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雲暖總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家裡好像要出什麼事。
爲了方便,兩人仍然是一襲男裝,走了一天之後,在一處山腳下搭建了帳篷。
“小姐,好在現在您也有隨身空間了,不然,這荒郊野外地,可有我們受的。”
雲暖輕笑一聲,“你之前又不是沒有在外面露宿過,話還這麼多。”
好在有大白跟着,晚上倒是也省了人守夜了。
大白的警覺性相當厲害,再加上了嗅覺靈敏,它值夜,這實力當真是等同於一名武尊高手了。
夜半,原本睡着了的大白,突然耳朵動了動,隨後就擡起頭來,“嗷嗚!”
這一聲咆哮,直接就把帳篷內的兩人驚醒了。
小五立馬跑出來,“怎麼回事?”
大白已經站了起來,不停地來回走着,看樣子,似乎是有些不安。
小五暗暗叫糟,他們這次並沒有帶護衛,真的只有兩個人。
若是真有大批殺手過來,還真是要少不得費一番周折了。
唰!唰!唰!
果然,十幾道黑影落下之後,停頓不過兩息的功夫,又聽見了有大批殺手到來的聲音。
“小姐,不妙!”
雲暖此時已經出來,手上,還抱着一把七絃琴。
看樣子,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只是不知道,這次又是哪一家的。
“呵呵,長地倒是挺標緻的。”
一道嬌媚中又透着幾分做作的女聲響起,雲暖微微蹙眉。
她對於這種聲音,幾乎就是一種本能上的排斥。
“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的?莫非是閣下長地太過難看,怕人笑話?”
既然能有這樣的嗓音特質,雲暖猜着,對方定然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果然,這一個小小的激將法,便將方杏兒給激出來了。
“好一個狂妄的無知小輩!”
方杏兒亦是一襲黑衣,只不過,不同的是,她的黑衣還是經過了特殊設計的。
竟然還有長長的拖尾?
雲暖有些無語,真想問問,這位阿姨,您是過來殺人的,還是過來走秀的?
方杏兒媚眼一掃,眸中已生出了幾分的殺氣。
她此行的目標,就是那把高月。
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雲暖抱在懷裡頭的那一把。
另外,如今看到這個雲暖竟然生得這般漂亮,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生出了殺心!
女人好妒。
而像是方杏兒這種人,就更是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的女性。
不管是武力好,還是顏值好。
只要是有一方面比自己強,她就看不下去。
這一點,之前在方家的時候,便能看得出來。
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幾乎是要將雲暖給徹底地包裹起來。
雲暖覺得有些意外,這個女人,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吧。
“不知這位大嬸是哪位呀?”
方杏兒一怔,隨後就是大怒!
她雖然是自封長輩,可是卻絕對不願意聽到一個女娃叫她大嬸的。
而且還是一個長相這般漂亮的女娃!
方杏兒幾乎是咬着牙報上了自己的名號,然後一臉倨傲地看着她。
“雲暖,今日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乖乖地將高月琴送到我面前,或許,我可以饒你不死。”
“什麼時候,強搶別人的東西,還能這麼囂張了?”
方杏兒大怒,“不識擡舉!”
話落,一個翻身,已經到了一棵樹冠上。
“雲暖,你別以爲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會音波功。我修習音波功二十餘年,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琴厲害,還是我的功法更厲害!”
難怪對方這般有恃無恐,原來不僅仗着方家,還仗着她自己修習了這麼多年的音波功。
只不過,自己練的並不是音波功,好像是要讓她失望了。
錚!
方杏兒已經開始先發制人。
強大的氣勁,已經朝着她們二人撲面而來。
小五大驚,這個女人的功力,還真是深厚!
刷!
揮出一劍,勉強將女人的氣勢給擋了回去。
只不過,這才只是第一波。
方杏兒輕笑,“還不錯,有兩把刷子。今夜我就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雲暖退後兩步,然後輕拍了拍大白的頭。
大白似乎懂了主子的意思,乖乖地跟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小姐,對方的氣勢很強悍。您不可掉以輕心。”
“我知道了。”
雲暖盤膝而坐,纖纖玉指,也開始動了起來。
綿軟且悠長的音符,像是一朵朵好看的玉蘭花一樣,就這樣自然開放在了衆人的耳邊。
雲暖的琴聲並不刺耳,聽起來,就好像是再尋常不過的曲子,聽不出絲毫的殺傷力來。
而且,對於那些黑衣人來說,也不曾感覺到分毫的壓力。
方杏兒心中對雲暖更是輕視了幾分。
“不自量力!”
