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徐麗指示的路線,我將車停在了一幢越有十幾層的公寓前。徐麗指了指這所公寓的門對我說道:“諾,我家就在這所公寓裡,你揹着我上去吧。”
我揹着徐麗就進去了,不過剛走進公寓門口,就遇到了一個想讓我殺人的情況,因爲公寓的電梯湊巧壞了,從貼在電梯門口的告示上來看,今天想要修好是沒有可能了。而又湊巧的是,徐麗竟然住在了十二樓,當時恨的我啊,真想把這電梯門給拆下來啃掉。
我能感覺到背上的徐麗正在偷笑,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樓梯口忍着笑聲說道:“怎麼這麼不巧啊,看來咱們只能爬樓梯了。樓梯口在那裡,色魔,你要加油啊。”
嘿,你雖然住在十二樓,哥們我也不是沒有練過,揹你爬十二樓算什麼?我心底暗暗的憋足了一口氣,就是不能讓徐麗小看了我,雖然當我爬上十二樓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不過我卻是一口氣爬上來的,中間根本沒有休息。
“行啊你,沒有想到你的體格還挺健壯的啊。”徐麗看我表現的如此“勇猛”,忍不住拍着我的肩膀誇讚起來。不過我現在可不是欣賞誇讚的時候,偷偷的勻出一隻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小姐,你家在哪裡啊,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1206,往前走。”徐麗指揮着我又向她家走去,剛走到1206門前就聽到徐麗發出了一聲驚呼:“呀。”
“怎麼了?”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一聽到徐麗發出類似的驚呼,我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以至於這種聲音傳入耳膜的時候,就會感覺到肝顫兒。
“我的手提包還在車裡呢,我家門鑰匙都在包裡呢。”徐麗帶着中肯的歉意對我說道。我知道我或許又得爬一趟樓梯了,但我仍然是不甘心的問道:“家裡難道沒有人嗎?”
徐麗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我一個人住,你說家裡還有沒別人啊?”
看來今天這趟樓是爬定了,我只好把徐麗慢慢的放了下來,讓她靠在家門前等着我,然後又一溜煙的跑下樓去拿徐麗的手提包。
等我拿到徐麗的手提白回到樓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雖然我的體格還是不錯的,不過因爲很久沒有鍛鍊的原因,已經下降了不少,剛來到門口就癱了下去,把手提包交到徐麗的手中,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徐麗興奮的拉開手提包從裡面翻出了鑰匙,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已經癱軟在地上的我,呵呵笑了一聲,然後一蹦一跳的進去了。我在外面緩了半天等到身上有了些力氣之後,這纔跟着走了進去。
徐麗的家佈置的簡單清新,猶如她的外貌一般,我向四周看着,這是那種一間一套的單元公寓,靠窗放着一張不小的硬木大理石面書桌,靠牆擺着一架櫃式鋼琴,在鋼琴的旁邊還靠着一把大提琴。一張兩扇畫着花卉翎毛的屏風遮住了她的牀。屏風外面放了兩張單人沙發,當中是一隻小圓幾,幾後放着一個大落地罩燈,杏黃的大燈罩的邊緣微微翹起,柔和的陽光灑進來後使得室內顯得十分安靜。
我萬萬沒有想到徐麗竟然住在這麼簡單的房子裡,盯着裡面簡單的陳設望了半天這才問道:“徐麗,這真的是住的地方嗎?”
徐麗一蹦一跳的來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然後露出一幅十分自然的表情的望着我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不是,我是想問你怎麼沒跟徐總住在一起?”在我的腦海裡,徐麗應該跟徐然一家三口住在一個其樂融融的大屋子裡,裡面最起碼也得僱傭兩個保姆,可現在我眼前看到的情況卻是完全相反。
徐麗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跟你也一樣是單親家庭,不過你比我幸福,你還有爺爺奶奶,還有一個可愛的伍琳,而我什麼也沒有,只有這個整天忙着賺錢的父親。”
我沒有想到
徐麗竟然也是單親家庭,想起自己的境遇,也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徐麗身旁的沙發上,又望了一眼靠牆的那家鋼琴然後突然興致大氣的問道:“你會彈鋼琴?”
