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覺得,張虎不但成功劫獲陳學雲的大批物資,還挑起了朱元璋和陳友諒之間的矛盾,應該是大功一件。按照職級大小,都給予了相應的獎勵。
來自後世的經驗告訴文奎,物質獎勵只能是輔助,更重要的還是精神激勵。所以,給予張虎等人的獎勵談不上豐厚。功勞簿上的記載倒是能讓他們怦然心動。以後授勳、升職,看的就是每個將士的功勞簿。
張虎等人在家裡休息了幾天,又乘坐客輪返回了平江。杜新京又在福田酒家設下宴席,歡迎這些有功之將歸來。
馬翠花依然是肥嘟嘟的樣子,反而比上次見到更加光彩奪目。一看就是那種被男人滋潤得不錯的女人。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股妖豔之氣。眼睛更是嫵媚得能讓人靈魂出竅。張虎暗暗思忖,這樣的女人竟然能讓呂十三着迷,應該不是沒有原因。
馬翠花看見杜新京帶着一夥人走進酒店,扭動着豐膄的身軀,嗲聲嗲氣地說道:“喲,這不是杜掌櫃嗎?幾天不見,您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嘛,氣色好得很吶。”
杜新京輕輕地在馬翠花屁股上捏了一下,淫笑道:“我的日子哪有你好,呂將軍有人有槍,身體有好。他纔是真男人哪。”
“噓——”
馬翠花連忙說道:“他在四號房。別亂說話,小心他劈了你。”
原來呂十三回來了?杜新京和呂十三很熟,已經打過多次交道了。畢竟馬翠花和呂十三的關係是衆所周知的。他也不好太過分,便讓馬翠花把張虎等人帶到二樓十號包房,自己擡腳向呂十三的四號房走去。
呂十三正在和幾人部將喝酒,也沒想到杜新京會來。看見杜新京突然出現,他連忙站了起來,兩手抱拳,說道:“喲,杜掌櫃,好久不見啦。歡迎歡迎!一起坐下來喝兩杯。”
杜新京連忙拱手示意:“呂將軍客氣了。在下來了幾個客人,便一起過來幫襯一下馬掌櫃的生意。沒想到呂將軍您也在。不是說前些日子您被調到常州去了嗎?”
“回來了!奶奶個熊!差點就見不到兄弟你啦。徐達帶着五萬大軍直逼鎮江,形勢緊迫得很吶。沒想到,老天有眼,大戰打到一半,他們竟然主動撤兵了,估計是發生了其他變故。這不,我又被調回來了。不去也好,到了戰場,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是草芥!”
想想也是,呂十三畢竟是張士誠的心腹之一。雖然他打仗並不是一流的水平,拍馬屁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任何人做了皇帝,都想身邊有一批會擦鞋的馬屁精。呂十三幹這個,倒是挺適合的。
寒喧了幾句,杜新京退了出去。
張虎等人已經開始喝酒了。這幫兄弟平時管得緊,一旦有機會放飛,一個個都像蛟龍出海似的,哪裡還會記得杜新京這樣的掌櫃。
藉着喝酒的時機,張虎向杜新京說明了這次搶劫貨船的經過和意義,杜新京聽得如癡如醉。張虎憑着他的敏銳觸覺,不但撈了個大便宜,還成功挑起朱元璋和陳友諒的矛盾。
包房的門是關着的。
杜新京見沒有外人,也敞開了說話:“我就覺得奇怪了。平江府一下子變得平靜了很多。原先出逃的人聽說不打仗了,又紛紛從外地回家。原來是你們在搞鬼呀。”
王聖也得意地說道:“你們沒有看到,張大哥打的姿勢很帥啊。其他船的兄弟,要麼動槍,要麼動刀,甚至還用了手雷。張大哥很簡單,只用了木棍,等他們都睡着了,挨個敲悶棍,把他們全都敲暈過去,然後動手捆人。那個陳友諒的侄子,更是被打得像豬頭似的。然後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們全都趕下船。讓他們自己走路回江州,陳友諒的仇恨之火,估計全都燒到朱元璋身上了。”
張虎從文奎處得知,朱元璋原來是想鉚足勁一舉拿下張士誠,正因爲陳友諒向洪都發動了進攻,迫使他不得不回師洪都,爲他的侄子朱文正解圍。
杜新京得意地向張虎笑道:“假如讓張士誠知道,是你解了他的圍,說不定他會獎勵你黃金萬兩。”
張虎不鹹不淡地回答:“做夢吧。別以爲我不知道張士誠是個土財主。吝嗇纔是他的本性。”
三天後。
三江商行突然來了一隊官兵,十幾個穿着紅巾軍軍服的士兵,還有一個小軍官。杜新京並不認識他們,還以爲他們惹上了張士誠。
小軍官自報家門,自己姓貴,名字叫貴港。
貴港向杜新京深深鞠了一躬,問道:“杜掌櫃,我們張大王想請您和張虎張壯士去一趟。”
張虎一聽不由頭皮發麻,要是落在張士誠手裡,後果如果還真不敢說。杜新京也是一臉的緊張,不知道張士誠葫蘆裡賣什麼藥。
杜新京問:“不知張將軍有何貴幹?”
貴港:“不好意思,小人只不過是個當差的,負責傳放而已。請杜新京和張壯士快作準備,隨我一起去王府。”
能有這樣請客的嗎?沒有請貼,也沒有緣由,只是派個小軍官來傳話。看這樣子,好像還不能不去啊。杜新京和張虎互相傳遞了一下眼神,覺得還真不能不去。畢竟自己是在張士誠的地盤做生意。張士誠真要痛下殺手,三江商行也是沒辦法生存下去的。
“貴將軍,你們在外面稍等,我們需要換一身衣服,再隨將軍前往。”
“好,我們在外面等。請儘快。”
杜新京和張虎回到二樓,兩人一商議,覺得這次還真的非去不可。因爲剛剛劫了陳友諒的貨物,他們並不知道陳友諒和張士誠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兩個人當場指示,王聖帶領幾名弟兄尾隨,如果兩個時辰還不見杜新京和張虎出來,三江商行就由王聖爲首,並盡力開展營救行動。
這個被外人傳言憨厚正直的張士誠,做事也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突然一下子冒出個莫名其妙的請客行動,讓杜新京和張虎都不知道是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