話落,玉手加速,琴聲已是顯得有些急切了起來。
刷!
小五再次將對方的攻勢擋回,這一次,明顯與上次的攻勢更猛。
小五退了兩步,轉頭看了小姐一眼之後,將劍橫在胸前,隨時準備着再次還擊。
就在此時,那些黑衣人也動了。
小五的瞳孔一緊,這些人顯然是直奔小姐而來。
小五擋住了幾人之後,就被他們纏住。
這麼多的殺手,僅憑小五一人,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雲暖脣角微勾,就是現在!
錚!
琴音陡然一轉。
接下來,就有數發已然成形的短匕,以疾速之勢,衝了出去。
砰!砰!砰!
接連有六七人倒地不起,方杏兒這才心中一驚。
眸子中的震驚,也不過是一閃而逝。
看來,這個雲暖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只不過,她不相信她的音波功,能比自己更厲害!
“小五,退!”
就在雲暖叫出這一聲的同時,對面的方杏兒也學着剛剛雲暖的樣子,將音波功發揮到了極致!
數道暗茫朝她們飛射過來,與此同時,那一部分按兵不動的黑衣人,也快速地飛出了暗器!
可謂是雙殺!
堂堂方姐嫡系,也不過如何。
只是爲了能得到高月,竟然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法子。
小五一個旋身之後,快速後翻,剛剛在雲暖的身側站定,就看到了數十道鋒茫,直逼而來。
雲暖眸光微暗,竟然使出這等低劣的手段來,方家這隱世大家族的名頭,委實是白擔了。
如此想着,手上動作加快。
嗡!
衆人只覺得耳膜一震,是那種大好晴天,突然響起一聲旱雷的感覺。
不自覺地,衆人的反應,就已經慢了一拍。
與此同時,衆人無比驚恐地看到,無論是飛出去多快的暗器,此時,都已經被輾成了渣渣。
一道強大的氣勁漫開,所到之處,但凡是兵器,無論是銀針,亦或者是匕首,都無一倖免。
衆人只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不約而同地搖頭、揉眼,想要再次確定。
可是最終的結果,讓他們仍然震撼不已。
衆人還沒有從雲暖這強悍的攻擊力中回過神來。
那廂,只怕噗地一聲!
方杏兒竟然吐了一口血,之後身形一晃,已從樹上跌落下來。
好在被人救起,平穩落地。
面子雖然保住了,可是方杏兒自己知道,她的心脈大亂。
若無意外,她受了極重的內傷。
“怎麼可能?”
話剛一出口,噗地一聲,又噴出了一口血!
衆人也無比驚詫。
方杏兒在他們眼裡,那絕對是音波功的翹楚。
可是與這位年輕的雲暖對上,竟然不過是片刻之間,便敗下陣來。
“方杏兒,我真的很好奇,就憑你這樣的實力,方家主爲何會放你出來?你們兩個有仇嗎?”
潛臺詞很明顯。
如果不是你們之間有仇,他幹嘛要把你派出來送死?
“雲暖,你休得猖狂!”
話落,她下令再次進攻。
她就不信,這個雲暖的身上,還能有源源不斷的內力不成。
方杏兒修習音波功多年,自然知道,無論有多強悍,都是依附於自己的內力。
所以,就算是對方的攻擊力強悍,也架不住人數衆多。
說白了,就好比是一個武尊的高手,你再厲害,你能打得過一萬個大武師嗎?
就是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
只是,方杏兒看低了雲暖,同時,也太過高估了他們自己的實力。
方家派出來的護衛,說實話,還不如上次方子墨帶的那些人戰鬥力更爲強悍。
如今,說是這些人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絲毫不爲過。
小五和大白,一左一右地護着雲暖,防止有人從側後方來偷襲她。
而隨着雲暖的琴聲漸弱,現場能活着說話的人,已經沒幾個了。
方杏兒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雲暖的實力,竟然這樣強悍。
“你?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方杏兒,我只是比較好奇,連你們方家的半聖,我都絲毫不懼,你又是哪裡來的底氣,覺得自己能降服得了我?”
