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權、石磊兩兄弟被擄到黑水寨,關押在一間馬棚裡。吃喝拉擴撒全在裡面。一連三天過去,黑水寨的人不管不問,只是派了四名士兵持槍在門外守候。
時間一長,這兩兄弟受不了了。以往,他們兩兄弟風裡來雨裡去,都是當天能回家的。這次失蹤三天三夜,可以想象家人有多麼着急。
到了第四天早上,文奎出現了。
“文大當家,放我們出去吧,我們再也不敢當賊啦。只要您饒我們不死,就算當牛做馬都行。”
文奎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石氏兩兄弟,沉聲問道:“聽說你們那兄弟水性很好?”
說到長處,石權興奮了,吹噓道:“那是當然。我們打漁的人,一個個都和水鬼似的,可以在河裡呆三天三夜不上岸。累了就在水面躺一會,甚至能在水裡睡覺。潛入江底,能一口氣游出好幾公里遠。”
石磊有些遺憾地說道:“要不是看守得緊,就算你們捆住我們的手腳,扔進河裡,也不一定能淹死我們。到了水裡,就是我們的世界。”
“之所以留住你們哥倆的性命,就是因爲你們還算得上是人才。要不然,我可沒有耐心親自和你談這些。這樣吧,你們不如投降了我們黑水寨,不要再當水賊了,你一家老小的基本生活,由黑水寨負擔,你們的任務就是幫我們訓練一支水軍,怎麼樣?”
石權一聽樂了,連忙磕頭道:“文大當家,不要說投降,我們仰慕黑水寨好久啦。要是知道你們要收留我們,嘿嘿,我們早就上山來跟着你們混啦。”
“好,那就這麼辦。不過,我想見識一下你們的水性,行嗎?”
“行,沒問題。”
.......
黑水寨東北面有一個大水庫,名叫大坳水庫,大約有五平方公里的水面。遠遠的,就能看見一條攔河大壩高高聳立。順着大壩旁邊的山間小道,步行了大約三公里,文奎終於到達壩頂。
石權、石磊兩兄弟看見清澈的水庫,刷刷刷,脫了衣服,只穿一條短褲衩,得意地向文奎他們投來一個微笑,嗖——嗖——,兩個漂亮的跳水姿勢。石氏兩兄弟就像兩條跳入水裡的蛟龍,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文奎、蘇北、李敢三個人在岸上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看見石氏兄弟浮出水面,不禁有些緊張。
蘇北:“老大,石氏兩兄弟不會是死在水底了吧?怎麼這麼久了,連頭都沒浮一下?”
李敢也是滿臉凝重的表情。這兩兄弟該不會是爲了逞強,一個潛泳就死在水底了吧?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水面上平靜如一面鏡子。石氏兄弟就像消失了一般。
文奎也急了。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算他們會憋氣換氣,也應該會浮出水面啊。
正在幾個人等得急躁時,譁——譁!
水庫岸邊掀起了一陣白浪。石權和石磊從水底下衝上來,兩個人手都抓着活魚!一人兩條活魚,都有兩斤來重。
四條魚被扔上水壩,由不得文奎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好了,你們上來吧。水裡冰涼,別受凍了。”
............
當晚,文奎在黑水寨設宴招待石氏兄弟。黑水寨又添新成員。
李敢和蘇北分別向石氏兄弟道歉,都說自己的不對,下手狠了點。
石權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實在的,我們兄弟倆的本事都在水裡。手裡拿把刀,那也是爲自己壯壯膽,真要是碰到高手,我們就不行啦。以前也碰到過高手,我們打不過就逃,這次碰到李大哥,蘇大哥,我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石權說的是實話,引來一陣鬨堂大笑。
論武功,李敢一個人也能輕鬆拿下石氏兄弟。若是到了水下,李敢蘇北兩個人,也不夠石權或石磊一個人玩。
文奎聽罷很高興,畢竟黑水寨的高手越來越多了。這些高手都是在一次次鬥爭中收服的。李敢來自銅鼓山,石氏兄弟來自水賊。蘇北來自難民......
當然,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高手,要是稍微出點岔子,也不是那麼好管理的。文奎又把用於管理軍隊的軍紀進行了一次梳理,挑主要內容,以最簡短、最淺顯的語言,形成一套規章制度,比如財務、訓練、安全生產、待人接物等等,都做到有章可循。
半個月後,文奎從造船廠買來五艘戰船,每條戰船可容納一百名士兵。石氏兄弟負責訓練游泳、逃生等技能,辛力剛則訓練戰術,如何在船上打仗。
文奎的意圖很明顯,他除了要擁有一支陸上作戰的軍隊,還必須要有一支水軍。現在擁有石權石磊兩兄弟,再加上久經沙場考驗的辛力剛當教頭,打造水軍也不成問題。
黑水寨的實力在不聲不響地壯大......
五艘戰船,每一艘船都比石權家的漁船要大數十倍。想藏是藏不住了。石權想了一個辦法,在信江河的一座荒灘上,建設了一個基地。基地四周的蘆葦蕩,就是一道道天然屏障。
這天。文奎突然出現在王道生辦公室。
王道生對於文奎的突然造訪,感覺很意外。文奎已經有些日子沒來過了。自從新來的達魯花赤那日鬆到任,黑水寨和官府的接觸總是很小心謹慎,以免被那日鬆授以話柄。
王道生爽朗地笑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東南西北風都有啊。哈哈,王大人,若是有時間,我帶你去釣魚,你看如何?”
“釣魚?老夫可沒有這個閒情雅緻啊。你看這一堆堆的公文,不是催糧,就是催稅,煩都被煩死了,哪有什麼心情釣魚啊。你還是給點時間我休息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走吧,去了,你肯定不會失望。信江河最爲鮮美的魚宴,一定會讓你嚐個痛快!”
說罷,文奎半推半拽,硬是把王道生勸上了馬,兩個人策馬揚鞭,向位於信州河碼頭十公里地的李家灣荒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