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說,不跟你說了,我看我們得去喝茶了吧。我說,那走吧。
我叫上於亮跟陳雲崗,四人一起來到九龍茶香樓。
喝茶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即使在茶香樓也一樣。我們四人來到茶香樓時,門口呂大龍的保鏢黑鬼正在外面站着,高高的個兒,黑黑的臉,看着很礙眼。
我對黑鬼道:“這不是呂家的狗麼,難怪長得會這麼黑,原來是太陽曬的,我還以爲你是天生的,從非洲被賣過來的呢。”我又擡頭看了看當頭的烈日。
任何人被我這樣嘲笑都不會隱忍不發的,黑鬼也不例外,所以他臉容有些微動,拳頭緊握,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打在我的臉上。但這也只是一種可能而已,事實上他還是忍住沒有行動。
我朝黑鬼吹着口哨道:“是不是想打我?那你爲什麼不動手,狗就是狗,就算啃個骨頭也還得問主人。”黑鬼在沒有得到呂大龍的同意之前是不敢朝我動手的。
我看着於亮和陳雲崗,沒有說話。
陳雲崗像是讀懂了我的心思,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打在黑鬼的臉上。黑鬼也算是厲害了,他雖然一直警惕着我們出手,但還是勉強擋住了陳雲崗的攻擊,雙手成掌擋在臉上往後退了三四步,可見陳雲崗毫不作勢的這一拳威力之大。
當黑鬼的雙手放下來時,他的半張臉已經變成通紅。
我對黑鬼說說:“你的臉怎麼像猴子屁股一樣紅啊?”說完我們走了進去。
呂振坤,生哥,呂大龍,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四人正坐在一起喝着茶。從這張茶桌的位置可以看到我們剛纔在門口的那一幕。
我不好意思地對呂大龍道:“呂大少,你看你那個保鏢長得也太黑了,這樣可是會影響你的形象,以呂大少的風流倜儻肯定是年輕女孩子心儀的目標,你那個保鏢那麼黑肯定會嚇壞她們的,這樣你可就得不償失了,我剛纔就是叫他以後白天別出來嚇人了。”
我安然地自己搬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我對高士道:“一起坐下吧。”
高士徑自在一旁拿過茶壺,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我,然後自己拿着一杯悠然坐下來。
我對桌上另四人道:“不好意思,茶剛好倒完了。”我也不看茶壺裡還有不有茶,我朝着樓下大喊道:“服務員,拿你們最好的茶過來。”
呂振坤實在看不過了,有些冷聲地道:“我們只是請了你徐長天一個人,無名鼠輩好像還不配坐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喝茶吧。”
呂振坤故意數落高士,既是對他剛纔的行爲不滿也是對我的一次還擊。
我不冷不熱地對呂振坤道:“什麼是無名鼠輩?我倒想聽聽呂老爺子的高見,竟然能教導出呂大少這樣的‘英雄’之輩。”
呂大龍再傻也不會傻到聽不出我是在挖苦他,嘴長在他身上,他的嘴還是要說話的。
呂大龍道:“承蒙徐兄誇獎,美女配英雄,能有田馥香小姐這樣的美人做我的未婚妻,也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曾在私底下偷偷傷心難過呢。”
呂振坤讚賞地望了呂大龍一眼,也許這是呂大龍唯一一次讓呂振坤感到滿意。
他們以爲這樣就能打垮我的自信讓我顏面掃地,那我就不會現在還舒服地品着茶,還讚道:“這是西湖龍井茶,不錯。”
我對呂大龍道:“不知呂大少有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沒本事的男人還是不要找漂亮女人的好,因爲那樣很容易給自己帶避雷帽。”
茶桌上的口槍脣劍讓整個茶樓開始異樣起來,火藥味開始蔓延開來,隨着火星子的擦亮一觸即炸。
生哥適時地爲我介紹道:“徐老弟,你還不認識這位海叔吧,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現在青年團社的當家劉亞海,海叔。”
生哥以前叫我徐顧問,那時整個龍虎幫只有超哥一人叫我徐老弟,現在他這麼叫是想拉近彼此的關係。
我對劉亞海道:“原來是青年團社的當家啊,剛纔真是失禮了。我對海叔那可是敬仰已久,今日真是幸會。”高士沒有說話,只是跟着我客氣地拱拱手。
劉亞海道:“我託大叫你一聲徐老弟,完全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才叫我一聲海叔。”
我說道:“海叔你別誤會,至少這一聲我自己叫得心甘情願的,不像有些老頭子,我還巴望他早點進棺材呢,爲壽材店做點福利多好啊。”我有意地瞥了呂振坤一眼。
呂振坤對於這種暗諷也不能表示什麼,只當是沒看到。
呂振坤既然找我來肯定是
有事要找我談,所以我一點也不着急。青年團社是我目前還沒有接觸過的幫會,我隨意地跟劉亞海聊着天。
呂振坤乾咳一聲,生哥點頭表示明白。
生哥對我道:“徐老弟,今天叫你過來其實是有事情想跟你一起商量的,你現在對血紅社和小刀幫怎麼看?”