這話把方杏兒說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完全就把她形容成了一個沒用的廢物!
雲暖倒是格外開恩,並沒有真的殺了方杏兒。
只不過,方杏兒臨逃走之際,再次被雲暖的氣勁所傷,後背上已經滲出了不少的血。
這一次,方杏兒想要養好傷,只怕沒有三幾個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看到一名黑衣人將方杏兒抱走,小五不解。
“小姐,您剛剛爲什麼不直接動手殺了他們?”
“總要有人回去報個信兒,好讓方家主知道,我雲暖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小五擰眉,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很明智的做法。
小五向來簡單。
覺得對她好的人,她也會對人家好。
同樣的,有人想要殺小姐,那就應該直接把人給殺了,也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雲暖也懶得跟她解釋太多,看看天色還早,兩人將東西收了收,又往前挪了一里地,覺得血腥味兒沒那麼重了,這纔再次安營紮寨。
這一回,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小五出來的時候,看到大白正無精打采地趴在那裡。
一看到小五,大白立馬就站了起來,頭晃了一下之後,直接就躥進了叢林之中。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去打野味兒了。
小五搖搖頭,生火做飯。
雲暖是被香味兒給叫醒的。
看着小五弄出來的一桌子食物,還真是覺得餓了。
“這裡是野外,只有大白叼回來的這個,再就是煮了一些粥。您將就一些吧。”
事實上,能吃飽,還有肉,就已經很不錯了。
“小五,你現在也到了武尊的實力了,等咱們回去之後,你還是應該閉關好好修煉。”
小五吐吐舌頭,“我是個閒不住的。公子以前就說我有練武的天分,可惜我太懶了。”
雲暖失笑,“你的確是練武的好材料,年紀不大,已經晉升到武尊了,這樣的實力,放在任何一個家族,都是天才。”
小五撇嘴,“我是個棄兒,沒人要。”
說着,神情略有些沮喪。
“我也是聽燕歸塢的人說的。說當時公子將我撿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了。”
小五的身世,雲暖是知道的。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竟然讓她傷感了起來。
“小五,蘇白每年都要離開幾次,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小五搖頭,“奇然可能知道。您也知道我是女兒身,公子很少帶我出門的。”
事實上,自從雲暖來了之後,小五就一直陪在雲暖身邊了。
雲暖嘆了口氣,現在她的事情,應該已經傳遍了烈國。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關鍵時刻,若是將逍遙公子的身分給牽扯進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當然,雲暖更怕的是,在某些貪念重的人心中,逍遙公子這四個字,只怕是起不了太多的震懾作用。
“小姐想公子了?”
看到小五一臉興奮又八卦的表情,雲暖直接就選擇了無視。
還記得上次小五是怎麼跟自己說的。
只是一味地說蘇白的好話。
不知道的,真以爲小五就是專程作媒的。
“行了,趕快吃東西。我們還要趕路呢。”
小五不免又有些失望,不過,看到小姐臉上似乎是有紅暈閃現,是不是小姐真的思念公子了?
小五吃了一隻兔腿,心裡默唸:公子,小姐終於想起您的好了。您可千萬要爭氣,早點兒回來呀。
方杏兒一行人逃回方家,除了將雲暖說的有多惡毒之外,自然不可能會說雲暖的好話。
方夫人沒料到方杏兒竟然還能活着回來。
她自方子墨的口中得知了雲暖的實力之後,便認定了雲暖的實力,必然是在方杏兒之上。
而且,只怕雲暖所修習的音波功,也是與旁人不同。
只是沒想到,方杏兒是個缺心眼兒的,竟然會以爲雲暖的厲害,皆是出自於那把琴。
不過,方夫人一直就看這個方杏兒礙眼。
特別是得知她竟然跟自己的哥哥不清不楚之時,就已經有意將她除去了。
只是方杏兒的夫婿是爲了方家而亡。
所以,若是方杏兒死在了方家,總歸是有幾分的不妥。
再加上方杏兒原本也有幾分實力。
所以,想要除去她,自然是有些棘手。
好在這次方杏兒自己有意要去找雲暖的麻煩。
所以,方夫人便藉機推了一把。
以方杏兒的實力,這一次出去,定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活着回來了。
這簡直就是太意外了。
方夫人雖然心中不悅,可是人既然回來了,她這個當嫂嫂的,也不能不聞不問。
“滾!都滾出去!”
