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孩子給你,但是你要想清楚,這樣的事情如果不徹底解決,以後還會發生,下一次抱着孩子的可能就不是我了。”陳歌將雯雯放下,這孩子手還抓着洗髮水瓶子,她似乎已經習慣和姐姐呆在一起,只要離開了姐姐,就會很沒有安全感。
“不勞你費心,我會好好照顧雯雯的。”女人看向雯雯,小女孩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沒有再去傷害女人,但也沒有跟隨女人一起離開。
“跟你姑姑回家吧,我會幫她完成心願的。”陳歌指了指洗髮水瓶:“相信我。”
雯雯過了許久才鬆開洗髮水瓶子,默默牽起了自己姑姑的手。
看到雯雯恢復正常,女人也鬆了口氣。
“你們早點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陳歌將洗髮水瓶塞進揹包,看着漆黑的江面。
察覺到他語氣不對,女人將雯雯拉到自己身後:“你想幹什麼?我們可沒要求你來幫,你也別犯傻去調查。”
通過女人這句話,陳歌覺得雯雯的姑姑一定還知道些什麼,只不過因爲各種原因,她沒有說出來。
“你們都是受害者,那些將悲劇變爲慘劇的人才是真兇。如果不制止他們,還會有更多家庭遭受和你們一樣的痛苦,絕望是會傳染的,以後會越來越難收場。”陳歌雙手抓着橋上的欄杆,他也不知道自己說這些是爲了套出有用的信息,方便自己完成試煉任務,還是想要憑藉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去改變這個不算太完美的世界。
“那你自己小心,我明天還要上班,就不陪你胡鬧了。”女人牽着雯雯的手朝遠處走去,邁出了幾步後她又突然停了下來,在原地呆了幾秒,轉身朝着陳歌說了一句話:“種種需要三種東西,種子、胎兒、母體、將一個孩子的生命種進另一個孩子的身體,這是種種,如果將很多人的命同時種進一個人的身體,以整個城市做母體,那等到種子生根發芽,會長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陳歌正在想事情,女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他差點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那天晚上父母離開後,我偷偷跟着他們去了荔灣鎮,看到了一些東西。”女人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說完就牽着雯雯的手離開了。
陳歌站在橋邊,看着女人的背影,目送她走遠。
“以整個城市做母體?”陳歌雙手抓緊欄杆,他發現事情比他猜想的還要嚴重:“無數孩子的生命和絕望的活人作爲種子,城市作爲母體,胎兒可能就是冥胎。”
“荔灣鎮難度爲三星半,冥胎難度爲四星,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陳歌腦海裡被無數疑惑充滿:“雯雯一家或許只是一個最初級的試驗,證明種種確實會產生一定的效果,荔灣鎮纔是幕後黑手真正的試驗場,小布極有可能就是幕後黑手挑選的‘胎兒’,可它爲什麼非要製作冥胎?難道它和活棺村的投井女鬼一樣,想要重生?”
荔灣鎮的門已經失控,小布有多強,陳歌也摸不清楚,可能她也是一個非常另類的紅衣,所以纔會被東郊幕後黑手看中。
“三星場景的極限是頂級紅衣,三星半就有點不好說了。”
回想女人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陳歌細細思索,他發現了一些之前遺忘的細節:“如果說東郊幕後黑手是準備把整座城市當做母體,把所有活人當做種子,那他肯定需要一種媒介來和所有人接觸。我第一次見到影子是在東郊自來水廠,種種恰巧發生在距離水廠不遠的東崗水庫,自來水廠淨化的是東崗水庫的水,這兩個站點又全部都在104公交的線路上,難道幕後黑手是在打飲用水的主意?釣魚協會那男的說過,他在水庫裡看到了數量衆多的水鬼,正常情況下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東崗水庫會不會是幕後黑手計劃中的一環?”
情況比自己想的要糟糕許多,陳歌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東崗水庫。
漆黑的水面,偶爾會蕩起一絲波紋,陳歌來到東崗水庫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有人嗎?”他輕敲水庫管理員的房門,十幾秒後,屋內亮起了燈。
“誰啊?”聲音帶着一絲警惕,對方下牀後並沒有立刻開門。
“張哥,我們之前見過一面啊,那天不是有人在釣魚王嗎?最後還是我把魚竿給送過去的。”
“有印象,你大晚上跑水庫來幹什麼?”可能是覺得陳歌聲音耳熟,那人聲音明顯緩和了。”
“我想借用一下咱們的船。”陳歌話沒說完,房門就被人打開了。
管理員張大坡披着一件外衣,表情略有驚訝:“借船?”
“對,我想確定一件事,要去水庫裡打撈一些東西。”陳歌目光堅定,語氣不容置疑。
“你想確定什麼我管不着,但是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這可不行。水庫裡有魚王,你大半夜跑來打撈,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張大坡搖頭拒絕。
“張哥,我那天去送魚竿的時候,發現釣魚那男的家裡埋藏有屍體,警方可能很快就會找你。”
“他們今天白天來過了。”張大坡看着陳歌,面帶苦笑:“把我也嚇的不輕,自己竟然跟一個殺人犯獨處了那麼久。”
“其實我和警方一直有聯繫,你可以上網搜一下西郊恐怖屋老闆,我曾配合警方破獲過很多大案、重案。這次借用你的船,也是爲了探查一些東西。”陳歌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通訊錄,在少的可憐的聯繫人列表裡,名字裡帶有警察、警官、隊長的聯繫人佔了一多半。
好說歹說,張大坡總算是同意了:“船可以借給你,不過我就不陪你一起了。”
“好的。”
“順便問一下,你借船是準備打撈什麼東西?”張大坡有些好奇。
“撈屍,一個小女孩的屍體。”
這個答案顯然和張大坡想的不同,他搓了搓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打開倉庫的門,張大坡將船槳、魚叉和繩索全部拿了出來:“你稍等一下。”
他轉身進入管理室,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手電筒:“別嫌破,這玩意發出的光能在晚上傳出很遠,你要是遇到危險,就對着岸邊晃幾下,我……會幫你報警。”
“多謝。”陳歌將一大堆東西放在放在船頭,然後按下復讀機開關,自己也跳到了船上。
“一般屍體打撈都是好幾個小隊配合,你一個人行嗎?”張大坡覺得陳歌的做法有些不靠譜。
“放心,我也不是單打獨鬥。”在船上坐穩,陳歌拿出漫畫冊將缸鬼放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