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蒼松道長竟然認爲段毅的劍法更加高明,可我分明覺得齊琰的劍法才更強纔對啊?”
“你沒聽到蒼松道長和白師叔所說的嗎?
齊琰的劍是瞬間爆發,力量很強,但缺少變化,但段毅的劍法非但擁有力量,更擁有十路截然不同的變化,這纔是更強的劍術啊,想不到這個斬邪劍還真有些門道,難怪能打敗林伯暉。”
金鼎派的入室弟子有的見識高明,有的修爲淺薄,議論紛紛,修爲低者,認爲明明的齊琰的劍法更強,而修爲高者,則貼近蒼松的觀點。
“哪裡哪裡,其實是我取了巧,如果真的是實戰的話,這位齊師兄的奪命連環劍威力必然更強,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段毅聽到蒼松的點評,心裡面頗爲喜悅,收劍回鞘後,頗爲禮敬的拱手回道。
他自上山練武,每日勤修苦練,除了內功,最經常錘鍊的便是劍術,更借用每晚的休息時間進入藏武樓鑽研嵩山劍法,憑藉絕頂的悟性加成,進境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這萬嶽朝宗,乃是十七路嵩山劍法的最基礎的一招,也是最強的一招。
所謂最基礎的一招,便是十七路嵩山劍法都可由萬嶽朝宗演化,乃是根基中的根基,所謂宗法源流,寓意便在此,也是最容易學會。
但同時,一旦能將十七路嵩山劍法的變化盡數融粹於萬嶽朝宗一招之內,便能將此招昇華爲絕強一劍,成爲真正高難度,強威力的萬嶽朝宗。
段毅天資奇高,悟性絕頂,又肯鑽研,且有名師白希文指點,對於嵩山劍法的領會已經近乎大成。
而萬嶽朝宗一招,卻始終難以領會圓滿,至今只能融合十路劍法的精妙於萬嶽朝宗之內,距離圓滿,還有七路。
這樣看來,似乎段毅已經完成了大半,只要再多多努力,很快就能修成絕強一劍。
但實際上,剩下的每一步,都是難上加難,非得劍術更加精進,境界更加高明纔有可能修成,甚至到了最後關口,對於內功修爲也有很高要求。
當初對戰林伯暉,段毅之所以敢冒着風險,除了有把握找到林伯暉的破綻,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萬嶽朝宗一劍帶給他的自信。
這是一招可以一舉逆襲的決勝殺招,也可算是他的底牌了。
只是沒想到齊琰的劍術高超,讓他不得不用這一底牌來爲自己掙一掙尊嚴。
“老婆子,你知道嗎,段小子總會給我們帶來驚喜。
我想,如果他能生在神劍宗或者斷劍廬這樣的劍道宗門,勢必能成爲光耀千古的蓋世劍雄,他在劍道上的天賦實在太驚人了。”
裘公公目中複雜,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僅以資質以及悟性而論,段毅可說是他生平僅見。
這世上總是有這樣的天才,旁人要練三五十年也未必能成的武功,他三五天就能練會練精,這是天賦的差距。
就拿前世來說,普通人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纔算是完成學業,要是想繼續深造,還得需要更長時間。
但有的人則完全不需要這種過程,甚至有種小說都不敢寫的輝煌履歷。
比如陶哲軒,兩歲時父母就發現他在數學上別有天賦,五歲時雖然是念小學兩年級,但數學上的真實水準是五年級,而七歲,已經開始自學微積分,八歲半,升入初中……
17歲獲得碩士學位,21歲獲得博士學位,24歲成爲大學的正教授,31歲獲得菲爾茲獎……普通人看來,這樣的人只能仰望,不能相比。
此時此刻,段毅在裘公公的眼中,便是類似於陶哲軒這樣的人,根本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事實上,大殿當中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那個所謂的魏州第一少年天才的稱呼,也得到不少人的認同。
月碧雲在這裡面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她近來修行明玉功,功力增進迅猛,然而武學的境界未曾有多大的提升,隱隱只能看出段毅一劍所含的六般後續變化。
這也就說明了,如果不算計功力差距的話,段毅完全可以用這一招萬嶽朝宗壓制月碧雲,月嬌奴若是知道這個消息,想必也是極爲歡喜的。
“他的這一劍,的確火候不淺,造詣驚人,比起我的逆轉雷電交轟一招,更勝一籌,不過實戰的話,我未必不能勝他。”
齊琰固然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但並不傻,八年專精劍術的造詣也絕不簡單,當然能看出段毅劍中之精妙,暗暗吃驚。
不過隨即想到自己苦苦練了八年,竟然只能與一個只練了不到一個月的人相比,實在是打擊太大。
因此銳氣被挫,連帶心情也低沉許多,面色陰沉,很不好看。
“好,齊琰的劍奇峰突起,段毅的劍淵渟嶽峙,各有長處,都是難得一見的英才,這劍術修爲也頗得我的歡心。
這樣吧,我便做主將年輕時從江湖上學到的一套掌法傳給你們兩個,算作你們以劍術恭賀我大婚的回禮。
不過我有言在先,這武功也算是一門上乘掌法,只能自用,不能外傳,不然若是被我得知,可休怪我不講情面啊。”
曲東流早已經答應下白希文的要求,在兩人各出一招劍法後,總結道。
這裡就不能順着蒼松的話,說段毅劍術更勝齊琰,必須一碗水端平,這是做人的智慧,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教給兩人的武功,他略一思忖也有了想法。
首先金鼎派的武學不能外傳,這是最基本的。
他雖是掌門,也無權將門內哪怕是最基礎的武學外傳,不然本就不穩的位子怕是更加岌岌可危了。
因此只能從他自身在外面掠奪的武功裡挑選一樣。
而在見識了段毅的超強劍術天賦後,曲東流也在心底生出一抹忌憚和憂慮,生怕助長此人的進境,便決定不能教給兩人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