雲暖雖然饒過了她,可是卻並沒有對她手下留情。
只有方杏兒自己知道,她受了極重的內傷,再加上回來的時候,倉惶驚恐,使得她的傷勢更爲嚴重。
雲暖的一道琴音,竟然險些震碎了她的心脈。
方杏兒自己知道,只怕,自己的內傷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極重的毛病。
方夫人一進來,就聽到了方杏兒呵斥下人的聲音。
方夫人微微勾脣,這個方杏兒,向來囂張跋扈慣了,真以爲這方家就是她當家做主了?
這次受了傷,她倒要看看,方杏兒還有什麼本事再來折騰。
方夫人一進屋,便有丫環福身行禮。
方杏兒一看是她,也不好再斥責下人了。
“大嫂怎麼過來了?”
“聽說你受了傷,我過來看看。”
“勞大嫂費心了。”
“這是我孃家送來的治療內傷的藥,你看看是不是能用得上。”
“多謝大嫂了。”
方夫人微微笑了,“來人,去準備溫水,給姑奶奶服下。”
“是,夫人。”
方夫人坐了一會兒,然後又看着方杏兒將藥服了,再微微點頭,“你這裡的紗帳也該換了。我那裡新到了幾匹,一會兒差人給你送過來,也好看看是不是合用。”
方杏兒對上這樣好脾氣的大嫂,自然是有幾分心虛的。
起初,她有些畏懼,可是日子久了,她倒是覺得這個大嫂太過窩囊了。
不過,後來,大嫂對她越來越好,處處設想周到,她就越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虧欠了大嫂。
所以,每次對上這位大嫂,她就越來越沒有底氣。
方夫人從這裡離開之後,輕嗤一聲。
真以爲自己送過來的是什麼療傷聖藥嗎?
早知你受了極重的內傷。
趁你病,要你命!
方夫人心底對方杏兒的恨,可以說是多年來層層疊加,早已經到了無以復原的地步。
方家主一回來,方夫人正好已經讓人將那匹紗緞整理了出來。
“老爺回來了。正好,我要去杏兒那裡過去呢。”
方家主一笑,“辛苦夫人了。”
“都是一家人,辛苦什麼。之前看到杏兒屋子裡的紗簾也該換了,這才讓人整理出來。”
夫妻倆一邊說着,一邊往方杏兒那邊走。
剛進院子,便聽到了一聲尖叫。
方家主的眸色一緊,大步過去,“怎麼回事?”
“姑,是姑奶奶不行了。”
方夫人脣角冷笑,緊跟着進了屋。
一個眼神,已經有人將桌上的藥瓶給換了。
“老爺先讓開,我來看看。”
方夫人略通歧黃之術,方家主緊忙退開。
“快取銀針來。”
方夫人轉頭,“老爺莫慌,杏兒還有氣兒呢。只是一時阻滯了。”
很快,方夫人在方杏兒的身邊連紮了幾下之後,總算是聽到方杏兒有了微弱的呼吸。
“好了。”
方夫人說完,臉上已經有了一層薄汗。
“剛剛是什麼人在此胡言亂語?”
說話間,便見一名婢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饒命!”
“來人,拖下去,杖斃!”
方家主看那丫頭的眼神凌厲,絲毫不覺得此時夫人的處置有何不妥。
未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便直接說姑奶奶死了。
這等烏鴉嘴,留下來也是禍害。
“老爺快看,姑奶奶醒了。”
方杏兒果然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大哥,大嫂。”
“杏兒,你醒了。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方杏兒微微搖頭。
可是之後,又緊緊擰眉。
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可是具體地,又說不上來。
方夫人的眸中閃過一道暗茫。
“老爺,還是請長老過來看看吧。我剛剛也不過是情急之下,先將人救了過來。”
“也好,辛苦夫人了。”
面對夫人,方家主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畢竟,剛剛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救回來的。
長老過來診過脈,便將家主邀去了外室說話。
而此時,方夫人則是微微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近了牀榻。
“你們兩個去門口候着。”
“是,夫人。”
方杏兒眼看着夫人看她的眼色不對,正要問話,便覺得下巴一痛,隨後,自己的嘴裡就被塞進了一顆藥丸。
“大嫂,你給我吃了什麼?”
