百般手段,盡數被迫,如此困境,何人能解?
“聖奴”只出了一個老頭,真就拖住了天桑靈宮的五大王座!
“你呢?”
岑喬夫看向了一側的江邊雁,直接問道:“打算用什麼手段?”
江邊雁面色一苦,唯唯諾諾道:“前輩說笑了……”
他此刻只恨自己爲什麼真就一個人過來了,要是這老頭有殺心,恐怕自己這一條命都不一定能帶回去!
聖奴,不能再放養了啊……
岑喬夫加入“聖奴”的消息,必須立馬傳給總部,這些年縱容過頭的結果,便是養虎爲患了!
肖七修淡定地下着棋,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動心忍性的劍修有這份定力對弈了。
自從上次對陣完蒙面人,他便知道“聖奴”再出現什麼強者,都是可以料見的。
穩穩當當,沒什麼好吃驚的!
鏗——
就在這時,一聲通透劍鳴聲響徹九天,肖七修背上之劍豁然出鞘,如有所指。
“萬劍歸宗?”
這下就連岑喬夫都驚到了,宗師級別的劍意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悟出來的,自己到靈宮做客不到一天,便見着了一個?
肖七修更是瞳孔地震。
靈宮裡頭的先天劍意着實不多,能有機會突破到宗師級別的,更是少之又少。
哪怕是蘇淺淺,也要再沉澱一段時間,除非……
“嗯?”
砰一聲響,肖七修驚立而起,直接撞翻了棋盤。
“蘇淺淺?!”
他猛地屈身撐住了樹墩,雙目瞪大,嘶聲道:“蒙面人去找名劍了?!”
岑喬夫看着碎落滿地的棋子發愣,失局之前的陰招?
“這不是顯而易見?”
他擡頭望着面前男子,不明白這傢伙好端端的,爲什麼發怒。
肖七修急得火燒眉毛,咻然轉身便是飛去,這下可把岑喬夫給惹怒了。
“老夫說過的話忘了是吧,瓜子不喜歡,坐下喝茶也不行?”
他一拍樹墩,滿地黑白棋飛起,再屈指一彈,數道錯落有致的光線便是憑空飛射而出。
可遁飛而去的肖七修卻是連頭都不曾回,長劍往後一擋,鏗鏘聲鳴中被打得鮮血飛吐,卻是依舊往遠處飛去。
岑喬夫眉頭皺起,又是一拍一彈。
咻咻咻!
更多的棋子飛射而去,即便二人已經有了極遠距離,卻還是依舊射穿了狀態下滑的肖七修肉身。
“這麼拼?”
“爲了什麼?”
岑喬夫驚訝了,蘊含大道之力的黑白棋可不好受,若不及時清理,很可能會影響這傢伙的根基。
然而任務在身,他不可能放這人離開,於是挑起了扁擔,瞬間奪身而至,一棍掃下。
肖七修毫不戀戰,赤裸裸地將後背暴露出來。
岑喬夫眸中終於有了異色,但手上依舊不留情的揮舞而下。
轟!
一聲爆破,晶瑩的空間碎片炸開,葉小天一手插入了天空,再次掰出了一方蒼穹。
方纔便是他幫肖七修擋下了這一擊!
轟轟轟……
八道天柱適時從天而落,將岑喬夫鎖死其中。
兩大元老重新出現,眸中鬥志昂揚,“老骨頭了,拼一把吧!”
遠處,江邊雁嘆息了一聲,他沒想到這靈宮中人說剛就剛,這下自己躲不過去了。
“戰吧!”
葉小天一聲令下,“八囚柱”中瞬間暗雷洶涌,空間都被震裂了開來。
岑喬夫即便再託大也不打算接下這靈陣大宗師的蓄力一擊,但他才一想動,發現空間竟是被禁錮了。
防不勝防!
轟!
一聲驚天大爆破幾乎響遏夜穹,更是直接將半片山脈都炸成了齏粉。
靈宮大陣毗鄰過近,波及之下竟是轟然破碎,露出了裡頭的點滴夜色。
幾乎同時,內外院所有弟子都捂住了耳朵,有修爲低弱者更是直接被炸得耳鳴。
好在大陣護住了衆人,自己人並沒有多大的傷亡。
江邊雁震驚地看着喬遷之,不敢相信這一次爆破是其製造出來的,換做自己被困其中,能安然走出?
塵霧雲朵彌散之際,衆人心生期盼……
成功了嗎?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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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咳嗽聲讓幾顆心都涼了下來。
岑喬夫挑着眉,滿臉是血,一身衣裳竟是已經換了一套,看不清裡頭的傷勢。
但指尖滴淌的鮮血,預示着這一擊下,絕對不好受。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扁擔已經被炸沒了,老者拔出了腰間的小鐵斧,望向喬遷之的眸子中滿是讚賞。
“你很不錯!”
他扭動着手腕關節,將錯位的骨骼推回,凝聲道:“看來老夫要發力了!”
喬遷之嘴角扯動了兩下,發現自己背脊有些微涼。
他望了眼後方,暗自捏緊了拳頭。
“老肖,加油啊,人已經幫你拖住了,剩下的……”
剩下的那邊,會是蒙面人嗎?
吞嚥了一口唾沫,喬遷之只覺喉嚨一陣發苦,兩頭都是棘手人物,如何打?
但他眸中堅定卻從未退縮,戰意再燃。
“是我徒弟的話,拼了命也要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