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近乎是貝樂怒吼出來的,他無比憤怒的盯着陳淵,眼中充滿殺機,放眼整個南陵城西,誰敢動他貝樂?
陳淵聽到這句話,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下一句詞兒。
不過,並沒有說出來, 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啪。”
陳淵一個大逼兜抽在貝樂的臉上,雖然只是微微用力,但還是將其抽翻在地,翻了幾個滾兒,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阻撓巡天司辦案!”
“巡天司?”
貝樂目光陰寒,連忙站起身, 指着陳淵道:
“你也配代表巡天司,只是一個區區巡天衛也敢打我, 信不信你出不了聽雨軒的門兒?”
如果是往常,腦子不太清醒的貝樂也不敢如此辱罵巡天司的人,但現在,尤其是被當着衆人的面抽了一巴掌,
簡直怒火上涌,根本控制不住。
周圍的人吃個瓜,貝樂隱約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嘲諷和幸災樂禍。
甚至視線都有些模糊,感覺像是方纔那一巴掌抽在了他的眼角上面。
“呵呵,本使還真不信!”
陳淵面色淡然。
“好...好...給爺廢掉他兩條腿,讓他知道貝樂爺的厲害!”貝樂說着,直接抄起了長刀, 命令身旁的幾個下人一起動手。
他的腦子現在雖然混亂,但還是有着一絲清明,知道對方是官府的人,所以喊出了廢了他的雙腿,而不是要了他的命!
衆目睽睽之下,廢掉巡天司的人跟弄死是差別巨大的,他相信他爹能擺平。
幾個下人稍顯遲疑。
而他身旁的幾個人聽到‘本使’二字,悚然一驚,知道對方是巡天使,而不是普通的巡天衛,連忙叫住貝樂。
“老貝,別衝動!”
“他是巡天使!”
“貝...”
幾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貝樂已然操着刀衝到了陳淵近前,被衆人一喊,腦海中的混亂清醒了一些,然後,便看到了面前男子的一抹得逞的笑容。
下一刻。
“噗!”
刀身入肉,貝樂的人頭瞬間落地,像是一個皮球一般滾落到數丈之遠,最後的最後,他只看到了一雙雙腿。
然後,便徹底沒了意識。
貝家公子,貝樂身死!
瞥了一眼血跡模糊的人頭,陳淵心中冷笑。
還貝樂爺,
他媽的,大清早就亡了!
聽雨軒的大堂之內寂靜無聲,就算是一根細針落地,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啪”的一聲,有人手沒有拿穩一個瓜皮落地。
他們,真的成了...吃瓜羣衆。
目睹了貝樂身死的全過程。
一刀,
僅僅只是一刀,一切結束。
“膽敢阻撓巡天司辦案,還主動對本使出手,其罪當誅!”陳淵一臉的冰寒,義正言辭的說道。
他不怕貝海生,否則也不會直接對這個貝樂下殺手了,但...爲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總歸是要的。
衆目睽睽之下,誰都能看清是貝樂先拔刀相向的。
斬他,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陳淵瞥了一眼裝做無事之人的嚴青,他方纔扇那一巴掌在貝樂身上動的手腳,就是從嚴青手中拿到的一種迷藥,會令人神志短時間內不清。
他當初從那位唐門高手手中學到的不只是一手飛刀絕活,還有用毒的本事。
“敢問這...這位大人作何名諱?”
與貝樂坐在一桌的其中一位身着華服的年輕男子拱手問道。
“本使陳淵!”
他淡淡的說道。
但他的名字一出來,再度讓整個大堂寂靜了一瞬間。
隨後便是一陣低聲驚呼。
“他就是陳淵?”
“前幾日登上潛龍榜的那位?”
“竟然如此年輕。”
“怪不得能一刀斬了貝樂,原來是潛龍榜的俊傑。”
問話的那人一愣:
“原來是陳巡使當面,在下蘇哲...失禮了。”
“無妨。”
陳淵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地上的血跡,緩緩走到幾人的身前坐下,上面還擺放着一些花生、毛豆,瓜子之類的東西。
看着神色如常的陳淵,蘇哲抿了抿嘴,低聲道:
“陳巡使,您...您方纔殺的這位,是長樂幫副幫主貝海生的獨子,是不是有些...”
“阻撓巡天司辦案,不管是誰本使一視同仁,怎麼...你有意見?”
“沒...沒有。”
蘇哲連連搖頭,隨後拱手告辭,身旁的幾人同樣如此,根本不敢待在陳淵身邊,生怕他也給自己突然來上一刀。
那找誰說理去?
