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還沒有從長江炮戰中緩過神來,突然傳來壞消息:水軍訓練基地憑空消失,千名士失和兩百多艘戰船去向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陳友諒的屁股哪裡還坐得住?第一時趕赴現場,這裡已是一派狼籍。橫七豎八的屍體表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奇怪的是,一千多人的水軍基地,只有幾十具屍體,剩下的人去哪了?總教頭塗向義去哪了?
沒多久,陳友諒收到消息,塗向義的家人不知去向!
背叛!
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原本並不是一場裡應外合的陰謀,被陳友諒一番猜測,很快想到了塗向義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傢伙。
塗向義,我不會讓你好受的!陳友諒發誓,不活剮了塗向義,難解心頭之恨。
清晨。太陽光照射在信江河面上,波光閃閃,像是無數的小金魚在水面上跳動。文奎帶着新收編的塗向義專程來到訓練基地。石權石磊兩兄弟早已看見由遠而近的戰馬,便等候在基地門口迎接。
雙方見了面,文奎向他們兩個介紹了塗向義。作爲新人,塗向義把姿態放得很低,說了很多客氣話。
石權石磊都是粗人,豪邁地一擺手,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從此我們都是兄弟了,自家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數百艘戰艦傲立水面,把信江河佔據了半個河道,高高的桅杆一眼望不到邊。文奎看到這些戰船,又有那麼多精通水性的熱血男兒,不免有些遺憾。那個神秘的軍火庫裡,並沒有發現救生衣之類的玩意。要是有的話,就算戰船被炸沉,士兵們逃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要是有救生衣,減少水軍傷亡。對於發展水軍很有利。
只可惜文奎不惜製造救生衣。
文奎把塗向義和石權石磊兩兄弟的工作進行了分工。塗向義主要負責訓練艦船作戰,石氏兄弟負責水軍的游泳。要求他們把普通士兵一個個訓練成“水鬼”。必須要有“水泊梁山”阮氏兄弟那些手段。
有了這些“水鬼”,再加上塗向義的艦船戰術。兩者優勢互補,相信夠陳友諒難受。
某日。
文奎收到衛兵報告,在塗向義宅祗附近,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人!
這個消息,讓文奎着實驚嚇出一身冷汗。塗向義從陳友諒那裡過來,從陳友諒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他是不會放過塗向義一家子的。要是讓他知道塗向義是在幫他訓練水軍,更不可能給他好果子吃。
血鷹接到命令,活捉那幾個窺探塗府的探子!
塗向義奉命回家。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文奎這是怎麼了?剛剛把自己送到訓練基地,還被要求必須吃住在基地。沒幹幾天,又被要求必須天天回家住,陪妻子和兒子。
天黑時分,塗向義回到家裡,和家人一起享受着天倫之樂,並沒有把思維向刺客方面去想。他不敢相信,陳友諒已經下達了誅殺令,必須對塗向義全家斬草除根,連十歲的兒子也不放過。
深夜。血鷹帶着兩個高手潛伏在塗向義宅祗附近。那是一棵高高的槐樹,枝繁葉茂。躲進幾個人在樹上,外人難以發現。
血鷹等人潛伏到深夜。北風起。
聽着風聲,血鷹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黑暗處,的確有好幾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塗府,一直看到塗府息燈,便如鬼魅似的跳上塗家的屋脊。這些人的輕功十分了得,一個個手裡都執着明晃晃的大刀。他們早就做好的殺人的準備。
今晚要是不見血,他們別想回去見主子。
刺客爲首者姓項,項金鑫。據說命裡缺金,父母就讓他的名字全都是金。
項金鑫一聲令下,五名刺客如鬼魅一般,高去高來,幾個跳躍,全都進入了塗宅。
噗!一顆照明彈騰空升起,把塗宅照得通明。
“有刺客!”
不知誰喊了一句。塗宅各個角落都亮起了燈。每個牆角都有弓箭手和槍手!
項金鑫一下子愣住了。如此絕密的刺殺行動,只有陳友諒知道。這是不可能泄密的。
再說,他可是親眼看見塗向義回家的。他家裡的情況,也一直在自己的監視之下。
要說反常,就是在傍晚的時候,曾經有數輛馬車向塗家送柴火!項金鑫想到這裡,不由渾身一震!
眨眼間功夫,項金鑫和他的五名刺客完全暴露在弓箭手和槍手威脅之下。別說槍了,單是那些弓箭手開弓射箭,就能讓他們渾身變成刺蝟!
塗向義聽到外面的響聲,從臥室裡出來,看到項金鑫和他的五名刺客,頓時什麼都明白了。自己稀裡糊塗地當了一回誘餌,還真的釣到幾條“小魚”。
“項金鑫,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幹嘛要來我家搞暗殺?”
項金鑫眼裡滿是怒火,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小人。主子對你不錯,你去反咬一口,導致鄱陽湖水軍訓練基地被文奎整個端走。你不死,誰該死?!”
塗向義冷哼一聲,笑道:“姓項的,別說那麼多廢話!和我談義氣,陳友諒纔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倪文俊對他恩重如山,他反手就將他給殺了。徐壽輝是我們的頭領,結果陳友諒爲了一己私利,把徐壽輝也給殺了。要說講義氣,陳友諒纔是真正的小人。而你,爲了這個小人來暗殺我和我的家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想當年,我對你怎麼?你還記得嗎?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當年在穎州當土匪時,被陳友諒的軍隊活捉,原本是要砍頭的。是我出面,讓陳友諒饒你不死,還讓你當了一名侍衛。一個小小的侍衛,說白了就是一條走狗,而你這條走狗,竟然成了陳友諒最忠實的走狗。所以,他才讓你這條狗來反咬你以前的恩人。你不覺得,這陳友諒用心歹毒,置你於不義之地嗎?”
項金鑫被塗向義一陣數落,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塗向義所言,字字如刀,直刺他的良心。其實,他一直都在矛盾之中,尋思着見了塗向義,如何才能忍心向他捅上致命的一刀,讓他死得毫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