徐麗笑了笑:“小時候學的,不過也是被*着學的,長大了就從來沒有動過了。”
“要不然你現在給我彈一曲怎麼樣?”說出這句話來我悔的腸子都青了,這丫頭瘋瘋癲癲的,還只是小時候學過鋼琴,這琴彈的一定好不到哪裡去,於是急忙有轉移話題道:“你這件房子佈置的倒是挺好的,蠻有風格的。”
哪知道徐麗根本沒有把我後來的話聽進去,急忙站了起來又是一蹦一跳的來到鋼琴的面前,翻開了鋼琴的蓋子,饒有興致的坐在了前面,說道:“好,既然你願意聽,那我就現場爲你演奏一曲,以表示我對你揹我回家的感謝。”
我急忙站了起來,說道:“還是算了吧,你的腳纔剛受傷,現在又要彈鋼琴,萬一加重你的傷勢怎麼辦。”
沒有想到徐麗竟然絲毫沒有領會我的“好意”,仍然執意要爲我演奏一曲來表示對我的感謝,我也急忙做好準備工作,牢牢的坐在了沙發之上,手指在那沙發縫隙裡來回的摸索着,只期望着能夠尋到兩團棉花或者衛生紙之類的東西,以便能夠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及時的塞住自己的耳朵,避免受到傷害。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當徐麗的手指接觸到琴鍵的時候,鋼琴突然發出一股沉悶的聲音,像遠山深處一座古剎中傳來的鐘聲,又如一位耄耋老人撿起了久未動過的鼓槌,敲起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破鼓。
我皺着眉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鎮定了一下心神,深怕被這一聲琴響搞的我魂不附體,雙手牢牢的抓住了沙發的扶手,生怕再來一下,我就會突然跌倒在地上。
而徐麗的臉上則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此時猛然擡起雙手,開始了狂亂的揮舞,那毫無節奏的琴聲頓時猶如一個個催命符一般飄入了我的耳中,穿過我的耳膜,慢慢的向我的心臟侵襲。
這種能要人命的琴聲持續了約半分鐘,而這也到了我可以忍受的極限,我再也無法忍受她這麼摧殘我高雅的耳朵和我的心神,於是我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剛想要對着徐麗的背影狂吼,沒有想到徐麗的琴聲卻突然一轉,慢慢的一陣悠揚的琴聲傳入我的耳朵,我仔細聆聽,原來這丫頭竟然彈起了肖邦的名曲-夢中的婚禮。
頓時我被這悠揚而純美的琴聲所融化,身子也漸漸的放鬆了起來,最後竟然癱倒在沙發上,緩慢的閉上了眼睛,用心的聽着徐麗的演奏。
慢慢的,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青青的綠草地,草地之上站立着許多的人,他們都在用熱切而盼望的眼前注視着前方,彷彿是在等待着什麼人物的來臨。而在前方的一座用氣球搭建的通道里緩緩的走出來兩個年輕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靚麗可人。我彷彿已經看見了那位臉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男青年就是我,而那位穿着潔白婚紗的美麗新娘,就是我的意中人,文靜。
我們牽着手慢慢的走上了紅地毯,在衆人的注視下來到了地毯的盡頭,一座圓形的舞臺上,而舞臺上早已經有一位年來的牧師正在微笑着注視着我們。
當我們走上舞臺的時候,下面想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年老的牧師用羨慕的眼神望了我們一眼之後對着我問道:“伍逸軒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何文靜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
我急忙喊道:“我願意!”
