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統計,文奎收編的元軍將士達到十五萬多人。也就是說,如今的紅巾軍,比開戰前增加了十五萬人。這個戰果,是文奎想都不敢想的。
一個小小的信州府,十二個縣,竟然擁兵二十多萬,還有十五萬民兵。如今的實力,怕是元順帝聽到也會顫抖。
這麼多的優秀士兵,都是元朝政府白送的!
文奎只不過從後世搬了一些優待俘虜的政策和民族政策,再輔以軍火庫的強悍實力。那些原本爲元朝政府賣命的漢族子弟,紛紛“跳槽”到文奎麾下,換了個老闆繼續當兵吃糧。文奎把二十萬軍隊編成二十個縱隊,每個縱隊管一萬人。縱隊下面再設大隊、中隊、小隊和特種突擊隊
各個縱隊的特種突擊隊仿照黑鷹突擊隊和黑虎突擊隊的訓練體系,都配以槍械火炮,形成最強悍的攻擊力量。到到打硬仗,突擊隊就是敢死隊。
慶格爾泰收到情報,哈丹巴特爾和蘇德兩路軍先後被紅巾軍圍剿,連夜奏請皇上,要求撤軍。
三十萬人,只剩下十萬。元順帝聞訊大驚,連忙下旨慶格爾泰,迅速撤出信州府。
然而,一切都晚了!
文奎集中所有的兵力,對慶格爾泰完成了合圍。
十萬元軍,被圍困在河口鎮。一條蜿蜓的信江河繞城經過,然後以奔騰之勢進入鄱陽湖。
石權石磊兩兄弟用十二艘戰船,每艘戰船搭載了一百名弓駑手,在信江河面一字排開,把河口鎮的水路完全切斷。慶格爾泰四面受敵,連跳水逃生都已無可能。
更可怕的是,現在的慶格爾泰面臨的是數倍於己的紅巾軍。彼此的力量懸殊之大,讓他不寒而慄。
文奎命令部隊把所有進入路口全部封死,所有人員禁止進出。
圍而不打,就是等着慶格爾泰來投降。
孫子兵法有云: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眼下的情形,文奎連“伐交”都不再需要,而是等待着敵人來投降。
衆路將領一個個摩拳擦掌,都想殺進城去。文奎絕不鬆口,不準發動進攻。一旦發現敵人想突圍,就狠狠地揍。大軍合圍了半個月,慶格爾泰的軍糧消耗殆盡,終於忍不住了。
這天,慶格爾泰親自帶着投降書,要求拜見文奎。
慶格爾泰只帶了兩名親兵,一路穿過刀槍林立的街道,來到文奎的帳篷前。兩名親兵也被攔在門外。
文奎坐鎮在軍中,並沒有穿軍服,而是普通百姓的衣服。慶格爾泰第一眼所見,還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再看文奎周邊站着幾個軍士,他確信自己沒有錯。
“文奎大元帥,敗軍之將,本無條件可提,在下只有一個請求,不要殺害我的將士。”
慶格爾泰遞過投降書,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所有元軍將士放下武器,何去何從由將士自己選擇。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元朝政府不攻打信州,信州紅巾軍不要主動攻打其他城池。
文奎看到這一條,笑了:“你說你不提條件,這一條似乎不妥!慶格爾泰,只要你下令不抵抗,我可以免你不死。如果膽敢抵抗,一旦戰爭開啓,必然全部殲滅。”
“不抵抗,我說了不抵抗就不抵抗。你們那麼多人圍住,我們抵抗也是死。”
文奎順手撕掉了投降書,笑道:“一紙空文,沒什麼用。你回去下命令吧,所有人放下武器,空手走出營房。至於那些將士的出路,由他們自行選擇,我保證不錯殺一人。”
“好,就依您的想法辦。”
慶格爾泰回去後,沒過半個時辰,元軍軍營敞開,那些穿着軍服的軍士,一個個赤手空拳,列隊走出來。場面十分壯觀。
李敢看到這情形,眼睛瞪了比牛眼睛還大,驚叫道:“打仗還可以這樣打的?不動一刀一槍,憑嘴皮子就讓他們投降?”
文奎正色道:“這種打法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的基礎上的。十萬人,被幾十萬人所困,他們抵抗也是死,投降還可以有一條生死。爲何要抵抗?再說,在我們的周圍,都是紅巾軍,兄弟部隊還沒有增援,就已經是這個局面,一旦張士誠、陳友諒他們一起出手,估計元軍士兵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這是算碰到了仁義之師。”
河口鎮的西北面是一片開闊地。數平方公里,都是荒蕪之地。慶格爾泰在講臺上作了最後一次講話,便讓他的部隊有秩序地離開。
受降部隊是蘇北的部下。他們按照規定,把那十萬人安排在兩個早已清空的村莊,然後逐個登記造冊,願意留下來參加紅巾軍的,立刻轉送到黑水寨、銅鼓山、老鷹嘴和黑龍山接受改編,不願意參加紅巾軍的,當場發給路費,拿起自己的私人物件就可以走。
那些獲得自由的軍士一個個如做夢似的,一開始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他們拿到沉甸甸的銅錢,這纔敢相信,紅巾軍沒有食言。
慶格爾泰被單獨關押。牢房就在哈丹巴特爾的對面。兩個人面對面,天天都可以看見對方。至此,哈丹巴特爾算是明白了,文奎說到做到,已經把朝廷派來的三十萬大軍收拾乾淨。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應該是審判,是冰冷而鋒利的鍘刀。
整座城市家家戶戶燃放鞭炮,像過年似的喜迎翻身得解放。王道生得知紅巾軍大獲全勝的消息,主動找上門來,向文奎賀喜。
王道生的來訪,讓文奎頗感意外。這老傢伙的書沒有白讀,還是很有智慧的老者。要不然,他哪有今天?
“文元帥,老朽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文奎豪邁地一揮手,說道:“王知府,你客氣了。我還是我,有什麼不當講的?”
“老朽認爲,文將軍爭霸天下的機緣已經成熟。”
此言一出,倒是真讓文奎嚇一跳。這個腐朽的官僚,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讓他有些看不透。
文奎怔了好一會,才問道:“王知府,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