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就是這樣一個人，沒能入他眼的，生死與其無關。
被看上的，他能將你視若珍寶，誰都奪不走。
就像九大元老和徐小受在他眼中的價值……
嗯，沒有可比性。
見少年沉默，老頭扶着草笠轉向肖七修道：“今晚捕獲計劃失敗，蒙面人實力超出想象，殺了兩個內院弟子後，從容而退。”
他頓了一下，道：“就這樣宣佈吧。”
肖七修人都傻了，望向了葉小天。
葉小天驚愕地望向桑老，似乎沒能從他的騷操作中恢復過來。
桑老嘿嘿一笑：“這條手臂你要是還想接上，點頭即可。”
葉小天：“……”
他抓着自己的斷臂，傷口處血早已止住，然而沒有高品級的煉丹師，他可能今後也就這樣了。
葉小天陷入了沉思。
緊接着，徐小受就眼睜睜看着這個漂浮在空的白髮道童，輕輕點了點頭。
“好。”
肖七修也只能悶悶地點頭了。
徐小受整個人都震驚了，傳說中公正無私的靈法閣大長老，竟然一句話就被拿下了？
這就是權利和地位嗎？
簡直不要讓人太歡喜！
徐小受樂開了花，意識到今晚自己殺人這件事，估計就這樣被抹過去了。
其實也對，真要據理力爭，他完全站得住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個人都不想往靈法閣的刑臺走一遭吧！
肖七修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多做停留，他望着桑老的目光重新爆出一開始那般興奮的光芒。
“所以……”
“方纔那蒙面人是……”
桑老看着他胸口處新生的嫩肉，道：“你不都已經嘗過滋味了？有了答案還來問我？”
“真的是他？”
“嗯。”
徐小受被這兩人的啞謎打暈了，好奇道：“所以是誰？”
六道目光瞬間如刀一般刺過來，徐小受蹭蹭後退。
“不是你們讓我在這的嘛，抱團八卦就算了，還排斥我……”他弱弱道。
三人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八卦？
桑老拍了拍徐小受肩膀：“好好修煉，這些不是你現在能接觸的。”
“噢。”
徐小受反倒心裡頭對那個蒙面人起了無窮好奇。
這傢伙分明也是個劍修，而且甚至同樣走過純劍意戰鬥的路，但是……
他想起最先接觸這人時，對方那勸退的語氣不似有假，似乎這條路真的走不通似的。
然而走不通，會這麼強？
一人力敵整個天桑靈宮？
徐小受感覺心被貓撓了一般癢癢，謎團的答案就在眼前，卻沒人願意給他解開。
可惡！
“好了，都散了吧。”
桑老搖着頭，望向天空，天色都亮了，雨後的空氣無比清新。
肖七修告辭退去，葉小天卻盯着徐小受，看得他莫名其妙。
“你是‘風雲爭霸’這一屆的冠軍？”童音響起。
徐小受木然點頭，不知道他要幹嘛。
“明天起，你可以入內院了。”
“？？？”
什麼情況？
自己打生打死入不了的內院，這下子一句話就搞定了？
桑老白眼一翻，手“啪”一下打在葉小天頭上，白髮道童頓時滿眼委屈地看向他。
“內什麼院，回去告訴方纔那幾個老不死的，徐小受不用入內院了！”
我用啊！
徐小受內心瘋狂吶喊，但他此時有些懵逼，決定觀望一下。
結果白髮道童狠狠瞪了桑老一眼後，就這麼離開了。
開了……
了……
徐小受踉蹌了下，所以到底是進了還是沒進？
能不能給個準話啊！
這樣很讓人抓狂的！
“葉小天，以後果斷點，當斷則斷，老夫都和你說過多才次了！”桑老看着白髮道童徐徐飛走的背影大喊。
葉小天抓着斷臂揮舞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忘記治療，繼而消失不見。
徐小受收回目光，豁然發現這裡只剩自己和桑老二人。
他有些蛋疼起來。
怎麼又是鵝湖，又是這個老頭。
慘痛的記憶再次上涌。
“那我先回去咯？”他試探着問道。
“你還不能走。”
桑老一改往日的詭笑表情，神色變得十分嚴肅，“我有一個故事要講與你聽。”
他走在前頭，徐小受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往回逃的心，踱步跟上。
“聖神大陸有五域，在遙遠的中域聖神天，有一座‘聖宮’，是大陸所有煉靈師心目中的聖地。”桑老負手，目光滿是神往。
徐小受點頭，他只知道自己腳下的是東域劍神天，以劍修居多。
對大陸其他四域，也就一知半解。
至於‘聖宮’，他是不曾耳聞的。
“聖宮裡頭有個湖，和眼前的鵝湖差不多，但比之要大了兩倍。”
桑老一指白玉欄杆內，水被蒸發了一半還多的鵝湖，緩緩道：“它叫‘大鵝湖’。”
徐小受：“……”
“大鵝湖畔，經常出沒有一個少年，他和你差不多年紀，喜在這般清淨之地鍛鍊身體。”
“不日，先天肉身成。”
徐小受腳步一滯，望向草笠老頭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麼。
“少年高興不多時，在某一個夜晚，出現了一個老禿驢，強行喂他吃下了‘燼照火種’。”
“嗯，那個時候，他是抗拒的。”
徐小受臉一黑，這不是在說自己麼？
難不成少年桑老被餵了火種，現在反過來報復自己？
他繼續聽了下去。
“一個月後，先天肉身果然被燒廢了！”
“老禿驢再次出現，給少年餵了一顆火種，再送了一顆火種，同時，還贈他一門功法。”
“燼照天焚？”徐小受握緊了拳頭，這傢伙比自己慘了不少啊，先天肉身都廢了還吃火種，豈不是死路一條？
“對！”桑老點頭道，“老禿驢告訴那少年，‘恨我不？恨我就修煉這門功法，然後擊敗我’。”
“少年別無選擇，帶着仇恨修習起了這門功法，分外拼命，用了一年，重新踏入先天肉身之境。”
“再過三日，成就宗師之身！”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大陸傳言的‘先天肉身無法突破宗師’這一桎梏，給破了。”
“前後加起來，不過一年時間。”
徐小受瞠目結舌，故事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