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危機,和黃天魔尊相認,段毅便打算繼續上路,返回河陰縣,那裡還有許多人正等着他呢。
問起黃天魔尊和月嬌奴的想法,兩人支支吾吾,沒有吐露給段毅聽,當然,或許是顧忌段毅身旁的賀蘭月兒和安婆婆,裘公公。
段毅立馬就明白了,黃天魔尊和月嬌奴恐怕是想前往賀蘭家族,確認一下曲東流是否真的不在了,只是因爲賀蘭月兒的關係,不便道出。
對此,段毅倒是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反而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對於顏素素的感情,黃天魔尊以及月嬌奴絕對比段毅要深得多的多,段毅又和賀蘭月兒如膠似漆,感情深厚,未嘗不會爲了自己的女人做出一些傻事,比如編造一些謊言,來打消兩人報仇的積極性。
儘管這個可能性很小,很小,黃天魔尊也打從心底願意相信段毅。
但爲了自己心安,他們還是打算走這一趟。
因此,兩方便在此處交匯分離,背道而馳。
對於黃天魔尊與月嬌奴兩人,段毅沒什麼擔憂的,這等武功,天下能奈何他們的已經不多,在河北,更是少之又少,不會有什麼問題。
反倒是月嬌奴表露出對段毅安全的不放心,一直諄諄教導,面露憂色。
一切都源於這次刺殺,帶給她太大的震驚和觸動。
王府兇惡,吃人不吐骨頭,想想看,若不是黃天魔尊恰好來到這裡,和段毅聯手,這麼多高手針對段毅一人,還要加上賀蘭月兒這個拖油瓶,結局如何真不好說。
對於這真心將自己當弟弟看待的月大姐,段毅也是十分感動,告訴她。
將來她和白希文成親的時候,一定要邀請他到場,畢竟他也算是兩人這幾年來無形的牽連,也側面印證了白希文對月嬌奴並非無情,而是有情。
月嬌奴含羞點頭,自從得知白希文將曲東流趕下臺,她對於白希文那僅有的一點怨氣就都消散無蹤了,未來沒有意外的話,兩人成親是必然的。
啪的一聲馬鞭甩在空氣中,嚇得馬兒恢恢的踏蹄奔跑,車輪咕嚕嚕的往前轉。
黃天魔尊與月嬌奴兩人目送段毅的離開,久久也未曾啓程動身。
月嬌奴略顯傷感的看了眼黃天魔尊,問道,
“您和少主剛剛相認便分離,爲何不繼續多相處一段時間?”
月嬌奴身爲一個女兒家,爲人細心,其實看得出黃天魔尊是很喜愛段毅這個外孫的,只是段毅表現的不鹹不淡,並不是很熱情,恭謹有餘,而親情不足。
在她看來,一切都是因爲兩人相處時間太短的關係,只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彼此瞭解,有血脈牽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黃天魔尊嘴角掛起一絲微笑,自豪而又哀傷,搖搖道,
“不需要,段毅他長大了,懂事了,成就也遠遠超過我的預期和想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能知道他平安無事,還健健康康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了。
至於孩子和我親不親,並不重要,我們之間的那份牽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斬斷的。”
月嬌奴明白了,假若段毅是一個不學無術,或者平庸之人,那麼黃天魔尊是一定要把他留在身邊教導,保護的。
因爲那樣的段毅太弱了,根本無法自保,更無法在這個愈發兇險艱難的江湖中生存。
但現實裡面沒有假如,段毅不但生活的很好,武功也練到了一個足以讓許多人頂禮膜拜,可望不可即的層次,這樣的段毅,自有主見,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是黃天魔尊一味的強加自己的意志,要將他帶在身邊教導,反而容易產生嫌隙,於兩人之間的親情不利。
說來,黃天魔尊這樣的選擇,纔是最正確的。
另一邊,馬車上,賀蘭月兒卻是閒不住了,掀開車簾,將自己的小腦袋探出車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段毅聊了起來。
主要還是詢問段毅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外公,而且還是那種大人物。
黃天魔尊,賀蘭月兒不清楚,不知道,沒聽過,但安婆婆與裘公公卻是一清二楚,他們剛剛在車上將這些告訴賀蘭月兒,引起了小妮子極大的興致。
別說是賀蘭月兒,就連安婆婆與裘公公也是相當的震驚加好奇。
段毅是鎮北王的血脈也就罷了,母親那一脈也不簡單,外公竟然是三十多年前叱吒武林,雄霸天下的魔教一方魔尊,怪不得這小子習武資質這麼高。
對此,段毅不能解釋,也無法解釋,只能笑着打哈哈,用了個法子轉移掉賀蘭月兒的注意力,這才擺脫了好奇心旺盛的小妮子。
走過峽谷,穿越一條官道,才終於找到一個略顯熱鬧的客棧。
段毅等人入住客棧,修養一番,同時好好梳洗掉身上的血腥,換上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繼續出發。
剩下來的路程顯得波瀾不驚,一路平安,順遂的幾乎有些夢幻。
如意樓一點動靜也沒有,似乎死了的那些高手和路邊的乞丐差不多。
頂多有幾個不開眼的小毛賊盯上馬車,想要劫掠一波,充實一下自己的金庫。
可惜被段毅一吼給生生震聾,若非段毅心情不錯,沒有殺意,恐怕一個也活不了。
只是他卻不知道,當日黃天魔尊和他兩個大開殺戒的場景,將在崖壁高臺上遙遙觀望的夏寧給嚇的夠嗆。
在戰端剛剛結束後,面對着狹長小道上一片血海屍山的場景,夏寧屁滾尿流的往回狂奔,心臟幾乎要蹦出胸口。
真氣不計損耗的輸出,只爲了,再快,更快,無限快的離開那個鬼地方。
他那時甚至恨透了之前的自己,不聽人勸告,非要留在此處。
若是真的被段毅抓回去,他不認爲自己有命活下去,實在是段毅那種兇悍殘忍的殺人術,給了他太大的打擊和震撼。
而也就是這一戰,生生將夏寧這個鎮北王家二公子給打出心理陰影。
過去對段毅有多恨,現在就對他有多怕。
有生之年,夏寧怕是不會,也不敢再對自己這個似親實遠的堂哥打壞主意了。
而這件事,也同樣讓夏宏不敢在貿然出手。
這一次的損失,已經讓他倍加頭痛,心中流血。
至於如何對待段毅,還得能段毅和他會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