方夫人笑得一臉溫柔無害。
“杏兒不必緊張。正是爲你療傷的藥。”
說着,方夫人自己的掌心,已經到了她的胸前。
出於一名武者的本能,方杏兒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
“大嫂!”
剛叫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極其微弱。
怎麼會這樣?
方夫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越來越明豔。
“杏兒,這麼多年來,與自己的哥哥顛鸞倒鳳,是不是覺得很爽?”
方杏兒的瞳孔倏地變大,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位向來和藹的嫂嫂。
“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至少,現在不會。”
話落,方杏兒就感覺到了胸口一窒,隨後,瞪大了雙眼。
另一邊,雲暖和小五已經順利地先回到了雲家祖宅。
這裡處於一個小鎮上,離王都差不多還有二十里路的樣子。
“父親,母親,我們回來了。”
雲暖一回來,就先有些激動地抱住了孃親。
一旁的雲墨祥看着有些吃味兒。
可是也只能這樣,無計可施。
總不能把女兒從她親孃的懷裡給扒出來吧?
總算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清楚了。
雲暖纔看向了一臉正色的父親。
“要不,您去向王上請個旨意,還是先返回邊關吧。”
雲墨祥沉默了一會兒,“此事,只怕還得從長計議呀。”
雲暖沒料到父親會是這個反應。
她以爲,父親會認同她的觀點的。
現在這樣,難道父親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目標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其它事情,倒也不着急了。
“我二叔的傷勢如何?”
那天的大戰,雲墨林的傷勢最重。
如果不是因爲雲暖的手上有玲瓏丹,只怕人就徹底地上西天了。
“目前恢復地還不錯。多虧了你手上的藥。”
雲暖點頭,“實在不行,父親,將祖父和三哥先送到邊關吧。”
雲墨祥的神色一震,“暖暖,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
雲暖搖頭,“父親,我只是覺得事情只怕比我們想像得要複雜。這種時候,沒有什麼是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爲重要了。”
說話間,雲翔已經站了起來,“大伯,侄兒願意去邊關助大哥一臂之力。”
如今邊關有宋承恩幫着,可是宋承恩畢竟不是雲家人。
而且,宋家有宋家的職責在。
宋承恩不可能一直留在遼城。
還有,遼城是有城主的,主管遼城的一些日常瑣事,稅務雜捐。
若是遼城的城主與帥府不是一心,只怕,遼城早晚都要出大事。
“雲翔,你先別急。你父親的傷還未曾痊癒,這個時候,若是你也離開了,只怕他心裡會沒底。”
雲墨林如今膝下只剩這一子,自然是寄託了全部的希望。
如今弄成這個樣子,只怕是誰也不願意的。
雲暖突然想到了那個雲雁,自然也想到了她身上的鳳尾印記。
“父親,這一切,是否與我們雲家所謂的五彩金鳳有關呢?”
雲墨祥頓時一僵。
這個問題,他之前也有想過。
他們雲家世代守護着五彩金鳳。
哪怕數百年來,它從未出現過。
可是雲家的子嗣相信,他們的守護神,總會庇佑他們雲家的。
就像是這一次的方家來襲,誰又能知道,冥冥之中,是不是他們的守護神在庇佑着他們呢?
“大伯,有關五彩金鳳的事情,當真不能與我們說說嗎?”
對於這一點,雲翔也很好奇。
雲墨祥嘆了口氣,表情沉重。
“五彩金鳳,之所以被尊爲這個名字,因爲它身上的五彩羽翼,而它卻天生金瞳。具體的,爲父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畢竟,我也只是在我們雲家的古籍上看到過,並不曾見過真的五彩金鳳。”
“也就是說,這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
雲暖的語氣裡,頗有幾分的不屑。
雲墨祥不悅,“暖暖,不可如此無禮!”
雲暖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傳聞,只要是我雲家人中的一個身上襲隨了五彩金鳳的印記,那麼,此人必爲我雲家嫡系,並且受到守護神的忠誠追隨。”
“嗯?”
