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場,某一個普通包廂內。
“啊呀”
“可惡可惡可惡!”
“那個姓羅的,我和他不共戴天!”
“還有那個撿便宜的朝方,要不是我和姓羅的兩敗俱傷,冠軍怎麼會飛到他手裡?”
“到手的鴨子煮……哎,煮熟的鴨子到手……嗯,那是什麼飛了來着?”
“啊”
“可惡可惡可惡!”
木子汐揪着雙馬尾,在沙發上瘋狂蹦着。
她被終結了!
上一場比賽,打到最後,只剩三個人。
本來唾手可得的冠軍,驀地那姓羅的先天巔峰瘋了一樣,直接鎖定自己,不顧生死就要拼命。
結果兩敗俱傷之後,又被另一個實力沒那麼強的傢伙撿了便宜。
這叫小姑娘如何能不生氣?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沙發都被踩塌了,木子汐在上面來回翻滾着,咿咿呀呀亂叫。
“好了,你不也驗證出了那個手段嗎?”
莫沫看着小姑娘在沙發上撒潑,笑着說道:“那是界域還是怎的,爲什麼先天就可以有那等空間之力?”
“嗚嗚嗚,那是世界本源……”
對於自己人,木子汐向來不是很設防。
在她眼裡,能跟在徐小受身邊的,就都基本上是知根知底的了。
況且相對於世界本源來說,面前莫師姐其實是個鬼獸寄體的這等秘密,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
因而她自認爲說說也是沒什麼關係的。
“最後那個世界之力,看着像是界域,但並不是。”
木子汐翻過來身子,向虛空幹蹬着小短腿道:“那是白窟的世界源點,被我吞了,然後煉化到現在,終於琢磨出了一點用法,它看着不是界域,可相對於普通的王座界域來說,也就是道韻沒那麼足罷了,力量……嗯,很可以。”
莫沫深以爲然的點頭。
她一直在包廂之中觀戰,對於最後時刻,木子汐爆發出的引起了衆人喧聲的“界域”之力,也是頗爲好奇。
“世界源點嗎?”
沒有過多糾結,莫沫跳過話題道:“這一場失利沒事,下一場再上就行了,倒是那個羅印,你要小心點,他好像盯上你了。”
“姓羅的……”
木子汐咬牙切齒,她都想不明白那傢伙爲啥最後要化身瘋狗狂咬自己。
莫沫目中有着憂色:“那羅印很不簡單,一身靈技不是普通出身能學到的,他的肉身之力,更加是我見過的除了小受之外,幾乎是最強的。”
“也是宗師之身?”木子汐瓊鼻一皺。
“應該不是宗師之身,但必然是極爲特殊的靈體,亦或者是……聖體!”莫沫思索着說道:“依照他的肉身強度來看,即便不是宗師之身,也有宗師之身的威力了。”
“哼,我不怕他。”木子汐嘴一噘。
“但下一場,他估摸着也要上,你要多加提防,最好是能在前期用其他人耗盡他的力量,然後直接炸出場。”莫沫提醒了一句。
“我不!”木子汐小臉一昂,十分傲嬌:“我已經要摸清世界本源的力量了,下一場,我直接用空間之力送他離開……不,炸死他!”
“小心駛得萬年船。”莫沫恬然笑着。
對於木子汐的性格,說實話她很是羨慕、喜歡。
一開始沒什麼感覺,但越接觸,便越能感覺得到這姑娘的心性。
她就像是個妹妹一般,有着獨屬於自己小世界裡特有的堅持,這種堅持甚至可以說是固執,外人看來簡直不可取。
但就因爲特殊的認真,換個角度思量,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可愛。
“準備一下吧,要開始了。”莫沫掐着時間,望向了窗臺。
二樓包廂的窗臺並不大,只能看到決賽圈和偏南區一點的範圍,但隔音效果是沒得說的。
雖說外頭的聲音一點都傳不進來,但莫沫這一轉眼瞥過去,瞅見的,赫然是觀衆席上不知爲何突然亢奮起來的熱情。
“怎麼?”她有些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比賽還沒開始,觀衆席怎的就躁動起來了?
“莫師姐,看、那邊!”