貝樂帶來的幾個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沒敢上前,連忙跑了出去,而嶽山幾人也沒有阻攔。
有人帶頭,大堂之內的人p客紛紛慌不迭的離開,有的還踩中了瓜皮,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過短短片刻功夫,聽雨軒除了那些姑娘和之前的那個清秀女子和賣瓜的男子之外,再無外人存在。
老鴇躲在一旁不敢露頭,瑟瑟發抖。
心中苦澀,這些巡天司的殺神怎麼將事兒鬧到她這裡來了?
這裡是青樓,又不是擂臺。
嶽山幾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嘿嘿一笑,眼中滿是暢快和舒爽,這狗東西作惡多端,總算是死了。
真他娘帶勁!
大人果真是狠人,廢話不多說,目的達到了立刻動手。
嶽山幾人臉上勾着笑,坐到了陳淵身邊,看着滿桌的瓜果和劈成兩半的西瓜,嶽山笑了笑,將盛滿毛豆的盤子往陳淵的方向推了一下,道:
“大人,來點毛豆?”
聽到這話,陳淵微微一愣,麻豆?
麻豆不是早就被抓了嗎?
隨後,他轉過身看了一眼,淡淡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毛豆...
他還以爲之前看....的事情被發現了呢。
“吃什麼毛豆啊,都是別人吃剩下的,還是吃瓜吧。”
一旁的嚴青‘唰唰’幾下,便將桌上的西瓜切好。
剛吃了一口,便眉頭一皺道:
“這麼大的瓜,怎麼不太熟啊。”
“貝樂這狗東西,瓜都不保熟嗎?”
幾人議論道。
而陳淵則是將目光轉向了摟抱在一起的小夫妻,淡淡道:
“過來。”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顫顫巍巍的走到近前‘撲通’一聲跪下,磕着頭道:
“多謝大人做主!”
“本使是追查無生教妖人的下落,可沒有爲你們做主的意思。”
“現在,本官懷疑你們與無生教妖人有關係,去牢裡住幾天吧,”說罷之後,陳淵又停頓了一瞬道:
“現在離開,可是會引來報復的。”
貝海生會不會將怒氣遷怒到他們的身上,誰也說不好,如果他們想安全一點,還是去巡天司住幾天。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年輕男子連連叩頭,聽懂了陳淵話語中的意思。
之後,在嶽山的問詢下,年輕男子便將自己兩人的遭遇說了出來,他們是府城附近的百姓,父母病死,因爲家中實在太過困苦,便想着賣點西瓜補貼家用,
沒想到剛到城中變倍貝樂被撞見了....
聽完陳淵默然無語。
只能感嘆一聲,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多纏苦命人。
......
......
貝府。
貝海生十分悠閒的在躺椅上面晃來晃去,緩緩搖頭,一手羽扇一手茶杯,不時的往口中送着茶水。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貝家過幾日就要贏來喜事了,還是他兒子的一樁喜事,貝海生豈能不喜?
而沈家那邊也差不多同意了,根本不怕沈開山不從。
他目光微瞌,隱約間彷彿看到了貝樂這個混賬跪在他身旁哭泣,似乎在說什麼以後一定重新做人,不再如此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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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海生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欣慰。
自從妻子去世之後,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貝樂的身上,但許是曾經腦袋受過傷的原因,不管他怎麼管教,都無法扭轉他的性子。
最終,也只能由他了。
畢竟,是他對不起他們娘倆兒。
如果不是他與人結怨,使得仇家上門報復,年僅五六歲的貝樂也不會被廢掉經脈,腦袋被重創,雖說後來成功治癒,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對於貝樂他心有愧疚,所以一向多智的他纔會縱然寵溺他。
但漸漸的...
貝海生有些後悔了,如此廢物若是沒有他的護持以後該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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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看上了一個好人家,現在貝海生只能希望成親之後,貝樂能夠沉穩一點兒,不再如之前一般荒唐。
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又抿了一口茶水,貝海石長出了一口氣。
忽的,
門外一陣慌亂的喊叫聲音。
貝海生眉頭一皺,便想要斥責。
很快,之前跟在貝樂身後的幾個僕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後院,當看到貝海生的身影之時,臉上更加慌亂。
‘撲通,撲通’的跪在了貝海生的身前。
“發生了何事這麼慌張,難不成有人打上了貝府?”
貝海生從躺椅上坐起,在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聲音略微有些不悅。
幾個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搖了搖牙,低聲道:
“老爺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他又闖什麼禍了?”
貝海生下意識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一般這種時候都是那混賬又闖禍了不敢回來,纔會讓身邊的下人回來稟報。
“少爺...少爺他...被人殺了!”
“啪。”
貝海生手中的茶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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