雲暖聽着有些糊塗了。
明明先前他們的意思是這五彩金鳳是多麼高大上的一隻神鳥,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好像那五彩金鳳,又成了他們雲家的一隻寵物了?
這畫風,貌似轉變地有點兒快了。
她多少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了。
不過,好像也就只有她一個人的關注點在這兒,其它人則是都在關注着所謂的守護神這個詞。
就連宋清玥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從未聽說過,有着守護神一說呢。
雲暖微微搖頭,“父親,那您也覺得,雲雁不能輕易地處置了?”
“至少目前不能。因爲我們還不確定,雲雁身上的印記,是否還會再發生變化。”
“您不是說,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出現其它的變化了嗎?總不可能她身上再長出一隻全形的鳳凰來吧?”
雲暖這話裡頭,多少有些不在意。
在雲墨祥聽來,也是對守護神的不敬。
不過,倒也沒有斥責她,“先看看吧。幕後黑手一日不揪出來,只怕我們就一日難安。邊關不能出事,否則,我烈國衆多的百姓們,就要跟着遭殃了。”
雲暖一直都知道她的父親是裝着家國,裝着天下蒼生呢。
只不過,他的心太慈悲了,也未必是好事。
想想烈國,誰人不知道雲將軍的大名?
這烈國百姓,又有幾人不感念着他的恩德?
可有時候,名聲太好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呀。
當然,這些話,現在不能說。
雲暖最終確定,除了雲墨林之外,大家所有人的傷勢都已無礙。
“雲小姐,如今我們的傷勢已經痊癒,就不在此多做打擾了。”
雲暖看向略有些瘦弱的許陌言,感覺他好像是又長個子了。
這會兒自己看他,頭好像是擡地更高了些。
“多謝許六哥相助了。”
“雲小姐客氣了。”
“許六哥還是喚我一聲雲暖吧。”說着,轉頭看向程北,“這一次,也多虧有你在了。”
程北不擅言辭,只是面色微紅地點了下頭,“我能做的有限,只希望沒有給你拖後腿就好。”
雲暖與他二人告別,又再三囑咐,若有事,一定要傳信給她。
送走了這兩位,雲暖便直接帶着小五去了玲瓏山莊。
彼時,姬牧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場內的打鬥。
這才幾天的功夫,這些人的實力,竟然暴漲!
明明內力並不見有多大的提升,可是爲什麼戰鬥力,竟然這樣強悍?
難道,這就是雲暖特殊訓練方法出來的效果?
太不可思議了!
姬牧還在這裡暗暗思量呢,就聽到下人稟報,說是雲暖來了。
姬牧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晃晃悠悠地到了雲暖跟前。
“你倒是輕閒!這麼多天了,連個面兒也不露,到底是你訓練人呢,還是我訓練呢?”
看着姬牧一臉的不滿,雲暖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們的實力上去了,不也是咱們玲瓏山莊的實力厲害嗎?”
“哼!”
姬牧回她重重的一個鼻音,然後雙臂環胸,一臉的不樂意。
雲暖嘆了口氣。
她也知道,將這二十個人直接就這麼扔給姬牧,的確是有些不負責任了。
畢竟,玲瓏山莊剛剛建成,不對,準確的說,還有許多的地方都不曾修葺完善,再讓他去盯着這些人,的確也是累着了。
“好吧,之前是我不好。既然我回來了,就儘量減少你的工作量。”
“你之前離開了?”
姬牧有些意外。
並沒有收到雲暖離開的消息,她這神神秘秘地,又去哪兒了?
“嗯。之前有些私事去處理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
姬牧一聽沒事了,立馬就精神了起來。
“小姐,你看,我們玲瓏山莊裡會武的人這麼多,爲什麼就只訓練這麼二十個人呢?是不是太少了些?”
雲暖睨了他一眼,聽他這意思,就一定是那些人如今被訓練地已經是卓有成效了。
“會選他們這二十個,一是因爲他們的實力相差不多,再就是年紀也相當。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他們都是被家族半捨棄的人。他們渴望成功,希望被人重視。懂嗎?”
姬牧想了想,搖搖頭。
小姐的話太深奧了,真沒懂。
雲暖則是有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玲瓏山莊不會武的,有多少人?”