便在這時,木子汐指着窗臺左上邊角的一點光幕,驚聲叫喚了起來。
莫沫詫異着神情望去,卻見那光幕受到遮擋,並不能看清所有。
但經過“天羅戰”,她知曉這是每一場“天羅戰”比賽之前,熱門選手特有的光幕報屏。
其上會有選手的畫像,基礎信息,以及簡介,爲的便是吸引觀衆視線焦點。
一般,這都是前幾場的冠軍候選人才有的福利。
可現在……
從天空垂下的光幕之上,雖然這個包廂僅能看到一個青年稍帶點鬍渣的下巴,難窺全貌。
但光幕簡介之中,卻有着“聖傳人”三字,得以窺見。
再結合木子汐的表現……
“徐小……徐少?”莫沫訝然,有些懷疑。
“肯定是他!”
木子汐目光死鎖,篤定道:“這個下巴,你看不出來是他?”
莫沫愕然:“就一個下巴你也看得出來?他不是還易容了嗎?”
“對呀!”
木子汐大眼睛眨都不帶眨的,“看鬍渣點呀,762個鬍渣點,剛好吻合,你沒數過?”
莫沫:???
……
天羅場內,熱浪滔天。
“女士們,先生們,準備好你們的尖叫聲了嗎?!”
“今夜,讓我們迎來最最最最最重量級的一位參賽嘉賓,隆重登場!!!”
伴隨着主持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八大光幕從天而墜。
其上印着的,無不是同一個略帶點鬍渣,痞笑着,看着還有點邪魅狂狷的俊美青年的臉。
“譁”
光幕落下的瞬間,觀衆席首先不由分說的爆開了歡呼聲,因爲這意味着又一場天羅戰即將拉開序幕。
可下一秒,回想到主持人和往日有些不一樣的開場白,又看着八方光幕上的同一青年,所有人懵了。
“最最最最最最重量級的嘉賓……五個最,這誰?”
“不是六個嗎?”
“你耳背啊,是四個!”
“五個好嘛,你們這羣聾子。”
“臥槽,你們瘋了,四五六個,這很重要嗎……關鍵是這傢伙什麼來頭,一人獨佔八大光幕,還是個陌生人,我們的其他冠軍候選人呢,這誰?”
“對啊,八大光幕,不應該由八個最熱門的候選人登上去麼?羅印去哪了?他不是疑是太虛世家?”
“八大光幕,卻連羅印羅大肌霸,以及木小攻木蘿莉都給沒能上去,好大的牌面!這傢伙長得帥了不起啊,他算哪根蔥?”
“是哇是哇,俺的雙馬尾暴力小蘿莉呢……靠,俺還押了這場必定是雙馬尾暴力小可愛勝出的,羅印都放棄了,這人哪個胳肢窩裡出來的?”
“噗,沒文化真可怕,那叫犄角旮旯,不叫胳肢窩……”
“閉嘴,你他孃的給俺老孫閉嘴!”
“噗噗噗!”
“放屁呢你,俺一肉鞭子給你堵上信不信……靠!”
“呃,肉、肉啥?”
“……”
場面炸鍋了。
天羅場自開打以來,還是首次出現八大光幕同時報屏一人的情況。
關鍵是這人還是個陌生人,觀衆席上那些個天羅戰狂熱份子,哪個不是從一開始跟到現在,場場都看?
可他們依舊不認識那青年。
在這等疑聲四起的局面下,即便是有不懂行的,初次過來觀戰的觀衆,好奇心都被吊足了。
八大光幕之上,隨着那張不可一世,僅一個眼神就仿若要開始拉仇恨了的惡臉出現,終於開始有了字幕流轉。
“……徐、得、噎?”
有人一字一頓將文字唸了出來,隨即臉色便拉胯了。
“徐得噎……嗯?徐爹?”
“靠,這他孃的什麼鬼名字,俺要下場!這貨坑人呢吧?哪有人起這個鬼名字的。”
“強烈要求實名制,這人是過來砸場子的吧,我們場中這麼多個爺爺擺設的麼,敢讓我們叫爹?”
“下場,下場,他奶奶的,這不得給他毆成個殘廢人?”
“爺爺我要讓他長草,變成個植物人,麻蛋這傢伙……”
一些個脾性暴躁的上頭份子,當一一念出那爲首的三字之後,盡皆有些抓狂了,叫囂着就要趕去臨時報名入口,狠狠揍那徐得噎一番。
然而下一刻,就要擡腳跨欄的漢子們一個個慫了。
“停下!”
