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那一中午就吃了半個饅頭,但這回是我冤枉他了,他不是不餓,也不是不愛吃,而是根本搶不過這麼多頭餓狼,十多個人圍一桌,一上菜基本一掃而空,女生都不管不顧的。但偏他還是個瞎講究的人,剛夾了口魚肉吃進肚,再來一筷子就發現剩個魚骨頭了。
我在一旁暗暗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悶笑的差點憋出了內傷。
到了真正分組的時候,我機智的寫了好幾個小紙條,很是公平的對大家說抽籤,三到四個人一組,抽到誰就要算誰。
輪到讓顧允抽,就看見他站在那不動彈,我湊到他跟前,他卻連看都不看我,我說:“喂。到你了。伸個手指頭就完事的活。”
他像是和我賭氣,裝作聽不見。
我說:“行,那孟穎,你替他。”
孟穎不知道爲什麼,今兒一天都沒精神,臉色也很不好,她想徵詢意見去看顧允,但顧允愣是不給表示,最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擅自做主就給他抽了一個,塞進了他的手裡。
於是結果出來了,我和劉胖子幾個人一起,而顧允和孟穎也被分到了其他的組。
班裡的同學比較有眼力勁,看見顧允和孟穎分開了,主動要求對換,我沒有吱聲?認表示贊同,俯身剛要把地上放着的那些打水仗用的鍋碗瓢盆分發下去,卻看見顧允正在瞪着劉胖子進行眼神交流。
劉胖子忙對我說道:“班長,我和你一起就打怵,還是把我換了吧。”
我心說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瞟了顧允一眼,說我不答應,但孟穎這會卻又拉着我的手,和我商量着說道:“你就當是來陪我了好嗎?咱倆什麼時候分開過的?”
我心裡登時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緒,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我很想和她說,我不想再當電燈泡了,不要爲難我好嗎?
可當孟穎咬着脣滿眼期待的朝我望去,我這話又到嘴邊說不出口,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們仨人上了漂流船,剛入水裡,卻是在原地打着轉,顧允一臉茫然的握着木槳,嘴裡嘀嘀咕咕:“怎麼玩?沒玩過?”
而我和孟穎也是新手,半天找不到門路,結果就是,人家都走出十好幾米了,我們這組的還在一個勁的轉圈圈。
我急了,手腳想要一起並用,卻聽顧允在那對我說道:“別亂動!我研究好了!”
他說完就開始側着身子用力划動,還叫我和孟穎與他的方向一起使勁,終於,我們有了進步,慢慢的跟上了大部隊。
但殊不知,前面這羣畜生是有陰謀有策略有埋伏的,我們仨剛剛靠近,其餘小組的人就拿出他們在船上的水盆和水槍,使壞的就開始對我們潑。
一時間,我和顧允全成了落湯雞,而孟穎則顫顫巍巍的躲在了我倆的後面,受到的危機還算少一些。
他們欺負夠了,就尋下一個目標,也沒再管的上我們。
顧允抹了把臉。懵了的看見自己心愛的t恤溼漉漉一大片,褲子上被灑的水像在上面畫地圖似的,很是不悅的皺了眉。
他剛要開口說什麼,我卻忽然站起了身。衝到氣墊船的船頭,不要命的就瓢了一大盆水,朝着離我最近的敵方潑去。
哪成想,這些同學有心機的很,趁我們落後那會早就結盟了,我一個公然挑釁,卻是反倒引來了大家的再次合夥圍攻,就看其餘十多隻船齊頭並進劃了過來。將我們仨包圍在了正中央,無數個水槍頭一起開噴,就好像是站在了瀑布簾裡,全方位全角度澆的我渾身透心涼。
顧允狠狠握着木槳。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道:“你是不是傻?!”
但他看見我在船頭的那一狼狽樣,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頭髮上還不斷的向下淌着點點水滴,落在白皙的臉容上,在陽光的折射下。即便是“溼身遍體”,整個人卻還是那麼好看。
他揚了揚下巴,踢了我一腳,說道:“喂,就這麼被算計了?甘心?合適?還回去!”
他說完,就霎時站了起來,一個跨步就來到了我的身旁,碰了下還在愣神的我,左右兩隻手各拿了一隻盆,就向身邊的同學進行反攻。
瞬間,整個氛圍變得更加活躍了,漫天都是我們的嬉笑聲。我手裡的工具用沒了,一時心急,脫下腳上穿的涼鞋,也用來瓢水用。但是我方向沒有拿捏穩,反手全部潑在了顧允的臉上。
顧允嫌棄的閉上了眼睛,我以爲他會衝我發火炸毛,可他卻抑制不住的嘴角含笑,一邊笑一邊罵我:“缺心眼的貨!你到底是幫裡還是幫外?敵友你他媽分不清?”
換做往常,我早就要還口罵回去了,可是此刻,我卻拿着我的鞋子。竟是也嘿嘿嘿的傻樂。
可我樂着樂着,卻是覺得顧允的神情不對勁了,他好似忽的紅了臉,不敢直視我,呼吸都有些侷促說道:“快點拿這個把你擋起來!”
我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卻看他脫下了自己的短袖,露出了自己大半個身子,我捂住眼說:“喂。你是不是抽風了?”
話音剛落,頭卻被他的短袖矇住了,我一把拿開,他眼睛往天上看的對我說道:“你穿上。你看看你自己,像個什麼了!女生家家,裡面就不會再多穿一件?”
我這才緩緩的將視線落在了我的前胸處,溼透了不說。卻是在太陽照耀下,胸衣都能看到一清二楚。
我慌得拿住顧允的衣服遮擋住,卻是又看了看一直坐在船後??無語的孟穎。
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片蒼白。手還捂着肚子,可眼裡的目光卻是直直的放在了被我握在手裡的短袖上。
我問她:“你怎麼了?”
但我仔細一瞧,她的上半身也溼了大片,雖然不及我明顯,但內衣也能在背後看個透。
那一剎那,我纔想起方纔我只顧和顧允去玩水,卻是將孟穎完完全全忘在了腦後。
我剛想把顧允的短袖套在她身上,她卻壓低了聲音,對我和顧允說道:“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