姬牧想了想,“少說也得有七八十號人吧。”
“這麼多?”
雲暖嚇了一跳。
她以爲玲瓏鎮子上的人,個個兒都會武呢。
“大都是一些婦孺。還有些男丁,也是一出生時,體弱的。”
雲暖哦了一聲,“走吧,先去看看他們的成績。”
距離雲暖上次過來,也不過是半月有餘。
這些人的實力,只不過,比起雲暖的預期來,還是要差了一些。
這也正是雲暖着急趕回來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親自調教這些人。
否則,他們的戰鬥力,很難再提升一個高度。
“小五,你來做演示。”
“是,小姐。”
小五手持匕首,快速地繞到了姬豐的身後,隨後,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剛剛小五在應了一聲之後,便快速地行動,前後,也不過是一息之間。
這樣的速度,衆人首先驚詫的,便是小五的輕功了。
竟然能做到了無聲無息。
雲暖一看衆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剛剛小五做的動作,你們每一個人都能達成。其實,隱藏自己,最重要的,不一定是輕功。”
衆人紛紛豎起了自己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你們的呼吸。你們要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呼吸,如何讓自己能快速地與周圍的一切,融爲一體。”
“還請小姐示下!”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留下來指點你們的技巧。不僅如此,我還會教你們,如何使用一些工具,以達到更爲驚人的效果。”
一席話,將二十個大漢給說地心裡頭直癢癢。
還能再提升?
這簡直就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呀。
就連一旁站的姬牧聽了,都有幾分的心癢。
不過,想到了這些人都是玲瓏山莊的人,他們提升了,自己這裡也會樂得輕鬆。
接下來,雲暖列了一張單子,然後讓姬牧去準備相應的材料。
“你們二十人,都是我通過精挑細選才被送到這裡來的。接下來,我要你們每個人都學習一些簡單地野外生存的技能。”
這話說地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們這些人,哪一個沒有在外面露宿過?
這還需要用人教?
“先教你們辨識比較常見的有毒的植物。”
一句話,衆人的心思就又都收回來了。
小五在後山上找到了四五種毒草,然後由雲暖給他們一一講解了,之後,雲暖又拿出來幾種果子,也告訴他們這些都是有毒的,不能進食。
之後,雲暖又教大家辨識了幾種可以起到止血以及消炎作用的藥草。
方便他們在野外生存。
聽了這些,這二十名大漢不由得心生慚愧。
虧了他們還敢說自己曾在外面住宿過呢。
簡直就是丟人呢。
“接下來,咱們要學習的,就是要如何製作陷阱。”
納尼?
衆人再次瞪眼。
他們不是爲了提升自己的戰鬥力嗎?
怎麼還學習上製作陷阱了?
雲暖沒有那個心思給他們一一解釋。
接下來,就是雲暖指揮着,小五親自給大家做着示範。
一連兩天,學了不下十種的陷阱製作方法。
“你們都看清楚了,這些陷阱在什麼地理條件下最有效,在什麼氣候下,能發揮它的最大作用,還需要我再跟你們說一遍嗎?”
“不需要!”
雲暖揉了揉耳朵,嘖,這嗓門兒倒是真可以。
“行了,接下來,你們二十個人,分成四組,每五人一組。姬豐和單明各帶一組,剩下的十人分成兩組,然後選出一個小組長來。”
二十個人,很快分成了四組。
“接下來,要訓練的,就是你們團結合作的能力。”
雲暖還是讓小五做敵方,由他們每組輪流上去攻打她。
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只要是能把人制服了,那就算!
之後,他們在山裡一連待了七八天。
不僅學習瞭如何製作陷阱,還學習瞭如何配合、偷襲等等。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們在自己輕功並不是特別出色的情況下,還學會了如何來躲藏隱匿自己。
姬牧讓人將東西都送上了山,雲暖讓他們各自都配備好之後,再度出聲。
“現在給你們配備的,都是天聖皇朝最頂尖的武器。有袖箭,有連駑,有匕首,還有彎刀。總之,你們現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是裝備精良。”
說到這兒,雲暖停下腳步,一臉肅穆地看着他們。
“現在,告訴我,你們有沒有信心能活捉一名武尊巔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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