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掀開了黑袍的頭套,下面是一張被毀了容的臉。
“你們的會長到底是誰?”
“反正不是我。”黑袍這時候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他嘴脣彎出一道弧線:“慢慢猜吧,你臨死之前一定會見到他的。”
說完後,黑袍嘴裡面冒出一道道血絲,那些血絲好像擁有自己的生命一樣,從他的身體裡爬出。
一條條青筋浮現在皮膚表面,黑袍似乎正忍受着一種超越感官極限的痛苦,他張大了嘴巴,能看到他的上顎、咽喉都佈滿了血絲。
“他身體裡的血絲好像在吞食他自己。”陳歌握緊碎顱錘想要過去給黑袍一錘試試效果,但是被旁邊的女人攔住。
那些血絲從黑袍身體裡鑽出,將他包裹了起來,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人形。
“會長就在你身邊,他一直關注着你,你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有趣的一個。”
嘶啞的聲音從黑袍裡傳出,陳歌和紅棺裡的女人看着黑袍被一點點蠶食掉,化爲血絲的一部分,然後鑽入了血紅色的土地當中。
“那些血絲是什麼東西?”
“你可以把它理解爲紅衣厲鬼身體的一部分。”女人撿起地上的黑袍,好像在裡面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你帶着兩個孩子離開吧,在門內呆的久了,就回不去了。”
女人抓着黑袍消失在紅霧當中,陳歌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那件黑袍裡藏着什麼東西?我怎麼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一絲驚喜。”
陳歌在祠堂房頂上找到了白貓,它到現在還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咬着瓶子,白毛豎起,明顯是受到了驚嚇。
“下來吧,沒事了。”白貓過了半天才從屋檐上跳了下來,陳歌接住它的時候,發現白貓好像變沉了一點:“你這貓怎麼什麼都往嘴裡塞?”
陳歌掰開白貓嘴巴看了看,連個血絲的影都沒見到。
“那玩意是怪談協會給紅衣準備的,一隻貓吃了會不會出現問題?”
陳歌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發現白貓並無異常,就先把它塞進了揹包,然後帶着兩個孩子回到女人曾居住過的臥房。
“血門開在她的房間門口,可見對她來說,這扇門每次打開都是一場噩夢。”
面前的血門已經閉合,陳歌推了幾次發現沒有用。
“讓我來吧,江鈴教過我開門的方法。”
範鬱按住房門,女人送給他的鐲子上滲出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掌,一點點將門推開。
離開血門的時候,陳歌拿出黑色手機看了一眼,他一直在等待手機提示信息。
黑袍男人有很大的概率是第三病棟的九號房病人——吳非!
但是這人死後,黑色手機並沒有收到提示信息。
每殺死一個第三病棟的病人,第三病棟試煉任務完成度都會提高,完成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就能獲得這個三星場景的隱藏道具!
當初熊青被捕,魔鬼男被殺的時候,黑色手機都收到了提示,可這一次吳非死亡後,手機卻遲遲沒有發來信息。
“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陳歌回憶遇到黑袍後的所有細節,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很關鍵的一點。
“黑袍一直尾隨在我們身後,確定張雅沉睡才動手,他見到我後的說的第二句話改變了語調,模仿當初那個跳樓的偵查員。”陳歌皺了皺眉,黑袍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難道他沒死?血絲包裹着他的靈魂逃走了?還是說他把自己意志的一部分藏在了其他地方?就像當初操控那個偵查員一樣?”
陳歌又回想起了女人在撿到黑袍時奇怪的反應,覺得那件黑袍也有問題。
“可惜了。”張雅沉睡,他現在沒有底氣去向那個女人討要黑袍:“推門之人,在門後的世界裡似乎要比普通紅衣強很多。”
從宅院裡出來,陳歌思考再三,決定先不去水井那裡湊熱鬧,準備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蹲到天亮再說。
帶着兩個孩子,陳歌來到了村子中心,他順着的祠堂裡的密道進入二層小樓當中。
“阿婆,你睡着了嗎?”
陳歌抱着兩個孩子進入小樓,他上到二樓以後發現老人並沒有在隔間裡。
“人呢?”陳歌放下江鈴,抓住碎顱錘:“老太太雙腿肌肉萎縮,根本沒有辦法自己下牀走動,除我之外還有其他人進來?”
房間裡所有傢俱都完好無損,桌椅板凳都和他第一次進來時一樣,如果老人是被強行帶走的,屋內不可能這麼幹淨。
陳歌拍了拍範鬱的肩膀:“你有沒有在這屋子裡看見什麼人?”
“沒有。”範鬱搖了搖頭。
“那她能跑到哪去?”
屋裡交織着嬰兒的哭聲,小樓不大,找遍了都沒有看到那個老人。
“真是見鬼了。”陳歌將昏迷的江鈴放在牀鋪上,他則直接坐在了地上,剛準備緩口氣,村子西邊傳來一聲槍響!
“槍聲?是老魏?”陳歌又重新爬了起來:“他們回來了?是遭遇了不測,還是支援趕到?”
槍聲只響了一次,然後外面就恢復死寂。
陳歌擔心白大爺和老魏的安全,帶着範鬱和江鈴又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朝着村子西邊趕去。
此時大山盡頭的天空已經泛起濛濛的亮光,黑夜很快就要過去了。
等陳歌再次來到村子西邊時,十號早已經離開,熊青和鬼嬰都不見了蹤影,現場只剩下癱倒在地的村民。
“我離開後,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陳歌抓起一個村民想要詢問,可對方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神志不清,胡言亂語,嘴裡不斷重複着——裂開了、裂開了。
陳歌不確定這是他們當地的方言,還是真的有東西裂開了。
他左右環顧,看到了躺在水井旁邊的朱姓女人,披頭散髮,很是悽慘。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陳歌因爲職業原因,治療昏迷、暈厥很有心得,在他的幫助下,朱姓女人慢慢甦醒過來。
“別怕,那些黑袍人已經離開了。”陳歌攙扶着虛弱的朱姓女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剛纔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拿着木盒的黑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