我說道:“聽說袁本道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洪世基跟他內鬥得厲害,血紅社不足爲慮。小刀幫現在是傻強一人獨大,遲早會取代司徒浩,到時候九指旺又跟傻強打上一場,小刀幫還能有什麼做爲。”
我的話顯得輕描淡寫,很容易讓人覺得我實在太自大太輕視敵人了,而呂振坤就是這種人。
呂振坤道:“真的是這樣的嗎?徐先生在前年的那棟別墅爆炸案就是小刀幫的傻強策劃的,爲什麼一直到現在也沒看到徐先生有什麼動靜呢?”
由傻強策劃這件事,我早已經知道。因爲我有一個朋友,他專精香港情報收集。
冷麪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就是他在第一時間把消息透露給我知道,當然這件事是瞞着田伯山去查的。就算田伯山已經知道了也沒關係,死人是沒法去責難活人的,田伯山的確已經死了。
我說道:“難不成現在呂老爺子或者呂大少有何高見,我這人最不恥下問了,還望兩位有教於我。哈哈,我想一定是呂大少想到了什麼絕妙的辦法,所以今天才特地請我過來打算告訴我的,呂大少你就說吧有什麼好的提議?”
呂大龍支吾地道:“我,我還沒有……”此時呂振坤打斷道:“這是徐先生自己的事,還用不着小兒來爲你操心。”
呂大龍剛纔的尷尬,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
呂大龍趁機說道:“徐長天我又不是你老爸,怎麼會爲你操心呢。”
也許只有呂大龍這種人說話時才能如此隨便毫不顧忌場合,但是他總要爲他這句話負出代價的。
我說道:“替我教訓他。”
於亮迅速上去一個耳光,響亮地打在呂大龍的臉上。整個茶桌都驚愕下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的人居然還真敢當衆出手。呂大龍本想大罵的,但一看到又退回我身邊的於亮,他委屈地看着呂振坤。
我說道:“好了,大家談事情吧,不要爲了一點小事而耽誤了。”
呂振坤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大怒道:“徐長天,你太放肆了,根本不把大家放在眼裡,今天我們沒得談了。”
我則是一臉地無所謂,又不是我叫你出來談的。
我對劉亞海道:“海叔,你說呂老爺子幹嘛發這麼大火,剛纔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不是好好的嗎?”
高士看着我,估計我現在的這一番表演正惹得他在肚裡偷笑呢。
呂振坤說道:“你不用再裝了,一個小輩做得簡直越來越過份了,今天你不做出一點什麼表示,你別想走出這個茶樓。”
我懶洋洋地說道:“話不要說得太滿,我走不走得出這個茶樓在沒試過之前誰能枉下定論?”
劉亞海道:“有什麼談不妥的事,兩位別再傷了和氣,我們今天坐下來就是打算一起商量對付血紅社和小刀幫的,大敵當前切莫自己人亂了陣腳。”
生哥說道:“徐老弟,剛纔你的人當衆出手確實是你的不對,你這可是管教不嚴啊。”
生哥這算是給我找臺階,明明是我說要教訓呂大龍的,他現在只說我管教不嚴,他的意思是我把於亮交出來這事就算了。
我說道:“怎麼會是我的管教不嚴呢,剛纔我只是說要教訓呂大少,我的保鏢就一個耳光颳了上去,如此忠心的保鏢等回去後我可要好好的嘉獎他。”
誰都會有脾氣,生哥也不例外。
生哥大聲道:“不要以爲有鐵毛爲你在後面撐着,你就敢這麼囂張,在呂老爺子面前他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劉亞海像沒事人一樣喝着茶,也不擡頭看我們,雖然他低着頭但是我相信他看得比誰都真切,因爲這裡只有他纔是真正的局外人。
我說道:“生哥你何必動怒呢,剛纔海叔也說了有什麼談不妥的事呢,我們總得給海叔面子,不是嗎?”我笑着看着劉亞海。
劉亞海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自然要用道上的規矩來解決問題。”
所謂的道上規矩說穿了就是用武力解決,有實力的人才能有真正橫行的權利。
我說道:“我沒問題,那就讓雙方保鏢各打三場吧,贏兩局者勝出。我這人也不是小氣的人,我贏
了今天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也不再追究了。”
呂振坤道:“哼。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我說道:“我是不會輸的,這恐怕讓你們失望了。不過還是說清楚的好,我輸了那我就任你呂老爺子處置。”
呂振坤道:“這可都是你說的,到時候你輸了也怨不得別人。”
我說道:“這裡是呂老爺子的地方,大家也不用廢話,帶路吧。”
於亮跟陳雲崗兩人,此時正摩拳擦掌,看來以後不愁寂寞了,我會時不時地給他們找點事做的。
跟着呂振坤來到一個空曠的比武場,兄弟義氣盟的人得到消息在附近的都趕了過來。
“誰這麼牛啊,敢在兄弟義氣盟的地方鬧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他後面跟着一羣年輕人。
我朝海叔望去,他對我道:“是兄弟義氣盟的彪子。”
我對彪子說道:“彪子是吧,不過是讓下面的人比武玩玩而已,鬧事這性質可就嚴重了,誰不開眼敢在兄弟義氣盟鬧事啊。”
彪子說道:“有種。”語氣裡還帶着幾分讚賞,他朝着呂振坤走了過去。
我說道:“既然要玩就玩得刺激點,不賭點彩頭怎麼過癮呢,每一場大家都賭上一百萬美金怎麼樣?”
