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和我很像,囑託你做的事情和我有關,抽菸,性格開朗。”陳歌感覺陳醫生說的這個人很像自己的父親,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對:“我這麼樂於助人、遵紀守法,我爸怎麼可能幹出冒充警察、超速駕駛這樣的事情?其中可能有誤會。”
陳醫生看了一眼復讀機裡緩緩轉動的血色磁帶,沒有反駁,輕輕點頭:“我和你看法差不多,咱們先不管那是不是你的父親,他囑託的那件事確實和你有關係。”
“說來聽聽。”
“這還要從第三病棟說起,我按照那個男人教我的方法,將門楠主人格送入門內,成功關上了門。但過了大半年的時間,我發現那扇門又被人打開了。”
“是院長做的嗎?”陳歌在完成第三病棟任務時,知道院長得了癌症,他不想死,所以進入了門後的世界。
陳醫生搖了搖頭:“院長老了,沒那個膽子,門是高醫生打開的,也是他在暗中攛掇院長。”
輕嘆一口氣,陳醫生眼底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我把高醫生當做最好的朋友,也理解他爲什麼會這麼做,如果換做是我,也一定會去做這麼做,因爲我知道他到底有多愛自己的妻子。”
喝完瓶中的水,陳醫生講述了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情。
“在如何處理門的問題上,我和高醫生產生了分歧,我認爲‘門’是不詳的,是災厄,一旦出現必須要立刻想盡辦法關上。”
“但高醫生的想法和我不同,他認爲‘門’是可以利用的,絕望、痛苦、憤怒,這些情緒都是可以利用的。”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也推開了一扇‘門’,我們兩個因爲理念不合,最終撕破了臉皮。”
“結果在我採取強制措施和他交手的時候才發現,他不僅對‘門’非常瞭解,甚至還擁有一位紅衣。”
“我不是高醫生的對手,只有找那個男人求助,但在他看來,我和高醫生可能就像是兩個孩子在打鬥。”
“他沒有去找高醫生,而是直接進入了第三病棟門後的世界,在那片世界裡,他好像有了一個很重要的發現,而這個發現也和他後來失蹤有直接的關係。”
陳醫生說到一半,突然停下,看着陳歌,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別有什麼顧慮,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就行了。”陳歌的在聽陳醫生講述的時候,已經將盒飯吃完。
“你應該也進入過第三病棟門後的世界,不知道門楠主人格有沒有告訴過你,某間病房的窗戶是無法關上的。”
“窗戶?”陳歌細細一想,自己後來幾次去第三病棟,門楠好像都在修復窗戶:“我知道這事。”
“那個男人曾在門後的世界和一個怪物交手,窗戶就是被他們打穿的,具體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男人從門內出來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再往後他就交給了我一個任務。”
陳醫生從病牀上站起,神色鄭重:“他說了三種情況,分別對應着三種不同的處理方式。如果你沒有經營鬼屋,而是選擇從事其他職業的話,就讓我在暗中照顧一下你;如果你堅持經營鬼屋,但是一直沒有什麼起色的話,就讓我以陳先生的名義,每隔一年給你寄一封信,勸你放棄;如果你堅持經營鬼屋,並且把鬼屋做的越來越好的話,他讓我當面找到你,然後對你說一句話。”
“什麼話?”陳歌感覺自己父母好像預料到了自己能把恐怖屋經營的很好。
陳醫生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他盯着陳歌的眼睛,說出了八個字:“千萬不要去找他們。”
“不能去找他們?”陳歌眼睛眯起,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來慚愧,我不僅沒有幫到你,還被你救了出來。”陳醫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情況,陳歌的父母估計都沒有考慮到。
“他們失蹤前一段時間,都做了什麼,有什麼異常舉動,對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把你知道的所有東西一字不差的告訴我。”陳歌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在陳述,而不是詢問。
陳醫生現在連自己在那裡都不知道,生怕陳歌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陳歌的問題:“他們對我說過這些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聯繫過,我只知道他們在失蹤前經常前往東郊,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沒有跟你聯繫,你怎麼知道他們去了東郊?”陳歌手指搭在復讀機上,沾染血跡的磁帶在裡面緩緩轉動。
“這些事情很好打聽的,本來東郊一片平靜,但在你父母失蹤的前一段時間,東郊接連爆出了鬼火焚樓案、吃人公路、廢棄醫院詛咒遊戲、隧道靈車、水鬼、冥胎等各種各樣的怪事。”陳醫生自己說着都頭皮發麻:“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東郊都會出事,直到你父母失蹤後,東郊才又恢復平靜……”
“你懷疑那些怪事都和我父母有關?”
“八九不離十。”
“開什麼玩笑?”陳歌拿着復讀機,微皺眉頭:“我們一家人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怎麼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他們或許是被迫捲入了某個巨大的陰謀當中。”
“應該不會,東郊以前就跟現在差不多,很平靜的,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大案,也沒有什麼怪談。”陳醫生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
“絕對有問題,等忙完了手邊的事,我們兩個一起去東郊看看,平靜之下肯定隱藏着風暴。”陳歌衝陳醫生擺了擺手:“你先在這裡住着,等到晚上我再送你出去。”
“行。”陳醫生偷偷看了復讀機一眼:“我不會亂跑的,你可以放心把那個復讀機拿走了。”
“來者是客,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晾在屋裡?”陳歌走出病房,將復讀機打開放在門口:“有什麼需求可以跟紅衣提,晚上七點左右,我送你離開。”
“那……麻煩你了。”陳醫生抱着盒飯坐在牀邊吃了起來,看着陳歌離開的背影,苦笑着輕輕搖頭:“這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