而當牧師剛要轉身詢問文靜的時候,這悠揚而抒情的鋼琴曲戛然而止,我也頓時從這美夢中甦醒過來,急忙將自己的身體坐正,歉然的望着徐麗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麗停止了彈奏,瞪着大眼睛迷惘的望着我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你願意什
麼?”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徐麗也沒有了彈奏的興趣,從鋼琴前站了起來慢慢的跳到了我的身旁,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
我本以爲徐麗會把這鋼琴曲彈奏的難聽至極,沒有想到卻是讓我另眼相看,她的演奏簡直是太棒了,讓我渾然融入了其中,竟然進入了夢境,開始幻想起來我跟文靜的婚禮。
“徐麗,你剛纔彈奏的真是太棒了,我真的不相信你只是小時候學學這麼簡單,簡直可以跟國際知名的鋼琴家相媲美了。”我說的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不管徐麗信不信也好。
“其實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的彈鋼琴,因爲只要我參加比賽,得到名次的時候,才能見到父親一面,而我在最後一次去參加鋼琴比賽的時候,失去了我的母親。”徐麗說道這裡已經泣不成聲,最後掩面哭泣了起來。
真沒有想到徐麗竟然有着跟我一樣類似的童年,不過我比她幸運的是,我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我輕輕的拍了拍徐麗的肩旁,安慰道:“徐麗,別哭了。”
徐麗的肩旁輕微的抽動了幾下,然後猛然挺立起身子,從面前的茶几上的紙抽裡抽出幾張紙巾,將自己的眼淚擦乾後,望了我一眼,真切的說道:“逸軒,謝謝你。”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而徐麗竟然有恢復自己跋扈的神態,瞪着我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竟然第一次沒有叫我色魔啊。”我也哈哈打趣說道。
徐麗又忿忿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叫道:“色魔,現在我是病人了,你得照顧我。”
搞錯沒有啊,我今天都揹着你跑了一天了,難道這還不叫照顧你啊?我懷着忿忿的心情望了徐麗一眼,不過看到徐麗那淚眼汪汪的樣子以及仍然腫的跟豬腳的玉足,心頓時就軟了下來,耐着性子問道:“徐大小姐,你還想我怎麼照顧你啊?”
徐麗嘿嘿一笑,估計心裡早已經樂翻了天,她皺着眉頭對我說道:“你們男人怎麼一點都不細心呢,難道你忘記剛纔咱們走的時候醫生的囑咐了嗎?”
我繼續耐着性子問道:“醫生吩咐什麼啦?”
徐麗氣急,大喊了起來:“醫生囑咐讓我回去再用冰袋冰敷腳踝幾次,這樣有助於消腫啊。”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左右環顧開始尋找徐麗家裡的冰箱,接過尋找了數遍還是沒有看到冰箱的影子,於是問道:“徐麗,你們的冰箱呢?”
徐麗又是一樂,在我看來,這絕對是幸災樂禍的樂,她緩緩的對我說道:“非常抱歉,我們家沒有冰箱。”
嚓,怪不得這麼樂呢,原來又想讓我下樓去尋找冰塊啊!但我還是仍不放棄的在徐麗的房間裡仔細的尋找了一圈,結果真的沒有發現冰箱的影子,看來這小丫頭沒有騙我,不過我仍是明知故問的問道:“那怎麼辦啊?”
“當然是下去買點了,難道還要我教你啊。其實我也不想讓你下去買的,可是你看我這腳腫的這麼厲害,如果不多冰敷幾次,恐怕還要等好幾天才能消腫呢。”徐麗說完又露出了她十分委屈的面容來。
今天我已經負重爬了一趟十二樓,又輕身爬了一趟十二樓,看來這丫頭還想讓我再爬趟十二樓,我知道她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不過我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袋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絕好的辦法,於是慢騰騰的坐在了沙發上,掏出手機按下了幾個號碼之後,撥了出去。
徐麗納悶的盯着我問道:“你在幹什麼?”
“叫外賣。”
徐麗又瞪圓了眼睛問道:“叫外賣?難道醫院和藥房還外賣冰袋,並且負責送貨到家的嗎?”
“等着瞧吧。”我說完正好電話也接通了,我轉身慢慢的一邊說着話一邊向窗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