“等會!”
“先別動,快看,那是啥……徐得噎,半聖傳人?!”
“沒了,簡介就這麼簡單,我還是第一次見,但是……媽呀,我的老天爺,這真是個半聖世家背景?他是半聖傳人?”
“尼瑪,這種人物過來幹吊,不會是假的吧!”
“不可能,他就算想要謊報,天羅場也不可能會幫他們,這是官方組織,他們還能是共犯不成?”
“……會不會天羅場也被騙了?”
“想屁呢!天羅場可是聖神殿堂官方指定的唯一能分發王城試煉名額的,它會被騙?”
“這倒也是吼,但徐得噎,半聖傳人?”
“他孃的,敢情還真是個爹!”
“譁了狗了。”
所有人默默收回跨欄的腳,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敢情這能以一舉之力,力壓全場冠軍候選人,以及幾大疑似太虛世家傳人的,是個真有來歷的人物。
半聖傳人……
“老子服了,這牌面給得可以,我要買他輸!”
“來人,給我來一百塊靈晶買這姓徐的輸,然後再來一萬靈晶,我買他冠軍……梭哈!”
“……呃,你牛!我也來三千靈晶,買他冠軍。”
“小蘿莉,嗚嗚嗚,俺對不起你,俺要買俺爹贏了……半聖傳人,這是個真爹哇!”
半聖傳人。
這四字一出,全場都沸騰了。
那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中,夾雜着賭徒們無盡的狂熱。
不用見面,不用懷疑,只需官方將這四個字打上去,便幾乎代表着這一場的冠軍。
半聖?
整一個聖神大陸,那就是神靈一般的存在。
這等世家弟子,即便是個紈絝出來玩的,能在面子上,弱給太虛世家?
換句話說,就衝這“半聖傳人”四字,全場選手,哪個敢不給面子?
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女士們,先生們”
主持人僅憑一人之力,便用那沙啞的呼吼聲壓下了幾近炸鍋的現場,他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從天羅場開戰至今,首次出現的半聖傳人徐得噎!”
“他,就是本場比賽的焦點,有他在,現場的所有人,都是配角,你們明白的,我並沒有誇大其詞,我只是實話實說……”
“下面,讓我們有請徐得噎,以及他的一衆配角們,隆重登場!”
本該是歡呼聲再度掀翻天地的現場,卻驀地有些僵滯了。
“這主持人,他是被綁架了嗎,怎的這一次如此不客觀公正,他他他,他怎麼了?”
“他的說稿是被人換了吧,哪有這麼捧的?”
“不管了,我先壓爲敬,這一次直接梭哈!”
“等等,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天羅場如此捧他,會想不到我們要買這徐爹?”
“要是他們最後來個官商聯合什麼的,直接釜底抽薪,暗箱操作,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他們敢?敢打假賽,直接告到聖神殿堂去!”
“也是……”
“吼吼吼,衝!”
不管如何,當應和着主持人呼聲而從各大休息區進場的選手們登臺後,現場終歸是爆開了又一波歡呼。
“徐得噎,徐得噎,徐得噎……”
呼喚聲中,天空飄下了七彩的碎紙片。
隨即是一個風騷到極點,很是明目張膽在譁衆取寵的青年,反御黑劍,翩然而落。
他太騷氣了!
也是全場之中,唯一一個沒有從休息區走出來,而是飛下來的。
對着下方的一衆大漢,他竟還可以一邊控制着腳下黑劍緩速降落,一邊給四面八方,雨露均沾的來上好幾十個飛吻。
全場叫得更歡了。
相對場中的漢子們來說,這傢伙長得白白嫩嫩的。
半聖世家,還能不要臉至此,玩出這麼多花樣的小白臉,着實是衆人意想不到的。
一時間,場中口哨聲四起,也不知道這些漢子們在興奮什麼。
“徐得噎,徐得噎,徐得噎……”
歡呼聲如浪潮跌宕,初時還整齊劃一,富含節奏。
這些喝彩,還算是可以入耳的。
但很快,隨着節奏一亂,叫聲就開始有些變味了。
“徐爹,徐爹,徐爹……”
“嗯?”
“徐得噎,徐得噎……徐爹,徐爹……”
“嗯?”
“臥槽,這名字不能連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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