彪子說道:“算上我一份。”
我對高士說道:“高士你去坐莊,我們要大殺四方啦。”
我問彪子道:“彪哥打算壓哪邊?”
彪子道:“你說哪邊勝算大?”
我說道:“壓我只賺不賠。”
彪子說道:“那豈不是掃了我兄弟義氣盟的面子,不可不可。”
彪子壓的還是呂振坤,儘管他很想呂振坤輸,但是卻不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表現出來。
第一場比鬥由於亮上,呂振坤派出的是他身邊的一個保鏢。我看着呂大龍身後的黑鬼,想着下一局讓他上場纔好。
“噢”,於亮一腿踢中對方的小腹,然後迅疾地跳起來用腿膝蓋頂在對方的下巴上。呂振坤的保鏢滿嘴是血,他噴出一大口鮮血,裡面還混合着幾顆剛打掉的牙齒。
我得意地道:“各位買呂老爺子勝的不好意思,我一局我贏了。”
呂振坤鐵青着臉,狠狠地吸着煙。
我對呂大龍身後的黑鬼說道:“黑皮狗,要不要上去玩會?呂大少,你的意思呢?”
黑鬼冷着臉,雙拳上的青筋爆突起來。呂大龍看向呂振坤,呂振坤微點下頷。
黑鬼是呂振坤指派去保護呂大龍的,自然知道他的身手如何。
於亮走下來對陳雲崗:“老陳我剛纔用了多久?”
陳雲崗道:“五十秒。”
於亮道:“馬馬虎虎吧,我相信我能在三十秒之內搞定那傢伙。”
陳雲崗道:“我三十秒內搞定黑鬼給你看。”
於亮道:“不用這麼狠吧?”陳雲崗只是笑笑,便走上比武臺。
陳雲崗跟黑鬼兩人各站一邊,我在臺下大喊道:“開始吧。”
我問於亮道:“要是陳雲崗能在三十秒內打倒黑鬼,你們兩人每人拿五十萬美金。”
於亮兩眼放光地道:“我操,我要發財了。”
陳雲崗一個彈腿踢在黑鬼的大腿上,黑鬼大腿吃痛腳步踉蹌,陳雲崗趁機補上一個飛腿踢在黑鬼的胸口上,黑鬼倒飛出去幾米遠趴着沒有站起來。
於亮高興地道:“二十八秒,天少。五十萬美金啊,哈哈。”
我問道:“你是怎麼算出陳雲崗用了多長時間的?”
於亮道:“這是以前在部隊裡練出來的,二十八秒絕對不會差的。”
我笑着朝呂振坤走過去對他說道:“呂老爺子第三場就不用再送錢給我了,我已經贏了。”
我對彪子道:“彪兄,害你損失了兩百萬,今晚我做東向你賠個不是。”
呂振坤對着比武臺上的黑鬼罵道:“沒用的傢伙。”說完他帶着呂大龍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彪子對我道:“徐兄弟做東我怎能不給面子呢,咱們晚上見吧。”他也帶着身後的一羣人走了出去。
我對生哥和海叔道;“兩位今晚有空嗎?”
生哥說道:“晚上幫裡還有事情等着我要處理,徐老弟今晚我就失陪了。”
海叔說道:“我今晚還有個晚會,不過我可以請我的助理代我去應酬一番就行了。”
我看着海叔笑了,這也許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本章完)